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这两人,昨天一个喝了两碗,一个喝了三碗吧?”李太医转头向身旁的徒弟询问道。
“是!是的,师父。喝一碗的那个犯人,喝完就以为是毒药,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徒弟赶忙回答道。
“嗯嗯!那就对了!喝三碗的这个效果明显要比喝两碗的好一些。”
李太医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其他几位太医,问道,“几位,你们觉得呢?”
其他几位太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其中一位太医说道:
“没错!从他们的脉搏来看,确实比昨日平稳有力了许多。难道真的是青蒿汁发挥了作用?青蒿汁真的能够治疗疟疾?”
李太医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或许吧。但目前还不能过早下结论,还需要继续观察。倘若青蒿汁真的能治疗疟疾,那我们可就攻克了一个重大的医学难题啊!疟疾将不再是令人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
“是啊!李太医说得对!继天花之后,若能再将疟疾这一顽疾攻克,那可真是天佑我华夏啊!”
一位太医满脸激动地说道,其他太医也纷纷沉浸在对疟疾被彻底攻克的美好憧憬之中,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时光悠悠,第三日,天牢里那两个饱受疟疾折磨的囚犯已然痊愈,这神奇的一幕让众太医不禁潸然泪下。
往昔岁月,无论是前朝大梁,还是如今的华夏,疟疾皆如恶魔般令人胆寒。
大周王朝更是因天花与疟疾在军中肆虐横行,以致国运崩塌。
身为医者,他们每日皆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尤其惧怕皇室成员染上这等恶疾。
幸而,前些年天花已被攻克,如今疟疾亦有了有效的治疗之法,他们怎能不喜极而泣?
且说镇北王府,在确认青蒿汁安全无虞后,芍药姑姑便开始精心熬制药汤,再加上许子霖所开治疗热毒的良方,一同给老太君服下。
老太君此前已是病势沉重,自然难以一碗药便全然康复,但相较前几日,气色确已有了显着好转,甚至还吃下了许子霖亲手做的青团。
镇北王府众人紧绷已久的神经,在老太君用完青团并夸赞许子霖手艺的那一刻,终是松弛了下来。
大姑、二姑、三姑率先扑到床前,放声痛哭起来。
这半年来,她们又何尝不是时常在老太君床前落泪,只是一直强忍着不敢出声,总是回到自己房中才关门掩面,泣不成声。
此刻见老太君病情好转,她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情感。
“娘……”
老太君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在她们头上抚过,嗔怪道:
“大丫,二丫,三丫啊,你们都已是为人母之人,还这般爱哭,也不怕孩子们笑话。”
老太君这一声久违的乳名呼唤,让她们哭得愈发大声。
“呜呜……娘,不管我们多大,在您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是您的大丫。”
“是啊,娘,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我们姐妹都盼着您康复呢。”
“好,好,我还没看到老四回来,怎么舍得不好起来。”
老太君的声音明显较前几日有力了许多。
她的目光转向三丫,虽非亲生,但多年来早已视如己出。
许子霖望向身旁的许瑾儿,许瑾儿微微摇头,未发一言。
接着,二婶、三婶带着孩子们上前给老太君磕头问安。
随后,许子霖带着林娇娇走上前,老太君见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将两人的手牵到一起,打趣道:
“先前你们总说各自忙碌,一个征战沙场,一个操持家业。如今天下太平,家中生意也顺遂了,是不是该给我这老太婆添几个重孙子了?”
林娇娇顿时满脸绯红,许子霖却笑嘻嘻地应道:
“奶奶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生一个蹴鞠队出来。到时候,我带着他们排着队来给您请安,让您尽享天伦之乐。”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好,好!那我老太婆可要好好养精蓄锐,你可不许食言。到时我带着他们踢蹴鞠,我来当裁判!”
林娇娇的脸早已红得如同熟透的红苹果,娇羞不已。
正当老太君还要继续说下去时,芍药姑姑走了过来,轻声说道:“老太君,您这刚有起色,需要多多休息,大家都先出去吧,后天再来请安。”
芍药姑姑虽不插手镇北王府诸事,但她的话却无人敢不听,老太君也不例外。
“你这丫头,我老太婆好不容易能和孙子多说会儿话,你也要管。”
老太君故作不悦地说道。
芍药姑姑上前轻轻扶住老太君的肩膀,柔声劝道:
“娘,瞧您这话说的。我哪是不让您和他们说话,您都聊了大半个时辰了,也该歇歇了。等您好了,我天天让他们来陪着您,到时候您可别嫌烦。”
这时,一个小身影跑了过来,正是许家最小的孩子许翰文。
五年前,许子霖曾让“双”去小姑婆家接小姑回来,却得知许月已离世,五岁的大宝也被张家老婆子卖掉,幸得丫鬟拼死找回,后被“双”接回,取名许翰文,其姐姐便是许姗姗。
自那以后,老太君便将这姐弟俩带在身边抚养,后来为避祸,大姑姑将他们带到溪安,大半年后又在北宁城相聚。
此后,姐弟俩便一直跟着老太君生活,如今姗姗已然十岁,不再是当年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
“祖母,翰文陪您一起睡觉好不好?”许翰文奶声奶气地说道。
许姗姗赶忙开口阻止:“小文,不许胡闹,不能打扰祖母休息,你今天的书还没读完,跟姐姐去读书。”
许翰文一听,小嘴一撇,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哭出来。
老太君心疼极了,连忙哄道:“哎呦,我的小乖乖,瞧你这小嘴瘪的,可心疼死祖母了。你告诉祖母,乘法口诀会背了吗?”
许翰文一听,立马挺直了胸膛,自信满满地说会背,可真背起来,却背了一半就卡壳了:
“五六二十五,五八三十……”
这稚嫩的声音顿时引得全屋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