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对什么啊?清远出马弟子,都有门有派,那个谷先生是仙,不是神!他没了神龛,可能自身都难保。我听说西南那边有邪神,我说的神使就是那类。其它方式也有,但你这实力,都能吊打卢孟了,那些法子,对你可有可无。”
安休甫仰头看天一阵,叹口气,他真有认识的神,可是怎么沟通到那些已经离开大千世界的神?
塑金身?太扯了,他已经干过了。
收集功德就是一个慢活,想要有点成就,动辄都是百年计,他才活了多久?
喜鹊,“小安,你究竟要干啥?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
安休甫,“蒲世渡体内那一套符箓很诡异,我想驱动那一套阵法。”
喜鹊拖个长调,“啊?高喜怎么教你的?你好歹有点常识成不?你见过神使使用道门术法?神本来就有自己的道源空间,神使使用的力量,就是大道本源!你借神的力量,再开道源,这不就是左脚踩着右脚,上天?异想天开吧?”
安休甫歪头,“又白激动一场。”
他这想象力足够,常识欠缺。
很多时候,自己觉的很神奇的创意,经常会被人兜头一碰冷水。
但他这心态好,他绝对不是什么天才。天才是创造术法的人,而他只是走别人的路,到现在为止就是如此,即使他使用修改版的星辰斗术,但只是改进,不是原创。
喜鹊看到安休甫不吱声,再次开口,
“我对阵法仅限于明宿观这一套阵法,我以前也不修这个,你有没有问问焦素贤?”
安休甫,“问了,她说等她回来再说。”
把摩托车皮坐垫撕下来,问道,
“师祖,你这近百年,每天究竟在干啥?百年时间,就是琢磨化妖,应该也有点雏形了吧?”
乍听像是在嘲讽。
喜鹊歪头,看到安休甫是一脸认真,知道自己又想多了,安休甫问的就是问题本身,琢磨一下说道,
“混日子呗,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觉的时间久了,什么都不是事。修道只是生活一部分,年龄越大,牵绊的事越多,怎么可能专心一件事?有些事,修道实力能解决,更多的事,跟修道实力没有一毛钱关系。实力越高,做不到的事反而更多,能力越大,屁事越多。”
安休甫把摩托坐垫,放在旺火跟前坐下,把橘子又从兜里拿出来,
“有道理。”
喜鹊,“有屁的道理,活到我这个岁数再跟我探讨这些吧,你最近一直在研究符箓?”
安休甫,“差不多。师祖,你见过一个没有眉毛的僧人没?”
喜鹊,“僧人?行脚僧?还是有道高僧?”
安休甫,“肯定是高僧。”
喜鹊,“赫里台的吧?”
安休甫,“赫里台还有僧人?”
喜鹊,“清远到处是寺庙,但有道高僧,都在北大都那边。”
安休甫,“那就是你也不认识了。”
喜鹊,“怎么了?”
安休甫又给喜鹊一瓣橘子,“蒲世渡身体里拿出去的那套符印,被他给拿走了。”
喜鹊羽毛顿时炸起来,声音变的尖细,“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安休甫,“我来明宿观之前。”
喜鹊,“坏菜了,坏菜了!”
安休甫,“什么坏菜了?”
喜鹊,“你见到的,可能是童修平!把我打成重伤的,就是他!”
安休甫,“不像吧?那人不是转世重修?”
喜鹊,“不,不是他!童修平背后.......有高手,很强,不要谈他了,就算遇到,也避开,这个人把明宿观的大阵打了个稀巴烂。”
这后半句是传音给安休甫的。
安休甫揉揉脑袋,“真够乱的。”
这明宿观成了破麻袋了吧?
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么多?
喜鹊,“你跟我说说,你研究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蒲世渡身体里是什么状况?”
安休甫,“很复杂,我有一个猜测,但需要催动那一套阵法之后做个尝试。”
喜鹊来回踱步,“不不不,我觉的那套阵法丢了,可能要出大事!现在安和顺,还在找买家,他体内阵法要是外泄,咱们这生意可能就黄了!”
安休甫,“不至于,那阵法被我烧了一半多。”
喜鹊,“烧了一半多?什么意思?”
安休甫,“每天烧煤炉,要用纸烧秸秆,烧的都差不多了。”
喜鹊一个趔趄,“我靠!你真他妈的一个人才!”
安休甫,“半夜懒得起床添煤,而且煤也不多了,今天买了两车蜂窝煤,这一车蜂窝煤,就在这里发热了。”
喜鹊,“老祖我要不是撒泡尿弄灭了,你再拉回去?”
安休甫哈哈大笑。
喜鹊蹲在安休甫膝盖上,“傻狍子,就是欢乐多。你这主意出了十来天了,到现在都没人拍下蒲世渡的使用权,这个月到底,又要一大笔开支,到时候,这明宿观可能真的要散了,安和顺在明宿观根底还是太浅了,这个不服,那个不顺。”
安休甫叼根烟身体前倾,“师祖,不瞒你说,我其实没啥挣钱的本事,我要是有那个脑子,也不会给人刮墙抹灰挣辛苦钱了。”
喜鹊,“人穷志短,就这么一回事。你还年轻,这些都是暂时的,像我就不一样,人岁数越大,其实越胆小,也很容易安于现状,明宿观是烂,但这是我家,也是我的产业,我安身立命的本钱,我就算走多远,明宿观还在,我这心不慌。”
安休甫不说话,轻轻抚摸一下喜鹊的背,深表同情。
喜鹊,“杨近秋和赵文启走的时候,我知道的,我其实不想让他们走,但我不敢说话,我说什么,都会起反作用,这明宿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跟我的意志拧着来,我越想怎么样,它越朝着我越不想看到的方向走。我之前很讨厌沈青宣,知道为什么?”
安休甫,“她性格确实挺怪的。”
喜鹊,“她是马彩彩的女儿,我也给予厚望的。所以我就多嘴,说了些话,说这明宿观有些东西必须改一改,希望她将来成为殿主,能让明宿观恍然一新。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她跟我说,明宿观是她祖辈打下来的基业,跟我没有屁的关系,说明宿观既然不好,我可以滚出明宿观,去我认为好的宗门去挂单!”
安休甫,“只是嘴上说说,师祖,你别往心里去。”
喜鹊,“明宿观开派祖师是扎布洛,开派时候,哪来的什么姓马的,姓柴的,姓缪的?我家里来贼了,我家里进来强盗了,我家里进来畜生为所欲为了,我不该把贼撵出去?不该把强盗打出去?我怎么就连骂都不能骂了?不管谁现在给明宿观当家,我骂他们几句,我就是叛徒,走狗?荒唐,明宿观千年,从来没有近百年来,如此荒唐过。”
安休甫,“师祖,我能理解你,给萱萱一点时间,我觉的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