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落入池底,不见波澜。
大汉指着宋枳软,“你别想着捣鬼,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砸了你这破店。”
“你还要什么说法?”
宋枳软脸色一冷,转过身来,指着胭脂铺,“铺子你不是都砸干净了?”
胭脂铺内四处都是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一塌糊涂。
“你可知,我胭脂铺的损失有多少?”
宋枳软诘问:“又可知道,你今日若是无端闹事,兴风作浪,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置?”
“可笑,分明是你们这无良商家,害得我夫人毁了容,你还敢威胁我?”
大汉挥舞着双手,扬声喊道:“大家伙都来看看,这无良无德的黑心肠老板!”
宋枳软嗤笑了声:“你以为,将竹签扔进水中,就平安无事了?”
话音落下,方才主动交出竹签的精明夫人,从袖子里取出另一支竹签。
“这才是你的竹签,方才这位姑娘,将你我的竹签对调了。”
大汉闻言心底一紧,哪里想得到,这年纪轻轻的姑娘,有这般多心眼子。
“你……”
宋枳软面不改色接过竹签,在烛盏上过了一遍。
“诸位可见,那位毁了容的客人给我的竹签,火烤之后,并未有多余字迹。”
围观百姓一一探头张望,纷纷叫奇。
“还真是没有字迹!”
“看来,这人就是来坑蒙拐骗的!”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看着这东家的年纪轻轻,竟然这样欺负人。”
“我就说,我用了这胭脂水粉,都没有事,怎么就那一个夫人出了事。”
舆论本就是风吹两边倒。
宋枳软也没有因为短暂的优势,而生出窃喜,视线落在大汉身后的胭脂铺上。
“你诬良为盗,罗织构陷,还将我的胭脂铺砸得稀巴烂。”
宋枳软说着,上前两步,盯着大汉,“要么,今日就在大家伙面前,将你背后指使的人交代出来,再将胭脂铺复原,我就不跟你计较;
要么,等官府来了,你乖乖跟着他们走,你只有两个选择。”
大汉气得脸色发紫,“分明是你们两人暗度陈仓,颠倒黑白,我和我家夫人才是无辜受害之人。”
“证据呢?”
宋枳软扯开唇,冷笑道:“你没有证据,可是我有。
奸邪之人,其为心险,其用术巧。
你背后之人指点你来攀污我,那人作壁上观,
可若是你说不清,那等到了公堂之上,受罪的可是你。”
“信口雌黄。”
大汉胸腔起伏明显,指着宋枳软,“贱妇,你还敢倒打一耙,来诬陷我们。”
宋枳软转过身,对小厮吩咐:“将这人给我抓住,送去开封府。”
“我看谁敢。”
大汉身后十几个人冲了上来,抓住了那些小厮。
宋枳软寒声:“京城之内,你敢动手打人,当判处绞刑或斩刑。你有几个脑袋,敢聚众闹事?”
大汉皮笑肉不笑,趁人群尚未反应过来,钳住宋枳软的手臂,就押往桥边。
“你住手!”
银柳被大汉带来的人抓住,惊声叫:“你可知东家的身份,若是我们东家受伤,你十个脑袋都不够赔!”
阿宝狠狠踩住钳住她的人的脚,趁对方松手,飞快向那大汉奔去。
“放开我家姑娘!”
“阿宝!别过来!”
宋枳软被对方控制着,人群都是慌乱,纷纷尖叫着打人了。
“贱人,敢害老子,去见阎王吧。”
大汉掐住宋枳软的脖颈,重重往下压。
宋枳软大半个身子都落在了桥外,眼瞧着就要掉下水。
“啊!”
大汉忽然惨叫了声,宋枳软被掐得面色发胀,眼前发晕,腿也跟着发软,就要翻过桥。
“姑娘!”
腰上覆上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将人从失去平衡的情况下捞了回来。
宋枳软眼前好半晌都是黑的,不知道缓了多久,脑子里还一阵嗡嗡响。
“阿枳,不要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宋枳软一愣,眼前密密麻麻的星星逐渐散去,露出男子俊美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