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嘴上虽然说得轻松,但其实这段时间他感觉天都塌了。
工作没了,自己家的经济来源也没了。
他现在只能去找一份临时工的工作先做着。
只是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他找了好久也就找到一个窝脖的工作。
而卖死力气的活根本不长久。
“还没吃饭吧,刚好我要吃早饭,一起吧。”
王建军招呼了一声就去街边找了个卖早饭的小摊坐下。
李奎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坐下。
王建军点了一些豆浆油条还有包子。
“随便吃,我没点豆汁,那玩意儿我喝不惯。”
李奎勇犹豫着不敢伸手,王建军直接拿了一个包子塞在他手里。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看你那天那么多人围着你都不怕,以前练过?”
李奎勇也不再客气,抓过包子三两口就吃下一个包子,边吃边说道:
“以前在天桥下学过一点摔跤,打三五个没问题。”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找了个窝脖的活先干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李奎勇也有些迷茫。
十八岁的年纪,父亲又早逝也没人能教他该怎么选择。
“以后要不要跟我做事?我这边刚好缺人手。”
“王小哥你是做什么的?”
李奎勇有些好奇地问道。
王建军给他的感觉很神秘。
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营生的。
“平时也就倒卖一些米面油粮还有肉类这些。”
“王。。王小哥,这是投机倒把吧?”
李奎勇虽然有些猜测。
但乍一听还是有些惊讶。
“怕了吗?”
“有点。”
李奎勇确实有些怕,毕竟现在华国正打击这一块。
被抓到了,严重的话好像要判刑。
“货的来源还有数量不用担心,知道鸽子市吧,那边的东西比市场价高三四成,我能拿到市场价七八成的货。”
李奎勇自然知道鸽子市,他也去过几次。
他粗略算了算。如果按王建军说的,只要货源够,在鸽子市卖东西利润还是很可观。
王建军看到李奎勇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
他自然是可以给李奎勇一笔钱改变他的现状。
但就像李奎勇临死前对钟跃民说的话,救急不救穷。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既然选择帮他改变命运,那自然是帮他自力更生。
李奎勇也想了很多,他想到自己父亲李顺发为了养家糊口加入三轮车联社累死累活累到最后肾衰竭和心脏病发作去世。
一家人还是靠着父亲的抚恤金活下来。
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还有生病的母亲。
李奎勇一咬牙眼神坚定道:
“王哥,以后我就跟你干了。”
王建军笑了笑又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他说道:
“既然决定跟我做事,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只要你机灵点,遇到危险别像上次那样莽撞就不会有事。”
两人吃完饭,王建军又带着李奎勇去了芝麻胡同的那个院子。
他让李奎勇和吴晶一样,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这里拿些粮食肉类去鸽子市卖。
另外他又拿出一个硅胶头套交给李奎勇说道:
“去鸽子市卖东西时机灵点,感觉不对劲就扔下货直接跑。东西不值钱,人才是最重要的。
另外这个硅胶头套给你了,以后去卖东西就带上这个头套,再戴个口罩这样没人能认出你来。”
李奎勇拿着那个硅胶面具这才知道王建军怎么换的一个人。
他捏了捏那个头套,奇怪的质感,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上边汗毛头发毛孔这些做的还真精细。
还真是神奇的道具,就像话本小说里的人皮面具。
“行王哥,我今天先了解一下市场价格。过两天开始拿东西去鸽子市卖。”
王建军又和他说了几个鸽子市,那些是陈彪他们的地盘,他让李奎勇避开那些地方,剩下的鸽子市都可以去。
李奎勇下定了决心要跟着王建军做生意,所以他回去后就直接辞了窝脖的工作。
想着王建军和他说的,货要多少有多少。
李奎勇就准备把这个生意做大。
而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必须找帮手。
他回家后直接和自己老母亲说了这件事。
李母虽然有些担心,但想到自己家的情况最终还是决定支持自己儿子。
只靠李母肯定是不够的,毕竟她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于是李母就让李奎勇的弟弟妹妹们一起帮忙。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李奎勇的弟弟最小才6岁。
但一个个都很懂事。
李奎勇第一次骑着父亲的三轮车去拉了一批货回来,几个弟弟妹妹就主动过来帮着分拣称重打包。
去鸽子市时为了安全,李奎勇一次也没敢带太多东西,都是等货卖完了再去补货。
而年龄大一些的的弟弟妹妹一个负责放风一个负责看货物,配合的非常默契。
等卖完东西,李奎勇就骑着三轮车载着弟弟妹妹飞快地骑回家。
回到家将门锁好后,一家人坐在桌前,李奎勇将今晚上卖的钱都拿出来。
一家人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清点着收获。
一毛、两毛。。。一块、两块。
最后算下来去掉给王建军的本钱,李奎勇一晚上挣到了四块两毛钱。
这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去鸽子市卖东西不敢多进货。
要是多进一些货,他感觉一晚上辛苦下应该能挣十块钱。
一晚上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什么概念,那可是差不多三个八级工易中海的工资。
李奎勇对比了一下他现在的工资。
当窝脖辛苦些一天也就一两块,而且活还不是每天都有。
这工作对身体的伤害不小。
很多干窝脖的老了以后都是留下一身暗伤,也治不好。
李奎勇的父亲就是这样因劳成疾去世的。
而去鸽子市倒卖东西也就是晚上多跑些地方些,然后白天补一觉就行。
说不上辛苦甚至可以说挺轻松的。
最关键的是挣的还多。
李奎勇握着那些零票,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换了一种活法。
一种他以前一直幻想却无法实现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