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你的武器是什么?”
“我?我就那把伞……”
“我靠,那能叫武器?连只兔子都砸不死。”
“为什么要砸兔子……不是,我的意思是它能挡住别人的攻击呢。”
“屁,大胡子的弩箭你去挡挡试一下。”
……
院子里,男孩来回踱着步,刚刚从花园回来的女孩被他几句话说的脸色羞红。
生与死的搏杀,真刀真枪的战斗,这一切花怜从未想过,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若放在普通人家,还只是刚上高中的学生娃。
昨日和俩外来者交易完,回来之后元子一直在读书,那本不知什么材质装订的书籍厚实的像块儿砖头,他需要借助智能系统一页页的翻译,虽读的慢,但却一直没有冒出烦躁的感觉。
宇宙浩瀚无垠,仅凭一本书如何能写的完?
星河奇闻录,无作者署名,无年代记载,其内容从太阳系开始,一点点向外延伸,德雷克星国、黑塔星国、长岚星国、琉川星国、圣邦星国、盟洲星国……
光是一个银河系,就有无数星国组成了庞大的人类文明。
内虚空、外虚空、天界、人间界、鬼界……
元子心驰神往,没想到宇宙的广博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
男孩贪婪的从书籍里吸收着养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干瘪的种子,必须要主动去寻觅阳光、水源与空气,否则等不到发芽就会枯萎。
“老金,我昨晚让你开辟的训练室搞好了吗?”
“尊敬的管理者,早就安排妥当,因您一直在读书,所以我没敢打扰。”
机器人老金回着话,这两天它在小院的时间明显多了,这是托那隘口处立起的石碑的福。
“花怜,你和老金去帮我找套合适的衣服鞋子来,就去问咱抓回来的那些个囚犯,谁能提供,就给他自由。”
元子像个小男子汉,步伐沉稳了不少,只是那身袍子确实有些邋遢,和鹿尾的风格倒是很搭。
他尝到了交易的甜头,通常道者随身都会带些日用杂物,就好比阿茶一样,保不准谁就收藏着孩子的衣服。
囚犯们想获得自由,必须拿东西来交换,只要能让他满意,这都不叫事。
老金在管理处的平面图上标注出了训练室的位置,离小院不是很远,其面积有篮球馆大小,墙壁、天花与地面都做了混沌处理,以他现在的实力,怎么折腾都没问题。
“花怜说,现在的道者玩儿的都是‘道法流’,可我一时间上哪儿去找合适的道法?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试试‘道心流’。”
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一端,元子喃喃自语。
所谓‘道心流’,这是现代人的叫法,为的就是与‘道法流’区分开来,而他之所以会和花怜讨论此问题,正是因为‘星河奇闻录’里偶尔出现的记载都是以道心作为攻防利器。
将道心化为十八般兵刃,冲锋陷阵生死鏖战,一旦道心被伤或被毁,那损失对道者而言属实难以承受。
近百年来,修道文明得到了跨越式发展,追本溯源,是因为天外文明的不间断渗透。
花怜大致知道两个流派的区别,可你往深了问,她又是一脸懵逼一问三不知。
事实上,真正让道法流蓬勃发展的原动力,正是当初曙光城创始人‘唐五’去往的天星。
时过境迁,当年曙光城出去的人再也没回来过,可宇宙深处却时不时有人发现联通两界的‘逸散点’,诸多流行一时的功法便是从逸散点波及到宇宙各个角落的。
唐五时代,几乎所有道者都走的是道心流的路子,那时还没有道法流这一称谓。
而随着时代的变迁,道心流早已没落,莫说元子对此一无所知,你就是把阿茶提溜到这儿,他也未见的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嗷……
伴随着一声虎啸,男孩的道心自躯体内猛扑了出来,雪白毛发间,夹杂着一溜一溜的黑色纹路,额头正中的‘王’字清晰可见,粗壮的四蹄落地无声,冲霄的杀气让他这个本尊的意识都有些畏惧。
这头虎,那日猎杀了黑龙后,毫不客气的生啖了其尸首,在补齐亏虚的同时,自身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异,从纯白之躯变成了白黑相间。
猛虎绕着元子奔跑,速度越来越快,几圈过后,他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感觉自己像是身在龙卷风中心,颇有些摇摇欲坠的错乱感。
“老虎怎么伤人?难道真用爪牙去撕咬?”
按照‘星河奇闻录’里一鳞半爪的描述,低阶道者所能掌握的神通不多,彼此间的厮杀赌斗往往都是驾驭着道心互刚。
在那个时期自是没问题,可假如对上阿茶这样的对手,该怎么办?
