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只是偏头看了看阎野,这次,却说不出从前那般强迫教育他移情别恋的话来。
当她拥有了意中人时,才知道,即便自己想要放弃对他的喜欢,也很难改变自己的本心。
事外人,往往说的话最轻松。
珩槿突然停下脚步,他手里的光亮将半人高洞口所照亮,那些蜘蛛将洞口爬满,洞内通道却没有任何一只蜘蛛涉足。
继续按照月娘所写内容前进,这条黑黢黢的通道就好似没有头一般,弯弯绕绕的。他们前行了很久,都没能见到别的东西。
“嘶..嘶。”
闻声,众人停止前行。
各自观察着周围,却空无一物。
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没停过,可就是找不到源头。直到一滴水滴到鸢璃的手背上,被水滴到的地方刺痛不已,鸢璃连忙拿出手帕擦拭,可不但没有好转,就连手帕都被腐蚀了个洞出来。
顾不得手背上的疼痛,鸢璃将手背和手帕展示在鹤栖眼前,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头顶有东西,快走!”
鹤栖抬头看去,只见一条手臂长的蛇正盘旋在他们头顶,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他们。
通灵传音告诉其他几人后,各自快速向前跑去。那蛇的速度很快,在通道顶上快速爬着。直到跑进另一个深洞中,那蛇才不见踪影。
“那是什么?蛇能在湿滑的墙顶上爬吗?”
天枢衣袖中突然跑出根粗长的白蛟来,将四喜和阎野吓得抱作一团。
“小白!不是说好了不准出现吗?”天枢责问道。
“小白来了?我看不见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待在府里不准出来吗?你不听我话了。”
小白到她身边,用蛟尾缠住她的手,托到自己面前,而后吐信添了添她的手背,瞬间红肿就消了些许。
“忍着点主人,我给你解毒,会很疼。”
见她点头应允,小白这才张嘴露出尖牙,咬住她受伤位置。他已经尽量用最轻的力道咬了,可她还是疼得忍不住叫出了声。
“抱歉主人,这是我能控制的最小的伤害了。”
小白的毒素进入鸢璃身体的那一刻,鸢璃便疼得冷汗直冒,可她又怕这几个误会小白,死扛着不叫,嘴唇都咬破了些,血丝的味道充斥在嘴里,让她保持着清醒。
鹤栖急吼质问道:“你这是解毒?我怎么看她越来越严重了!被你咬了之后更像是毒发的样子!”
“我不会害我的主人!我这就是在给她解毒,别吵!”
“那你到是解啊!”
“我说了我在解毒你别吵!我的毒在她体内蔓延得还不够,别干扰我判断。”
小白淡青绿色的眼瞳竖起,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它那两颗又尖又长的毒牙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警告,仿佛鹤栖再说一句,他就会立刻咬他。
见鸢璃嘴唇开始发黑,小白取出一朵紫色的花来,拔掉花瓣喂给鸢璃。
“主人,这是解药,你吃下,不到一炷香必然安然无恙。快,吃快点。”
鸢璃生怕自己真的被毒死,赶紧将小白喂过来的花嚼碎吞下。
花咽下肚的那一刻,鸢璃轻松了不少,可还是胸闷气短头昏脑涨的。
“好像不太够,再给我一瓣,小白。”
“不行主人,要等你毒发的第二个阶段才能第二次服下花瓣。我一直跟着的,刚才滴你手背的是妒麟蛇,有剧毒。无解药,我只能以毒攻毒,让我的毒杀死妒麟蛇的毒,再解我的毒。”
“妒麟蛇?”鸢璃疑问道。
“是的,这种蛇十分阴毒,喜欢暗算猎物。妒麟蛇的毒液有轻微腐蚀的作用,它们通常喜欢盘踞在高处,趁其不备,释放毒牙中的毒素滴下。毒液会快速腐蚀出伤口来,让毒通过伤口入体。”
“怎么又是这种喜欢玩阴的东西啊!走了一个吐口水的姒迢,又来个阴着吐毒液的妒麟蛇?真不知月娘养这些做什么!竟也不害怕。”四喜气恼道。
鸢璃问道:“那这东西可有惧怕的天敌或是应对之策?”
