金銮殿。
早朝照例上,宋朝朝打着哈欠陪小皇帝上早朝,真是到哪都逃不了早八。
然后她就惊讶的发现摄政王竟然没有来上早朝。
小皇帝好奇的开口道:“三皇叔....”
宋朝朝咳嗽了一声,小皇帝就改了口道:“摄政王为何没来早朝?”
这时,太常寺卿出列拱手禀报:“回陛下,摄政王昨夜着了凉身体不适,故而向陛下告假。”
“身体不适?摄政王乃是国之栋梁,若是倒下该如何是好,传哀家命令,让太医前去诊治,哀家亲自为王爷熬药。”
朝臣哗然,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后为何突然如此,难道是摄政王又做了什么?
这时,小皇帝稚嫩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响起。
“六皇叔也有些时日没来上朝,朕决定听从摄政王的请求与母后一同去看望六皇叔。”
不等朝臣们反对,小皇帝小手一挥跳下了龙椅让随行的公公宣布退朝。
小皇帝这一走,群臣们没有了劝诫的对象就将满腔的怨气发泄到摄政王阵营中大臣的身上。
双方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自从女儿成为了后宫之主,宋元清就变得低调了许多,甚至常常让人忽略他。
今日朝堂之上两件反常的事他也没有过问的打算,与太傅一同出了金銮殿。
“沈将军,怎么就你自己?”
“快别提了......逆子啊逆子……”
沈将军、宋元清、太傅陆大人结伴而行,这三人可以说是摄政王搞不定的典范了。
一个硬骨头,一个圆滑,一个老学究老古板学生遍天下。
宋朝朝在朝堂上的言论很快就传进了摄政王的耳朵里。
此时的摄政王穿着与皇帝相似的明黄色暗龙纹锦袍悠闲的站在亭子里喂鱼。
清澈见底的水中,锦鲤若干只,皆若空游无所依。
他随意的撒着鱼食,声音中不乏得意,“呵呵,还算她识趣,这次就饶了她吧。”
鱼食落在水面上,那些锦鲤视若无睹竟都没有凑过来吃鱼食。
摄政王狠厉的眯了下眼睛将整碟的鱼食抛进水中,冷冷的盯着那些锦鲤道:
“不识好歹的东西,来人,把这些鱼给本王捞出来杀了。”
候在亭外的侍从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恭敬称是。
太后与皇帝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宫,两人共同乘坐着一辆巨大无比的豪华车驾。
马车里与缩小版的皇宫内殿没什么区别,可坐可躺,马车中燃着熏香,幽幽的香气通过缝隙飘到外面,明黄的轻纱笼罩着,即使阳光透进来也如流水般和缓温润。
小皇帝第一次出宫对宫外充满了极大的兴趣,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往外看着。
燕京是燕国的都城,繁华程度自是不必说,沿街商铺鳞次栉比,往来百姓众多。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
“这便是陛下与太后娘娘的马车吗?好、好大!”
“诶,你听说了吗?此次陛下与太后是去看望六王爷!”
“六王爷怎么了?什么情况,没听说过啊!”
“我听说,摄政王与六王爷在朝堂上发生了些矛盾,六王爷被罚禁足还被打了!”
“什么?这么严重吗?”
“是啊,六王爷征战沙场守卫边疆,因为朝堂上争论了几句便被打了,这也太....”
“喂!谨言慎行啊!现在可是——把持朝政!”
“听说摄政王恳求了陛下与太后,这两位才答应去王府替摄政王与六王爷说和!”
“原来是这样啊...陛下与太后真是菩萨心肠...六王爷太惨了!”
“可不嘛,快别说了,小心被——听见杀人灭口!”
宋朝朝与龙浩宇按照摄政王的意思前往王府,可百姓之间的舆论却并没有按照他策划的那般发展。
这些言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燕京。
百姓们只会以为六王爷被打是因为忤逆了摄政王。
摄政王独揽朝政大权不许旁人置喙,连太后和陛下都要受其嘱托,亲自出宫来调解。
原本计划着让皇帝与太后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的局面并未出现。
相反,百姓们对于摄政王的专政跋扈开始心生不满。
宋朝朝将帘子掀开了一道缝隙,这些百姓们的言论断断续续的传进了她的耳中。
她微微垂眸,心中对此很是满意,她爹的办事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时,她留意到了骑着马跟在车架旁的那道高大身影,那便是皇宫内禁军首领冯伟。
如今皇宫最重要的一道屏障落入了摄政王手中,罪魁祸首便是这冯伟。
宋朝朝放下帘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临街的酒楼窗口都打开着,吃饭喝酒的客人纷纷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样貌清秀的少年也跟着往下看,并好奇的与同伴说道:
“太后和陛下还真的出了宫!”
“听说太后娘娘年芳十七,才入宫一天便......也不知该说她倒霉还是万幸。”
少年没听到同伴的回答,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方才还漠不关心的同伴此刻也俯身朝下看去。
“诶——沈雁回,那日你不是入宫去了吗?应当见到了太后,她是不是如传言般美若天仙?”
清秀少年戏谑的笑着,沈雁回望着那车架,她才十七?竟然只比自己大了一岁!
瞧着车队缓慢而行,沈雁回扭头看向清秀少年,“裴玉双,什么叫真的出宫?”
裴玉双惊讶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啊?”
他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的说:“瞧我,忘了忘了,你今日没上早朝,听他们说.....”
裴玉双便将早朝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沈雁回。
此时车队已经经过了酒楼,向着王府而去。
沈雁回漆黑的发被风吹拂着,零星的光点落在他深邃的黑眸中,映出几分阴暗不定的光晕。
“你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喂!——”
裴玉双见他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竟从打开的窗中直接跳了下去。
墨蓝色的衣摆猎猎作响,墨发与鹅黄发带在风中自在的飘扬,他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楼下的马上,双腿一夹马肚跑远了。
裴玉双:“.......”这是又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