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在一周以前就预言今天会有雨,鱼冬禧支着下巴看着外面阴森森的天气,马上就要下课了,他们要出去升国/旗。
鱼冬禧叹了口气。
突然,后脖颈处传来温暖的触感,鱼冬禧“嘶”一声,转过头去,秋绥的校服外套大敞着,垂着眼站在她的身后,贴在她后脖颈的是一杯温牛奶。
秋绥现在已经比鱼冬禧高了一头半,似乎从初二开始,秋绥的身高就像窜火箭一样,快速生长,鱼冬禧根本追不上,据说男孩子在上高中的时候还会继续长个子。
“把吸管插上。”鱼冬禧使唤秋绥使唤的很顺口。
秋绥将瓶盖拧开,然后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吸管插进去,最后才放在鱼冬禧的桌子上。
鱼冬禧就着吸管吸了一口牛奶,不热不冷,只放了一点点糖,自从开始减肥以后,她几乎不再摄入任何糖。
效果也很显著,她现在外观看起来只是微胖。
同班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朝着操场走去,路过鱼冬禧的时候,都眼怀八卦地看过去,但碍于秋绥在场,大家的视线都不敢太放肆。
秋绥安静地等待鱼冬禧喝完牛奶以后,两人才并肩朝着操场走去。
两人在出去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秋绥抓着鱼冬禧的袖子才避免两人冲散。
到了外面以后,鱼冬禧去找a班的队伍,而秋绥则去演讲台上准备国旗下讲话。
鱼冬禧来得晚,就只能去a班的末尾站着,不过这样也很好,离老师他们远,溜号也不会被发现。
她隔壁站的队伍是艺术班,据说这个班级的学生几乎都是花钱来的,未来走的路子也是艺考路线,家里非富即贵。
鱼冬禧好奇地朝着队伍里看了一圈,嚯,俊男靓女,确实养眼。
鱼冬禧其实本质上是个颜控,见状,她不免多瞟了这支队伍几眼,
“你是……鱼冬禧?”声音是在鱼冬禧身旁响起的,鱼冬禧一愣,下意识扭过头,站在她旁边的人正是站在艺术班队伍末尾的人,那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在鱼冬禧看来,对方的脸与秋绥不相上下。
但是两人完全是两种气质,秋绥是那种清冷不好接近的大帅哥,那对方就是浪/子风/流型。
对方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左眼下有一颗很小的痣,肤色极白,同样穿着校服,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气质就是不同。
鱼冬禧转念一想,也不能怪其他男孩子穿校服不好看,毕竟自己和王祖贤也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
“你好,你是?”这么帅的帅哥,如果鱼冬禧认识的话,她一定会有印象,可是她对对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叫晏怀之。”男生勾起一个笑容,风/流极了。
晏怀之?
这个名字确实不算多见,可是到这一步,鱼冬禧都没记起来对方,那就说明,自己确实不认识对方了。
鱼冬禧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晏怀之的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容,他故意凑近鱼冬禧,语气暧/昧地说道:“因为秋绥的原因,没有人会不认识你吧。”
说完以后,晏怀之看向主席台,果然,秋绥眯着眼睛正在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晏怀之满意地笑了笑。
鱼冬禧很不适应对方突然这么冒犯地凑近自己,鱼冬禧皱眉思考几秒后,一把将晏怀之推开,道:“这么关注秋绥,难不成你暗恋秋绥?”
闻言,晏怀之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不免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鱼冬禧不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她立马转过身子,试图和晏怀之撇清关系。
可是晏怀之就像缠上她的恶鬼一样,丝毫不在意鱼冬禧抗拒的态度。
“喂,再聊聊吧,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有趣多了,我以为秋绥会喜欢天仙一样的女孩子,没想到他还挺闷骚,竟然喜欢……”
鱼冬禧立马回过头,打断晏怀之,道:“别瞎说,我是秋绥最好的朋友,你再瞎说,我把你门牙掰掉。”
“最好的朋友?”晏怀之勾起一个笑,慢慢重复着这句话。
真不知道秋绥听到这句话以后会是什么想法。
想到这,晏怀之不免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期待秋绥的表情呢。
鱼冬禧头晕得厉害,虽然刚才喝了几口牛奶,但是她现在依旧头晕脑胀的,再加上刚才和晏怀之掰扯好久,她现在不仅头疼,还恶心。
“你到底有什么事?能挑重点说嘛?”鱼冬禧不耐烦地看着晏怀之,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到晏怀之脸上了。
晏怀之本来还在笑着,在看到鱼冬禧的脸色以后,他立马收起笑来,道:“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了?是不是早上没吃饭?”
