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港的过程中,曲意绵一直没有说话。
高燃无声地陪伴在她身边。
有时候宝宝们需要帮忙,也是他单独去处理,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抵港后,回了家里。
曲意绵接过了高燃递来的热牛奶,里面有他添加的半片安眠药。
曲意绵一觉睡了十个小时,醒来后精神气爽,眼睛都亮晶晶的。
高燃看她精神状态变好了,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又奉上他亲手给她做的早餐:煎饼果子+小馄饨。
曲意绵吃饱喝足,抬眸望着他:“我想明白了。”
高燃能猜到一些,却还是问出声:“想明白什么?”
曲意绵眼神中满是自责:“我把事情的经过,反复在脑子里复盘,总算是把前因后果想明白了。
刚开始我妈活着的消息出来后,坐实了徐家兄妹多年来助纣为虐的事情,然后就是巍子哥的痛苦自责,我当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已经崩溃了,他痛苦自己的亲人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痛苦自己终究是跟亲人们站在了对立面上,他一直到徐家兄妹被关进高墙别墅,还在痛苦内疚,觉得他没能及时发现我妈妈的情况,也没能及时阻止亲人一错再错,所以,他一直到这个时候,都以为自己是徐家的孩子。”
高燃赞同:“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你还记不记得,他去新疆之前,有一个晚上,他、我还有陈力,我们三个人喝酒聊天,谈了一整夜?
当时是陈力跟巍子哥先喝酒的,是巍子哥心里难受,痛苦不堪,陈力陪着他,后来我找他俩有点事,就加入了其中。
这时候的巍子哥,绝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那些步步为营、潜伏已久、想要谋夺家产,应该是爷爷更加全面的考虑,却未必是事实。”
“对,再后来,我让巍子哥去新疆找我大哥,他还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找到大哥以后该怎么办,他当时的情况确实是只想将功赎罪,只想好好替我办妥这件事!
我当时也是因为太心疼他了,我怕他得抑郁症,因为他那点时间的精神状态太差了,我才会派他去新疆帮我查,顺便散散心。
但我没想到,后来大雪封路,我怕极了,让他回来,他说他现在寄宿在交通员的小木屋,有热水跟食物,非常安全。”
说到这里,曲意绵眼眶红了红:“一直到这里,他都没有问题!
问题出现在,他后来去见了我新疆爷爷那边的亲人,他一连好几天没有跟我联系,再联系的时候就说已经看见我大哥了,说他过得那么幸福,还是不要打扰了,再回来,他给我们带了礼物……”
曲意绵忽然扑进了高燃怀里哭起来。
高燃抱住她:“哭什么?既然知道了,那我们去找他,跟他相认不就得了?
至于岳母那边,如果她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我们就暂时瞒着,等到哪天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说就是了。你看之前她死活不愿意接受洛洛,后来不也接受了?
要不是洛洛自己不争气,现在他肯定也跟大家生活在一起。”
曲意绵不停地摇头。
她哽咽道:“是我该死啊!
他出发前我就不止一次叮嘱他,我说我妈妈讨厌这个孩子,不愿意认这个孩子!
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这样的话?
呜呜呜呜……
他平时在我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我,我加班他也跟着熬着,还见缝插针给我送吃的喝的,在我保温杯里放银耳枸杞,放小米粥,呜呜呜……
我让他做什么,他从来没有二话,我该死啊!他当时情绪已经崩溃了!他已经崩溃了啊!我还说那样残忍的话,我怎么可以对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说他的妈妈讨厌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呜呜呜……”
高燃也震惊了。
他轻拍着曲意绵的后背,安抚道:“你当时也不知道他是你大哥啊,而且当时你让他去找人,你肯定会关照他一些事情方便他工作,这不是你的错!”
曲意绵泣不成声:“就是、就是我的错,呜呜呜~就是我的错……”
高燃夫妇一整天都没出门。
他们把事情从头到尾复盘完毕,决定不去找徐巍验dNA 了。
因为不论是抽血、收集头发或者他的唾液,一旦被徐巍知道,这对他来说就是二次伤害。
南宫光赫是什么人?
他查到的,不会错的。
于是高燃给南宫光赫去了个电话,询问过后,才知道南宫光赫第一次去19号别墅的时候,就发现徐巍跟别人有些不同,于是做了徐巍跟尹光美的dNA 确定了他们是母子。
高燃把这件事告诉曲意绵以后。
两人都不禁感慨:南宫光赫的敏锐度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高燃问曲意绵:“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曲意绵:“顺其自然。因为现在去认他的话,他肯定会觉得无所适从,我现在也渐渐懂得了一个道理——越是让对方感觉到舒服的处理方式,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否则,那些冠着为你好的名义,做着让你不舒服的事情的人,都不是真的为你好,他们只是想要满足他们对你的控制欲与他们自己的心愿而已。”
高燃反复咀嚼着曲意绵的这句话。
他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手机响起,是曲意绵的,亮着【婷妈】。
曲意绵赶紧接通:“妈妈!”
陈婷笑道:“绵绵啊,我跟亦、博文,还有青空可想去颜蔻做美容,你跟燃燃去不去啊?”
曲意绵看向高燃。
高燃点点头。
曲意绵笑了:“去啊,咱们一起去!我们这就出来!”
陈婷:“好嘞!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高燃夫妇很快下楼。
入目便见陈婷、叶青空都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叶博文跟沈亦可手拉着手,两人戴的情侣款沉香手串格外明显。
高燃:“做那个要把手链拿下来,不然香味儿会串味的,我之前给你们的两支密封罐呢?”
叶博文这才想起来,伸手先把沈亦可的摘下来,又把自己的摘下来:“我放回去,等我一下!”
他说完,还在沈亦可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那脆响实在是太明显,沈亦可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叶博文也不好意思地拔腿就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