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心里也是没底，虽然知道自己没啥人家好算计的，不过也不想以后被人家控制，只能对着贾张氏说道：“奶奶，你先看看再说，明天你照常出去，要是有人拦你，你就带他回来，我问问他们。”

    “问什么，跟那些乡下来的有什么好谈的，棒梗，你不会是真的打算搬过去住吧，到了那里可就只能听他们摆布了。”

    “奶奶，你想多了，人家想控制你你今天就回不来了，按我的想法，人家也确实想跟你合作，住在一起是为了断你的后路，免得你随时都说不干了，真要是控制你，除非不让我们出门，不出门到哪里去讨钱。”

    贾张氏想了想也是，这么两个大活人，到了大街上随便喊一声，自然有人去报警，他们控制不住的，而且讨钱这事还是要心甘情愿，不然也要不回来多少。

    到了第二天，贾张氏出门，这次就没往大栅栏那里去了，大早就去了王府井，贾张氏也留了个心眼，果然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不过人家也没拦着她，反正就在后面跟着。

    等到了地方，贾张氏换好衣服，找了块地方就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就又过来一个人，穿着跟贾张氏差不多，拿了块布往贾张氏边上一坐，也是一个碗放在前面，就在这陪着贾张氏了。

    反正主打一个人家拿钱我也递碗，你去找人要钱我也跟着，一个半天下来，贾张氏碗里就那么几分钱，连个中午饭钱都没要到，贾张氏气呼呼的看着那人，那人看着也就五十来岁，才不理会贾张氏呢。

    这一天贾张氏走到哪人家就跟到哪，反正马爷说了，你只管去，这边的数你不用交了，吃喝算我的，一天补助1块。

    这活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要了多少都无所谓，让她要不到钱才是正经，还没三天贾张氏就受不了了，跟那人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都没去马爷的地盘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那人笑了笑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反正马爷有交代，她要愿意回来就带她回来，不愿意也不强迫她，断她财路，她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贾张氏也没办法对付这种赖皮，打也打不过，也知道撒泼对这些人那就是家常便饭，才懒得理会你，回家跟棒梗说了后，棒梗让她明天去问，反正都是要不到钱，问清楚了再说，或者你去找能说话的人带他回来也行。

    第二天贾张氏直接就往马爷那去了，那人见她来了，自然也就不跟着她了，还是那座破旧的院子，王四在那等着呢，也只是笑了笑，打开门就让她走了进去。

    还是上次那间屋子，贾张氏问道：“马爷，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这样断我的财路，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嗯，确实没好处，关键是你不识抬举，马爷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明着告诉你，这一片繁华点的地方我都去打过招呼，你随便去要，反正我的人一直会跟着你。”

    “马爷，你直说吧，要我孙子来干啥，可别说看中来了我这个老太婆。”

    “还行，知道是为了你的孙子，现在这个行当也是竞争激烈，需要有些残疾人在里面吸引大家的同情心，作奸犯科的事我也不干，你孙子刚刚好，他的残疾也不是我造成的，你放心，来了还是上次说的待遇，不过也就这一次。”

    “我当时也答应了，为什么你非要我们住过来，在那边住不也是一样，每天多少我一样上交。”

    “这是保护你们，你以为干这行没人竞争，多给了你人家的就少了，同行才是冤家，住在我这自然没人敢动你们，你要还住在那边，迟早会有麻烦上门。”

    贾张氏听了马爷的话，句句都是为你考虑，人家是把你当摇钱树，但是也帮你消除后顾之忧，只能低头说道：“我做不了主，你安排个人跟我去见我孙子，还是要他同意才行。”

    马爷眉头皱了皱，这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妈的，给老子等着，嘴里喊道：“王四，王四，进了一趟。”

    王四从外面跑了进来，嘴里喊着：“马爷，什么事？”

    “你跟张大妈一起去一趟家里，他孙子说要见我们，你可以做主，有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下来，我跟张大妈也说了，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准备搬家吧。”

    “好的，马爷，张大妈，那我们走吧。”

    贾张氏看了看马爷，跟着王四就走了出去，两人一路来到租住的院子，贾张氏带着王四走了进去，王四进屋后看着棒梗，棒梗也是抬头看着王四，棒梗开口问道：“马爷为什么非要我们过去住，这里住不行吗？”

