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华和落落离开病房出去买东西以后,司灼连忙跟上去看着他们下了楼才回来放心地把门关上了。
她回到病床前以后,也不顾林烊身上有没有伤,委屈着脸上去就冲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
“你疯了是不是?好好的装什么失忆啊?骗我们还是骗自己啊?愚蠢不愚蠢啊。你知不知道听到你失忆的消息后,落落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司灼抹了一把眼泪,不停地质问着林烊。
刚才拥抱的时候她是故意的,她察觉到了林烊的不对劲,那种可以隐忍的眼神那么让人心疼,他根本就没有失忆!
果然在抱住他的时候,他在她耳边道了一句:“对不起。”
“别哭了,待会他们回来会起疑心的。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这样,落落也不会放下。与其让她每次看见我就是又爱又恨,还不如这样相忘于江湖,来的平淡些。”
林烊愧疚地扯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眸低垂,像飘洒的飞雪,冰凉冰凉的,迫切着温暖,可是触及到的那一刻就会全部消散。
“怎么可能平淡的了?你没看见落落跟丢了魂似的吗?我知道她心里难受的要死,可是她太要强了,在我面前都不愿意哭出来。
一口一个她没事,还反过来安慰我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却还瞒着她,我心里……好对不起她……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告诉她真相了吗?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司灼难过地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就算了,还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相互折磨着。
明明心里痛得要死,脸上还是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虽然很遗憾……但是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想过了,等你的婚礼结束后,也算圆满了。
我会收拾东西独自回到师门中闭关潜修,什么时候重新控制住体内的怨气,什么时候再回来。那个时候,落落也该把我忘了……其实祁昊挺好的。”
林烊的笑意越来越浓,可是看上去却那么令人心疼,苦涩。
“你够了吧!其实我都知道了,白亦小鬼都告诉我了,那天晚上晔华去找你了对不对?还用落落来威胁你是不是?
你一时间因为想不开太多事情,所以才一怒之下做出了伤害了自己事情……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一直在忍着……”
“你真的知道了?”林烊担忧地凝视着司灼红润的眼眸。
“嗯!”司灼咬着唇点点头,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真的愿意忍下去……并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他结婚吗?”林烊追问。
“我是不是太懦弱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敢亲自确定,还自己给自己洗脑,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样都是意外,巧合……晔华是爱我的……”
眼泪滚落下来,司灼连忙用手擦拭干净,可是依旧停不下来哽咽。
“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林烊叹了口气。
司灼摇摇头,抬头深呼了一口气后,好似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抬眸严肃地对林烊说道:“很公平!我自愿的,其实我也有事情瞒着他。
告诉你吧,其实我没有多久日子了,现在和宝宝还有晔华多在一起一秒,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享受。所以,我不怪他,反而谢谢他。”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叫你没有多久日子了?”
这下换做林烊愣住了。
他把司灼的话在心里默念了三四遍才不敢置信地问道。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突然流鼻血不止吗?其实根本不是医生说的那样,我的身上有脏东西……而且是没法处理掉的脏东西。”
司灼喝了一口水,喉咙上下滚动着。她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和害怕。
“是什么东西?连晔华的玉石的都没办法处理掉吗?”
林烊问道。
司灼摇了摇头。
“也对,他都没有发现你的不对劲,既然都发现不了,又怎么可能去处理呢……到底是什么啊?你怎么沾染上的?”
林烊疑惑地说道。
“晔华这次失踪的时候,我被高人所助进了鬼域。由于身份特殊不能从大道过去,只能绕了很久很远的危险小路。
那里有一条远古时代留下来的冰河,里面埋葬了不计其数的魔兽还有人和妖物,煞气繁重。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被远古煞气钻了空子,因为着急救晔华耽误了最佳处理的时间。”
司灼坐在那里低着头,将那日发生的情况缓缓道来。
“错过了最佳的处理时间,后果呢?后果就是命不久矣了吗?”