“有,我就是。主人放心,有我在,这里所有的妒麟蛇应都不敢造次。就算就不怕死的敢来,我也会在他们靠近主人之前先解决掉他们。”
“那就好,你也要多加小心,你也说了妒麟蛇是剧毒。”
“不会有蛇毒得过我了,主人。”小白被主人所关心自是欢喜,回答的语气中也含着笑意和骄傲。
他请求道:“主人,求您恩准我来抱您吧。他自保尚可,可无法及时感知到妒麟蛇的位置,抱着您,只怕是你们俩都可能会受伤。这里还有另一个凡人,够他们担忧忙活的了。”
鹤栖不情愿道:“你抱?你连手都没有你怎么抱?还是先修炼化形再痴心妄想吧。”
闻言,小白立刻化为人形。“我从不敢对主人痴心妄想。”
“鹤栖,我觉得小白说得对,你抱着我会无暇全心全意顾自身,你也抱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况且小白能实时观察我的状态,好服第二次解药。”
不等鹤栖做出反应,小白便很快的伸出了手接住鸢璃。
珩槿知道小白只是鸢璃养的坐骑宠物,由它抱着鸢璃也确实更安全,便也没有醋意,继续前行带路。
四喜跟阎野悄声八卦议论道:“干娘真是有福气啊,在她身边的男子个个都长地那么俊美。这个,跟干爹的感觉有一丢丢像,不过要疯些,像是我上回看的那个话本子里写的又疯又有病的偏执美男,为你疯,为你颠,为你框框撞大墙的那种!哈哈!”
“饼饼,你都看些什么话本子啊。岳丈先前就说了,那种荼毒脑子的少看。你不会又看上这个了吧?”
阎野眼神中多有幽怨,开始担忧四喜出山后会不会喜欢上各种花美男。已经有一个就够他烦恼的了,这又来一个。
“可爹也说了,世上男子犹如百花齐放,各有各的好滋味。话本子荼毒脑子,可是快乐啊。你别忘了那些话本子都是爹给我带回来的。我爹又是什么好人?你开始听他的话了?”
“你有那么多童养夫还不够吗?还要...”
“还要什么还要?阎野!你不要一天像当家主母管我纳妾一样。我只是喜欢看,又不是像我爹一样个个都要拐回家玷污了!再说了,你没看到这蛟两只眼睛都快粘在我干娘身上了吗?不管他是什么,我就算有贼心也不敢有贼胆啊!我只是说他俊美。”
阎野不满地小声嘟囔道:“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为大他们为小的,现在又嫌我管你。”
四喜其实听得很清楚,只是故意质问:“嗯?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嗯,继续走吧。”
四喜和阎野离鹤栖比较近,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所有对话都还是落在了鹤栖的耳里。
他到天枢身边,用通灵传音大声怒吼道:“天枢!你带的什么玩意儿来!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怎么了,为何如此生气?”
“那根白蛟是谁!大言不惭!以下犯上!竟敢从本君手里抢人!你看他那眼珠子,他要是敢对我阿姊有半分歹意,我就把他皮扒了做鞋!”
“那是阿璃养的坐骑,护主心切跟来,可真不怪我啊鹤栖。”
“一个坐骑也敢直接从我手里抢?出自你们天界的?”
“不是,天界灵宠大多是仙兽。他是阿璃第一世在温王府花园捡的,就一直养着了。”
听完,鹤栖更恼了。“一个凡间捡的...更生气了!天枢!”
“阿璃喜欢,没办法,你也别动了宰了他的心思。小白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没有尊卑的概念。还没化形就跟着鸢璃了,充其量就是个孩子,所以对阿璃满心满眼了些也正常。”
“你看着她捡你也不拦拦,什么都捡回家危险怎么办?”鹤栖脑子突然灵光一现,“阿璃好像很喜欢捡动物回去...”
“停止幻想,打住,就算阿璃喜欢捡动物,也不会捡一只吓死人的大火熊。”
“你知道?她是火,我也是火,她为什么不会捡?况且,熊诶!熊!魔界很多女子都喜欢熊、狸子一类的动物。”
“那是毛茸茸的熊,圆毛的东西是招人喜欢。可是,你的原形,按照现在的阿璃的想法来说,她会觉得你会吃了她,看见影子就撒腿跑了,更别说把你当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捡回去。”
鹤栖幻想出了结果,无语的不再跟他搭话,转而注意到一旁魂不守舍的宿泱。
“被蛇吓傻了?我杀你你都不怕,你怕蛇?”
“不是。那个白发男子的五官,有些许像有有。我不知道是悬崖下太黑了看不清楚,还是又记错了有有的容貌。”
“不可能吧,我们猜的有有不是那谁…渊吗?”
天枢附和道:“是啊,而且小白的原形的的确确就是蛟。在没化形之前就跟着她了,化形还是靠她喂的灵丹。”
宿泱道:“我才在木屋看过有有的画像,应该不会错,那副画像你们不是也都看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