一个念头过去,元子控制着老虎停了下来。
不愧是自己的道心,随心所欲如臂指使,一路小跑乖乖趴在了他的脚边。
阿茶的劲弩太猛了,攻击距离又极远,二人若是对垒,你老虎再快也快不过弩箭的锁定,除非彼此距离极近。
可如果真的是敌对关系,远程射手怎么可能给你靠近的机会?
“能不能远距离施放道心?”
元子脑筋转的飞快,奈何现实并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无论怎么尝试,老虎都必须从体内跃出,有迹可循,无非就是跳的更远些。
“除非能让道心隐形,或者预知危险后提前把老虎埋伏好,或者我能有花怜那般‘移形换影’的天赋……”
元子一阵头大,阅历的贫乏限制了想象力,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躲避阿茶那三支一击必杀的死亡之箭。
足足静坐了两个小时,他放弃了。
“难怪道心流不被人待见,不行,必须收集到合适的道法……”
男孩眼珠一转,道心回归体内,而后身形快闪,急匆匆回到小院儿。
“嗬……哪来的这么多衣服?”
好么,屁大点的院子里,东一袋,西两摞,墙角三箱,躺椅上还有四五兜子,过道散落着六、七双鞋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金不知去干什么了,花怜背对着院门,正哼着小曲脱下一件华丽的宝石蓝长袍,白皙光滑的后背在阳光下舒展出一道极具美感的弧线。
骤然听到小老公的问话声,沉浸在换装中的她,‘啊……’的一声惊叫着蹲了下来。
真是歪打正着,原本计划着去帮元子找衣服,谁知交易一圈下来合适她的反占了大多数,华服、战甲,甚至还整了套重型盔甲,这些衣物若放在平时,她是既不敢买回来,也不敢穿出去,现在可算是逮着机会过把瘾了。
“怕个毛,咋感觉全是你穿的,小爷的呢?”
男孩翻腾了半天,总算是在衣服堆里扒出来一身藏红色皮甲,看那尺寸应该合适自己。
解开腰带,旧袍甩一边,箍了箍不太合身的短裤,先穿上皮裤,又套上皮衣,再寻一双合脚的靴子,穿扮整齐回头再看,女孩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刚脱下的长袍又穿了回去。
“你穿这件明显好看多了,可我咋觉得我这身太骚气呢?”
元子活动着胳膊腿,红皮甲质地倒是极佳,胸口、小腹等几个重点部位都内置了保护衬板,可一个纯爷们儿穿这个颜色总感觉怪怪的。
花怜还未从刚才的羞怯中恢复过来,这丫头动不动就爱脸红,白痴都看得出她内心仍在激动。
“不……不骚气……”
说完这几个字,她的脸愈发滚烫,这叫什么话啊,哪有如此形容自己的?
元子强忍住想笑的冲动,略作思忖后话锋一转:
“运气不错,是不是撞到个服装商人,咋一下子搞到这么多?”
“哪里……八个……哦,不对,九个,一共交易了九个人……”
花怜歪着脑袋算了算,没错,是九个。
“啥?九个?那你放了几个人?”
元子一惊,心中暗道不妙。
“就是放了九个啊……你不是说……给了衣服……就能让人恢复自由吗?”
女孩声调瞬间低了下来,脸上红晕也刷刷褪去。
“我晕,你可真行!把这些全都收起来,再和我出去一趟。”
他简直无力吐槽,难怪那些老爷们骂女人时总爱说什么‘胸大无脑’,果不其然。
……
“洪都拉道友,我感觉我的精神力已经枯竭,最多再有一天就得完蛋……”
“廖斯啊,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怪只怪咱没合适东西和那女娃交易,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手边溜走。”
“我是真不甘心!你没看见吗,我旁边那个混蛋只用了两件垃圾就换来了自由,那玩意连一个积分都不值,给我都嫌占地方。”
“别着急廖斯,我估计他们还得来交易,你倒不如省点力气好好盘点盘点存货,没准儿他们下次要什么。”
“我特么有啥啊,真没什么好东西。”
“嘘……来了。”
……
原本有些嘈杂的囚笼区,因女孩和一男孩的出现,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女孩是熟人,小男孩却没几个人见过,但这并不影响众人对交易的渴望。
“各位,小爷我需要道法书籍,口诀什么的你别和我说,因为说了我也无法验证真伪……再重复一遍,我只交易书籍,前提是要经过我的认可,有货的吭一声。”
元子鼓荡着能量喊了一嗓子,哪知没掌握好分寸,那声音之大不亚于地动山摇天雷滚滚,方圆十余里怕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