林烊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煞气不同于平时的阴气和怨气,它没有形体,没有思想,只有占有和掠夺。它已经和我的骨血融为一体了,所以晔华和你们根本发现不了。
等到……等到它完全控制住我的身体后,我的魂魄会被它一点一点吞噬掉,只剩下一具被它操控着的行尸走肉……我还是我,却再也不是我了……”
说到此处的时候,司灼实在控制不住了,她将水杯放在了旁边的空椅子上,向后仰着脖子昂着头,捂着唇痛苦的哭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看见子望出生,我还没有好好的陪陪爸妈……我还没有看着落落嫁人……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活了那么久兴许有办法呢?”
林烊握紧了拳头,清秀帅气的五官皱在一起,愤怒至极。
“你根本不知道,晔华就是被这煞气给困住了一直沉睡不醒,若不是有玉石护身他也没了!而且当晚高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醒……
我是一个普通人,被煞气缠上只有必死无疑!我能怎么办?它融进了我的骨血里,想抓都抓不到……”
“我为什么知道他爱的不是我而不说?我不是因为害怕,我好因为不舍……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和他分开……
我不想……哪怕他都是骗我的,哪怕他真的是别有目的,我还是忍不住爱他……呵呵。”
司灼哭着哭着就笑了,她真的好自私啊!
也好愚蠢啊!
生命都是倒数着过了,还在自欺欺人,骗自己好幸福,告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和他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日子,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甚至欺骗自己他是爱你的?”
林烊理解不了司灼的想法。
“你应该理解我的,就像你被逼无奈只能跟落落分开,甚至还要装出失忆来逃避她对你的感情……不是吗?”
司灼抬起双手捂着脸,声音嘶哑。
“啊——”
林烊被司灼一句话说到了心坎里最痛的地方,他抿着苍白的唇,愤怒地将紧握的拳头捶在了床板上。
他的动作太大了,加上这么重的捶击,鲜血迅速的浸透手掌上的纱布蔓延出来。
司灼被吓坏了,即刻站起来把纸巾盒里的纸全部掏了出来,不停地擦拭着林烊手上流出来的血。
“你疯啦!这么伤害自己干嘛?”
“怎么了这是?你的手怎么啦?”
就在司灼一边抹泪一边帮林烊擦血的时候,落落提着一堆吃的走了进来。
落落直接把东西扔到了一旁,半跪在病床上抓住林烊的手腕,眼睛瞬间红润了。
“怎么成这样了?我们才一会不在就这样了?我去喊医生……”
“不要去……不要……”林烊反手握住了落落的手腕,他苦笑着说道,“我不想看见医生,他们总是提醒我了一个病人。可是……我不是。我是一个废人,忘记了最重要的记忆,这么残忍的人,医生是治不好我的。”
落落怕弄疼了林烊,即使很想触碰到他的温度,但是还是将他流血的手给掰开了。
她来不及擦拭眼泪,偏过头迷茫地望着司灼。
“晔华,帮帮他可以吗?帮他治好伤好不好?”
司灼哭红了眼睛,看着站在一旁不言不语没有表情的晔华,不停地哀求道。
“出院吧!出院以后我会治好他身上的伤。然后晚上你们全部收拾好东西,明天就接爸妈一起回你姥姥家准备婚礼的事宜。行不行?”
英伦式的长风衣穿在晔华高挑的身上特别有型,配合他高冷的神情,孤傲地站在那里像极了一朵孤芳自赏的玫瑰。
惹眼却不敢触及,生怕上面的刺伤害到自己。
司灼不知道晔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着急,而且在这种关头还来用条件跟她交换才愿意接受救治林烊。她有些陌生地仰视着站在身旁的晔华,犹豫了。
她那么迫切希望结婚,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感觉却不对劲呢?
“行不行?”晔华又追问了一遍。
司灼转过头看着忍着痛的林烊,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我回头就打电话给爸妈!”
“我去帮忙办理出院手续。”晔华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各种单子直接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