    王四看了看贾张氏，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把马爷那套想法说给了棒梗听，棒梗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也极大的满足的棒梗的虚荣心，从残废了到现在，棒梗感到了久违的重视，从心里也认为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抬头看向奶奶说道：“奶奶，既然马爷和王大哥盛情，我们就搬过去吧，这里的房子就退了吧，不过王大哥，您看我都这样子了，奶奶年纪也大了，能不能找点人来帮帮忙？”

    王四也没想到这么简单，连口答应着说道：“没问题，你们先收拾，我回去叫人，拉一辆板车来，应该够了吧？”

    “够了，也就一点家具和衣服，奶奶，你看着赶紧收拾吧，等下还要去找房东退房呢。”

    贾张氏心里是不愿意搬过去的，不过人家是摆明了你不来就不用干这一行了，心里也是无奈，把那个偷钱的人在心里骂的狗血淋头，要是还有钱，哪里用的着去要饭，也不会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王四出门就回去喊人，家里贾张氏边收拾边问棒梗：“你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你就不怕他们骗我们？”

    “奶奶，有什么好骗的，你还有多少钱，如果不去要饭，你有其他的路吗？我说去找妈你又不同意，你自己的路子现在被人堵死了，你说应该怎么办？”

    贾张氏沉默不语，棒梗还能去找他妈，自己去找谁，秦淮如现在对自己恨之入骨，为了自己连棒梗都不管了，只能低头叹了口气，继续收拾东西。

    没过一会，王四就带着人来了，四五个人两趟就把东西都拿光了，棒梗拄着拐走了出来，贾张氏找了房东退了房租，住了也没多久，就收了一个月的房租，祖孙两人跟着一般讨饭的就往马爷那院子去了。

    等到一进院，马爷就迎了出来，拉着棒梗就走了进去，王四带着几个搬东西的，就把东西往西边的房子里搬，贾张氏也跟了进去。

    马爷带着棒梗进了屋，嘴里说道：“小兄弟，请你过来真的难呢，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功夫呢。”

    棒梗说道:“马爷，不是我不来，主要还是我奶奶担心，一个陌生人好心请你去家里住，老年人总是会多想一些，何况我这个样子也确实不方便。”

    “情有可原，能理解，能理解，以后你就住在这，一些事我慢慢跟你谈，要饭这可是一门学问，我慢慢的教给你。”

    “谢谢马爷了，这么多年都当我是个废人，也实在找不到什么门路能做点事，要是真能自力更生，马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言重了，言重了，从明天开始，我让王四带着你，到街上到处看看，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做的，你这种条件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你放心，还是按照跟你奶奶说好的办，今晚我让人弄两个菜，我们一起喝一杯。”

    “那怎么好意思，让马爷破费了，我先回去看看，奶奶她年纪大了，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嗯，我送你，有孝心好哇，晚上饭点我来叫你。”

    “马爷您留步，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棒梗说着话拄着拐就起身往外走去，马爷只是开口说了两句慢走，也没真起来送。

    棒梗进了屋，屋里都已经搬的差不多了，贾张氏在一边指挥着放柜子箱子，棒梗进来后也没说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贾张氏看着人多也没问。

    等到东西都搬完了，贾张氏把人都送了出去，这边房子比租的房子大，跟以前贾家那两间房也差不多，棒梗看着奶奶收拾床铺，嘴里小声的说道：“人是热情，看不出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

    贾张氏也点了点头，晚上两人吃饭也是提着颗心，酒也不敢多喝，连贾张氏吃饭都斯文了起来，可不敢像在家里一样海吃海喝。

    第二天棒梗大早就起来了，贾张氏还在床上迷糊的问道：“棒梗，起来这么早干什么，还早着呢。”

    “睡不着，我去上个厕所，马爷说今天要带我到街上看看。”

    “哪里那么早，要饭的活起码要到上午十点才开始，主要是下午，哪里有大早上起来讨饭的，接着睡，等下奶奶喊你。”

    棒梗听了后点了点头，出去上了个厕所，回屋后坐在屋里，确实没心情睡觉，都睡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也是睡不着，坐在那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