鱼冬禧叹了口气,气若游丝地说道:“你少和我说两句话,我觉得我能恢复不少。”
鱼冬禧看着晏怀之这张帅的惊为天人的脸,很想印几个小巴掌印。
终于,升国/旗仪式开始了,鱼冬禧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撑过升旗仪式,接下来就是国/旗下讲话。
鱼冬禧回忆了一下秋绥的演讲稿,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真特么长啊,她现在就期望秋绥能用二倍速将这份演讲稿快速讲完。
不,最好三倍速。
鱼冬禧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重影,一个变成两个,她已经摇摇欲坠了。
在彻底闭眼之前,她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自己,那好像是晏怀之的声音:“喂,喂?你怎么了?”
老娘要是能回应你,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地倒下了。
这人真烦人,不如秋绥。
这是鱼冬禧的唯一想法。
紧接着,鱼冬禧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揽到另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身上的体温很高,怀里也更舒服一些。
鱼冬禧放心的闭上眼睛了。
头好晕啊。
“冬禧?!”原来是秋绥的声音啊。
这下子鱼冬禧就更放心了。
她真的很想回应秋绥一句,可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怕啊秋绥,我只是晕倒了,不是死了,别怕啊。
鱼冬禧无声地安慰着秋绥。
鱼冬禧是被一阵雨声吵醒的,雨滴沿着屋檐淅淅沥沥地往下流淌,声音节奏分明。
鱼冬禧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已经是晚上了,整个天色都是黑的,屋子里也是一片昏黑。
一道漆黑的身影坐在她床边,鱼冬禧刚一动,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扣住,在寂静与黑暗中传来秋绥的声音:“别动。”
那声音很平静、很低,可是鱼冬禧竟然产生了一点点异样的恐惧感。
此时此刻的秋绥严肃的简直可怕。
“你正在打针,别动,该滚针了。”秋绥扣着那只正在打针的手。
“几点了,怎么外面这么黑啊?”鱼冬禧的声音有几分沙哑,还有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感。
“下午一点半,外面下雨了,所以显得黑。”秋绥解释道。
闻言,鱼冬禧点点头,她知道快要下雨这件事。
“你是不是很久没吃早饭了?”秋绥忽然冷不丁地问道,语气依旧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可怕了。
鱼冬禧抿抿唇,四两拨千斤地说道:“我不是每天上午都喝了你给我带的牛奶吗?”
“你只喝了牛奶?”秋绥轻声道。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秋绥的心跳依旧不能平息下来,没人知道他在主席台看到鱼冬禧倒下那一刻的心情,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刹那都停止了跳动。
他越过了无数人群冲到a班最末尾那一排,他快让鱼冬禧给吓死了。
医生告诉他,鱼冬禧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低血糖,秋绥想了半晌,鱼冬禧虽然现在吃得少,但是中餐晚餐都是他亲自准备的,营养肯定够,那问题就一定是出在了早餐上。
秋绥叹了口气,他看着沉默不语、一脸纠结的鱼冬禧,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我早上……不饿。”鱼冬禧回答道,这句话其实是假的,她本来晚上就吃得少,到了半夜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她常常半夜在睡梦中被饿醒,第二天早上更是饿的想死,但是一想到能瘦,她觉得受的这些罪也不算什么了。
秋绥又是重重叹了口气,道:“冬禧,你已经瘦的很快了,没必要再去伤害自己的身体了,而且一顿早餐而已,根本不会让你变胖,以后我早点去你家楼下,你和我一起去吃早餐,或者你干脆搬到陶爷爷这里来。”
鱼冬禧撅起嘴,道:“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早点起,和你一起去吃早餐。”
鱼冬禧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打开一旁的小台灯。
屋子里顿时亮了不少。
“秋绥,你陪我来医院,那你下午的课怎么办啊?”鱼冬禧问道。
“我一想到你自己在医院,我根本没办法听进去课。”秋绥回答。
鱼冬禧感动死了,她真诚地说道:“秋绥,你对我太好了,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闻言,秋绥一窒,他……
一时间,秋绥竟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敲门声骤然响起,两人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我来的是不是不太巧。”那是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