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嘴上的功夫,姜逸还真没怕过谁。
那个大儒被姜逸当众质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虽然知道姜逸是诡辩,可伸手指着姜逸,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下方的殷述看到众人一一被姜逸驳斥,想到当初被气得的吐血,假借昏迷逃遁一事,心中那是又妒又恨。
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也知道姜逸辩才无双,口齿伶俐,自己不敢再度上前争论。
于是就怂恿身边,同为洛邑书院一员的算学大学士商诵。
这商诵当初质疑姜逸的算学能力,结果没有难倒姜逸不说,反而因自己圣道推演过度,直接晕倒在现场,成为被人耻笑的对象。
到现在玉板之上,还天天有人在问,商诵大学士有没有帮姜圣找到那一文钱!
这也导致商诵一听到钱,就脑袋瓜嗡嗡直响,根本就不敢再去看玉板。
心中对姜逸的恨意那是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其实不用殷述多怂恿,这商诵就已经热血上涌了,当即上前怒斥道:“文人儒士自有风骨,难道有人不愿与姜圣同流合污,就应该受到指责和羞辱吗?”
姜逸扭头一看,吆~这不是熟人吗。
当即冷笑说道:“同流合污?商大学士是说,教导这因洛邑之难而孤苦无依的孩子,是污秽之事吗?洛邑书院平日里叫嚷着,要让平民士子有读书的权利,都是愚弄我洛邑百姓的?”
“当然不是,我是说~~”
“说是也是你,不是也是你,似你这般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之辈,也配与本圣争论?!”
“你~你!我~我~我~”
商诵就是一个研究算学研究傻了的人,只是因为恼恨姜逸,所以才上前争论,又如何是姜逸的对手啊。
三两句就被姜逸怼了回来,顿时脸涨的通红,眼睛的瞳孔也瞬间收缩,身上的肌肉开始绷紧。
殷述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他这是气血上涌,赶忙上前运用浩然正气,帮助他平复气血,同时心中对姜逸那是更加嫉恨。
率先站出来的那位秦国安阳书院的山长胥舍,再次上前说道:“姜圣口舌之利吾等不如,然后孔圣亦不绝其它圣道,方有百家争鸣,儒家圣道的兴盛。然姜圣此举,无异于绝书院之后路,实非君子所为也~~”
姜逸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儒家圣道之目标,在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也曾经说过,判断一件事是否值得做,要有一个最基本的衡量标准:
是否有利于增强大虞朝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升大虞朝的社会生产力,是否有利于提高大虞朝人民的生活水平!
建立官学我认为符合这三个有利于,更符合儒家圣道的推广和人族发展,以更快的速度培养更多的人才!
相较于书院和私塾,建立官学,以朝廷的力量来推进全民教育,会更有效率,可以让更多的平民百姓,获得求学的机会!
人才多、百姓强,我大虞朝,乃至整个人族,才能屹立于大陆不倒,无惧巫妖两族的威胁。
此举于儒家治国、平天下的目标,并无任何悖逆,反而更有效率。就算孔圣在世,亦会有同样的选择!”
下方的胥舍还要说什么,姜逸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至于胥舍山长所说,绝书院之后路,我并不认为如此——
我先前已经说过,我们大虞朝的学堂,欢迎书院中与学堂志同道合的教习进入学堂教学。
如果不愿意,有自己的风骨也没问题,只要你有足够的学问,能够教书育材,自然也有人愿意给你学习和修行。
这是两条路,大虞朝并未禁绝书院和私塾的存在。
如胥舍山长所说,不绝其它圣道,方有百家争鸣!你可以不支持中央大学堂,但不意味着你可以横加指责!”
说到这里,姜逸的脸色忽然狠厉起来,警告说道:“在此我送给为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自己要是不行,吸引不了学子求学,我看你最好还是关门大吉,免得误人子弟!
但谁要是因此迁怒于大虞官学、官学教习和学堂学子,我姜逸再次立誓,必革杀无论!”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狠厉异常。
这让有些人不由的脖子一凉!
姜逸不是傻子,在中央大学堂筹备期间,各种不利的言论层出不穷,有人一直在暗中挑动,想要破坏中央大学堂的设立。
所以姜逸一直没有公布中央大学堂何日开馆,就是不打算给那些人机会。
而这次姜逸的警告,亦是针对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只是姜逸这话,落在书院和从事私塾的人,同样被怼的心里难受。
但是谁都知道一旦官学建立,有了新的选择后,书院和私塾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可问题是姜逸站在大义之上,别人也根本无法辩驳。
尤其是最后一句,你若盛开,蝴蝶自来,那么美好的一句话,却被姜逸当做刺刀,结结实实的扎进了众人的心眼里,那叫一个疼啊~~
这个世上,有名声的书院和名师就那么几个,想要完全靠名望吸引人,又谈何容易啊,混的再好也不过是一介酸儒而已!
姜逸这种行为,说是不断绝书院的后路,但实际上没有了养望的机会,又怎么会吸引足够的学生啊,没有足够学生也就没法提升名望,这是一个死循环。
最终从事书院和私塾的先生,将会越来越少。
可就算知道如此,书院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反击办法。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就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也无可奈何!
姜逸故意当着天下诸侯以及天下百姓的面宣布,真真切切的站在百姓的一方,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不然刚才百姓为什么会欢呼,大虞朝的国运为什么会暴涨啊?
谁敢反对,就等于是与天下百姓为敌,必然会被天下百姓唾弃。
尽管在他们的眼里,百姓低贱,可也没有人敢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百姓为敌。
也正因为如此,才逼的这些学院和私塾,可供争辩的空间非常狭窄,只能局限于圣道和学院自身的生存上。
只是姜逸也说了,又没有取缔书院和私塾,任由你发展啊~~
憋屈、难受、想要抓狂,可是又无可奈何,这是所有人的心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