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可惜光靠坦克大队打不进北平城，也不知道这么间接瞄准射击效果如何，可别误伤了百姓。”

    “鬼子占了北平后，但凡是军事结构附近大肆驱赶屠杀百姓，倒是不用过多担心。”

    聂司令对这“好消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与唐参谋长大眼瞪小眼，终究是揭过此事不提。

    “虽然坦克大队的坦克炮口径有点小，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是原北洋时代陆军部所在，为钢筋混凝土建筑，多半打不塌那儿。”

    “无妨，只要炮弹能在北平城内炸响，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从涿县等地撤回北平的鬼子接下来多半要赶紧入城，无暇对我军主力进行追击了。”

    确实，随着唐亮的坦克大队的炮火攻击，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楼顶悬挂的旭日旗被炮火撕成破布一般不说，整栋楼外墙也是各种破损，远远看去就知道受创不小。

    虽说坦克大队的【一式炮】最大射程是6900米，而57毫米榴弹炮则是4700米，口径最小的95坦克的37毫米炮最大射程也有5700米，不过火炮更多应该看有效射程，超过有效射程，火炮的精度就大减了。

    好在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离朝阳门不算远，这点距离还是在唐亮坦克大队3种型号火炮的有效射程内。

    外加唐亮靠着此前在保定弄到的大比例军用地图，外加这阵子没间断进行的火炮知识的学习，经过一系列计算后，这些坦克集体扬起炮管，采取的是坦克作战极少采用的间接瞄准射击的方式，只求能大体上命中目标。

    最终这165发炮弹虽说只有103发炮弹命中了正主，但是还是让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好好喝了一壶；虽然唐亮只收到提示干掉了一名少佐和四名士兵，不过坦克大队这些打偏的炮弹则多半砸进了华北派遣军司令部隔壁的兴亚院——即鬼子在华北的特务机关，倒是干掉了好些小特务。

    当然就杀伤效率而言，这次的攻击效率远不如此前在围剿丰台出来的两个大队时效果这么高，毕竟间接瞄准的命中率终究不如直接瞄准来得高，一战中后期各列强炮兵纷纷转向间接瞄准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减少被对方炮兵反炮兵的效果罢了。

    对比唐亮打掉100多发炮弹干挺了丰台出动的鬼子大半个联队的67人成绩，这次的间接瞄准炮击的效率当真是太差了。

    虽然直接杀伤效果差上几条街，但是间接效果却在慢慢发酵中。

    ……

    “你们听说了嘛？鬼子的华北派遣军司令部被炮击了，整整被打了10分钟。”

    “什么10分钟，明明是半小时。”

    “不对，是一个多小时，听说楼都快塌了，鬼子临时砍树撑住才没倒下来的……”

    “听说小鬼子死了几百号人，担架就没停过，卡车一车车把白布往外运……”

    北平城内对于此次炮击的流言很快便传遍各个角落，然而跟事实相比么——臆测之数实在太多。

    要让唐亮知道了北平城内这些半真半假的对话，指不定得乐成啥样呢。

    整个北平城一阵潜流涌动，以至于炮击结束后，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当即宣布进行全城戒严，但凡未持有许可令和通行证的人员敢在街头走动，当即射杀。

    只是这瞒不过一些有心人。

    “打听清楚了，昨晚响了一宿的城南方向的炮声，以及今天下午炮击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的，都是同一伙人，是八路的部队干的。”

    “此事当真？八路那些穷棒子也有炮？”

    “不止是炮，这些炮乃是八路的战车部队打出来的。”

    “不会吧，战车？八路当真有战车？”

    “运修的消息渠道，大家不应该怀疑。”

    秘密聚会的人群沉默了，被称为“运修”的男子本名是冯云修，出自河南开封官宦世家，其祖父为满清山东道，其父为北宁（即北平至东北辽宁省）铁路副总务处长；全面抗战开始后，其父则投降鬼子，担任北宁铁路伪职。

    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关系——冯运修有个舅舅，名叫齐燮元，此刻担任华北伪政权的治安部部长；因而他通常能得到更多真实的消息。

    然而秘密聚会的人群对此表示怀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并非是一无所知的普通市民，常年与伪政府高官接触，私下里没少从这些高官的吐槽中得知不少“隐秘”消息。他们不止知道八路军是以前红军改编而来，也知道西安事变之事。

    对于八路军的武器装备，这些人知道相当糟糕，与其伪政府高官亲戚聊天之时，没少在这些亲戚口中对这些武器低劣的八路军居然敢反抗“皇军”的不屑以及惊讶。

    然而八路军居然有战车部队？这可是比火炮更难伺候的主！

    别说是战车，就是汽车卡车也不是这么容易伺候的！

    这些铁血锄奸团的成员们多数家庭富裕，见识不低；也不是没乘坐过汽车，接触过卡车；虽说多数人没接触过战车，但是当年东北军在中原大战时宣布主力入关，东北军的战车部队因而入驻河北时短暂停留过一阵子，哪怕是听过这些长辈的描述，这些富家子弟之后也知道这些战车的维护工作更为困难。

    八路们究竟是如何玩转这些战车的呢？

    不过不管如何，这是好事！

    “鬼子们已经气疯了，目前不光在北平城宣布宵禁，还急调原本去进攻保定的部队撤回北平，估计要对北平西面的八路根据地做新一轮扫荡。”

    “对了，昨晚城南的炮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八路用战车偷袭鬼子的南苑机场。”

    “难怪今天一整个白天根本没见到鬼子的飞机起飞，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往鬼子的飞机早就绕城飞个不停了。”

    “这些八路不会把机场的飞机全都打掉了吧？”

    “难说，去年在山西阳明堡八路不就端了鬼子一个机场的飞机吗！这次说不定也是一锅端了。”

    所有成员顿时喜气洋洋，不过还是有人提出问题。

    “我们是否应该立即将此消息报知军统北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