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主,有什么事请尽快说。”大楼天台,强风席卷着乌云逐渐掀开暖阳照耀的一角,
“江河,今天这件事确实有很多蹊跷,
但...现在西北那边的局势激烈,
【黑血盟】的抵抗程度再度升级,江苏这边...不能再出乱子了。”
此话一出,
江河眸子微微一眯:“白堂主是想...阻碍我审戒院执行家法?”
“不是阻碍,我只是在谈论利弊。”白枭深呼了口气,眼中也是射出一抹凝重之色。
江河低沉道:“白堂主应当足够清楚,
上百人邪爪部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盐城战区,
此中所代表的意味,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白枭紧皱着眉头道:“我明白,这里面肯定是有天目部队的问题,
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稍稍缓和一下,又或者说延迟一下?
现在这个节点,天目部队承受不了更大的打击了。”
此话一出,江河原本还算平淡的眸子当即现出一抹冷意,
藏匿在袖口下的手臂暗暗发力:“白堂主,你是想...保下天目?”
“请不要误会,天目部队在凌晨犯下的过错足够让驻守在江苏的各大天目高层被枪毙一百回,
但是...唐仁被关了那么久了,
天目的这些兄弟们已经不止一次的找我问过这个问题,
可你也清楚,
审戒大佬除了罪哥和你们自己人,其他都必须得得到允许才能进入,
再加上这段时间柳三元上任执掌,
培养自己的嫡系关系,已经惹的不少天目元老不高兴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审戒院再和天目部队闹出不可逆的大问题来....我怕天目的兄弟们...真的会心寒。”
听着白枭的一番劝说,
江河的眸子却是越发冰冷起来,
他没有直接去反驳白枭,反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白枭的眸子:
“白堂主,前线兄弟们的死伤,似乎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
嗯?!
此话一出,白枭先是微微愣了一下,
迅疾,身体之中一股称为羞辱的火焰猛然涌动全身,
他的眸子之中,在这一刻好若能够喷射出火焰,
紧咬的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双拳紧握,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释放出来。
“没影响?!江河!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不仅是审戒院的副院长,更是和我们一起走出死囚牢的兄弟!!”
作为江苏战区【咏罪门】的最高指挥官,
白枭从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便是承担起了一个领袖应当有的职责与担当。
他要做的,绝对不能是无能狂怒,绝对不能是意气用事。
任何人慌!他都不能慌!
任何人急!他都不能急!
他要做的,就是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他要做的,就是要成为那个可以将一切损失降到最低的指挥官!!
而今事情已经发生,
纵使他心中已经悲痛万千,纵使他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疲惫不堪。
可...他不能倒!他也不能失去对情绪的控制!
如若连他都崩溃了....那驻守在江苏这边的兄弟们,都将立刻心态崩塌!!
可是...可是明明自己是为了【咏罪门】,为了大家才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个江河....竟然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
对自己没有影响?!
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冷血无情?!
说自己不将兄弟情义放在心中?!
还是认为,天目部队的诡异表现,是因为有着自己的配合或者命令?!
“江河!!你是人吗!你还是个人吗!!”已经足足平稳了数个月的白枭,
在这天台的狂风之下,
在这只有两人所处的孤寂之地,
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悲愤与痛苦。
狰狞的面庞近乎扭曲,双眸血丝充盈之下,
因愤怒憋屈而颤抖的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向着江河走去。
啪!
那只大手死死的扣住江河的喉咙,猛地向着身后的百米高空推了一分。
霎时间!
刺耳的呼啸传入江河的耳边,
他整个人以后仰40°的姿势,就那么被白枭死死地扣着脖颈。
只要白枭松手亦或者再用点力气,江河将立刻跌下高楼粉身碎骨!!
“江河!你真当我不心痛!你真当我不难受!那些都是我的兄弟!兄弟啊!!
你当我不想报仇!你当我不想发泄!
我想!!但是我不能!!
整个江苏,谁都能发火!只有我不能!!
为了罪哥,我必须得把一切混乱都控制下来。
为了咏罪!我必须要让你们任何人都活下来!
你还要我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近乎发狂,判若两人的白枭,
江河那张阴冷的面庞丝毫没有变化,
仿佛身后并非百米高空,而是松软的草堆。
只是...在白枭声嘶力竭的吼完这一段话后,
江河的双眸之中,却是闪动出了一分认可之色。
一通发泄,尚有理智的白枭一把将江河甩回了天台。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紧咬的嘴唇在克制之下咬出鲜血。
江河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白枭:
“说出来总归会比憋在心中要好。”
白枭微微愣了一愣,低垂着脑袋自嘲一笑:“谢了。”
江河缓缓背过身去:
“即使我不对天目部队执行家法,院长他们也一定会有所行动。
前线各大指挥官或死或伤,两个月的努力全部归零。
洪枭现在还在抢救,
方浩辰....在场的洪天战堂成员看见他被邪爪1号劈中了要害,
虽然是被邪爪1号掳走,但....恐怕命也保不住了。
你无论如何压制,天目部队....这次都逃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