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的现身,极大地震慑了蜂拥而至的缝合怪。
他伫立在神庙的最高处,如一轮盛烈骄阳,照耀着世间。
不到片刻,诸邪退散,神庙周围平静下来,不再有任何诡异的东西靠近。
这一幕,让所有人感到惊异,都以为峰回路转,那些可怕的妖魔终于畏惧了,从而退怯。除了廉山七圣与紫衫少年,没人认为这是姜武的功劳。
姜武居高临下,于人群中搜寻,很快便发现了略显疲惫的王东梨,那个风度翩翩地明玉楼也在她身侧。
姜武略作迟疑,想着是不是要显露出真面目,然后告诉王东梨事情的真相?
仔细一想,姜武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这座上古秘境是一场惊天阴谋,那么其背后必然还有更为可怕的手段,冒然揭穿,不管有没有人信,他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经历这样一场变故,幸存下来的人神情倦怠,都有些惶惶不安。
可他们毕竟都是各大教派的天之骄子,心性远非寻常修士可比,倒没有再次出现什么骚乱。
人群中,那最顶尖的一波天才都在盘膝调息,每个人占据一块区域,互不干扰。
“有了!”
姜武心生一计。
他摘下酒葫芦,坐在神庙上,一边喝酒一边痛哭流涕。
“萧婵啊,我的心肝大宝贝啊,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以为你成了紫霄圣地的第二圣女后,会前途光明,早日证得大道,没想到你竟化成了这上古秘境中的恶鬼,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好痛啊!”
姜武嚎啕大哭,虽然这番说辞有些不伦不类,可那情绪已经十分到位,效果很好。
廉山七圣与紫衫少年刚来与姜武会合就看到了这么一出,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哥在发什么疯。
这一幕极为突兀。
那神庙上喝酒的青袍汉子一下子便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人们纷纷望去,开始议论纷纷。
“那糙汉谁呀?萧婵的姘头?”
“不至于吧,萧婵好歹也是紫霄圣地的准圣女,会看上这么个糙汉?”
“此人真情流露,不似作假,难道真有其事?”
神庙周围,原地修整的年轻修士们交头接耳,越说越离谱。
王东梨望着那青袍汉子,眉头轻轻皱起。
一身白袍的明玉楼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别人不了解萧婵,他可清楚得很。
萧婵无论是在紫霄圣地或八宝琉璃城,都与他形影不离,什么时候找过汉子?
但一个已死之人,还不值得他明玉楼为其申辩什么。
神庙上的汉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捶胸顿足,大喊起来;“萧婵,萧婵,你快回来,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是谁将你的魂魄禁锢在了这上古秘境中?我来为你复仇。”
周遭之人,都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听闻此言,不禁沉思。
萧婵不是失踪在八宝琉璃城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这处上古秘境可是最近才开启,还从未有人涉足。
这时,被姜武用眼神暗示的廉山七圣恍然大悟,开始出言附和。
“我还看到的浮屠教的蒋白,他之前在八宝琉璃城失踪,也化成了这秘境中的怪物。”
“还有沈苣,似乎那些在八宝琉璃城失踪的人,都成了此地的妖魔。”
经过一番提醒,诸多天才修士猛然想起,方才在与那群妖魔大战之时,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原以为这只是巧合,如今看来,这其中必然大有蹊跷。
“失踪的人,上古秘境,似乎都与八宝琉璃城有关。”人群中有一人站起,径直走向明玉楼,冷声道;“难怪我这一路走来颇觉古怪,这处所谓的上古秘境,处处都似早已被人捷足先登,那些所谓的机缘,也似被刻意安置,明玉楼,你身为明城主之子,此时不该说些什么吗?”
此人早已收敛气息,但没有人不认识他。
他就是混沌圣子。
明玉楼一身白袍胜雪,丰神如玉,此刻仍旧古井无波,淡然道;“你要我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进这上古秘境争机缘的是你们,我明家又没逼迫你们,现在出事了,与我何干?”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既如此,咱们练练?”
混沌圣子一步踏出,雷电之力灌满全身,气势暴涨。
神庙上的青袍汉子眼神一亮,这一幕倒是不曾料到,若是能直接打起来,他倒省去不少麻烦。
明玉楼负手而立,微微一笑,道;“雷洪,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过你得想好,确定要跟我动手?”
嗤嗤!
突然间,神庙周围开始躁动。
那些诡异的缝合怪去而复返,再次将神庙团团围住,数量竟丝毫不减。
“那只妖魔不是被我斩杀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诸人发现一个诡异的事实。
那些缝合怪居然能够复生?
人们不由地心悸,与这些能够复生的可怕生物对决,就算累死也不可能取胜。
但令人奇怪的是,此刻所有的缝合怪都极度焦躁不安,似乎不敢再往前一步,目光都尤为惊惧地盯着神庙上的青袍汉子。
“这是怎么回事?”
明玉楼心中大惊,抬头望向神庙高处。那人分明没有修为,如何能震慑所有幡魔?这不可能。
他心念再动,号令群魔,依旧难以指挥。
“果然是你在捣鬼!”
混沌圣子看出端倪,指着明玉楼大喝。
这一下,所有人都同仇敌忾了。
神庙内外,所有年轻天才同时望向明玉楼,杀心大起。
姜武愣了愣,旋即大喜。他不过是起了个头而已,事态发展出乎意料,简直是太顺利了。
神庙这边气氛诡异。
明玉楼成了千夫所指,连王东梨也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明玉楼,你明家到底想干什么?”王东梨厉声质问。
明玉楼脸色阴沉,忽地大笑起来,道;“表妹,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想带你去亲眼看看我明家的壮举,好好与你介绍,现在看来……”
他摇了摇头,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可以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