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妹妹一片孝心,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呢。这府中如今只有你我和其他几个姐妹伺候着王爷,妹妹是最得宠的,姐姐日后还要多同你学学呢。”
沈锦书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轻轻握上苏迎的手,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她越是如此,苏迎心中便越发警惕。
她狭长的凤眸一眯,眼尾轻轻一挑,若有所思。
这沈锦书心思深沉,被她如此挑衅也不生气,果真是不好对付啊。
难怪昨日丢了那么大脸,今日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儿,心性着实可怕。
但苏迎也不是个傻的,跟在离王这个喜怒不定的男人身边,没几分本事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姐姐说的极是,但要论伺候王爷的本事,妹妹还是得多跟姐姐学学。”苏迎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嫌弃。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沈锦书一眼,指的自然是之前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那是沈锦书不可言说的耻辱。
沈锦书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神态自然的收了回去,似乎并不受苏迎那番话的影响。
但只有跟在她身后的秀月知道,沈锦书此时已经气疯了,若非顾忌着场合,她只怕是要将火气发泄到自己身上来。
气氛凝固之际,跟在程贵妃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适时走了出来,稍显刻薄的三角眼一拉,“贵妃娘娘有请,两位主子快些进来吧,莫要让娘娘等急了。”
“瞧我,见到姐姐太高兴了,一时把娘娘的莲子羹给忘了。”苏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着接过丫鬟手里的托盘,跟在老嬷嬷后头走进了宫殿。
看着苏迎摇曳生姿的背影,秀月气的鼻子都歪了,“小姐,那女人实在是太放肆了,您可是侧妃,位份远在她之上,她却全然不将您放在眼里。”
“她嚣张不了多久。”沈锦书眯起眼,看向苏迎的眼神仿若淬了毒一般,阴狠可怕。
一个卑贱的舞姬也妄想爬到她头上,真是不自量力。
还未等秀月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沈锦书又将笑容重新挂回了脸上,举止优雅的理了理袖口,踩着莲步跟了上去。
*
三日后,承恩侯府。
今日是沈锦书回门的日子,沈峰一大早就让下人忙活起来了,翘首以盼等着两人到来。
不多时,离王府的马车徐徐停在侯府大门口。
见状,沈峰双眼一亮,当即就迎了上去。
离王倒是给面子,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三日前黑脸的模样。
“怎么没看见二小姐呢,难道是不欢迎我们。”离王似笑非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所有人一阵安静,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峰更是笑都笑不出来了,心道不好,嫁妆那件事还是让离王惦记上了。
沈锦书虽猜不透离王的想法,但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二妹妹喜静,性子腼腆,许是不习惯这般热闹……”
“原来如此,可本王看着倒是不像,毕竟能做出来当街拦花轿的事。”离王突然发难,显然是对当日宋知渝当街讨要嫁妆一事耿耿于怀。
宋知渝如此不顾情面的举动,让离王府沦为了京城笑柄。
沈峰心里更是憋着火,他这几日一直想找宋知渝的麻烦,奈何就是逮不着人,连松溪院也进不去,给他气得够呛。
“去,把二小姐请过来。”他朝管家使了个眼色,话咬的极重,让他务必将人带来。
管家匆匆忙忙的离开,心里叫苦不迭,请二小姐这差事,他是一点都不想接啊。
但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从,他只好硬着头皮找人去了。
原以为又是好一阵磨,谁成想刚到大门口就碰上了回府的宋知渝。
管家话才说出口,宋知渝便爽快的应下了,干脆利落的背影让管家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顾忌着离王的存在?
想也想不通,管家连忙抬脚跟上,总归人请到了就行。
*
宋知渝脚刚踏进正院,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套翠绿的茶盏,带着怒意的咆哮声紧随其后,“逆女,你还知道回来!”
宋知渝微微侧身躲过了茶盏,没将沈峰的怒气放在心上。
“今日可是大姐姐回门的好日子,我自然要回来看看,顺便讨回一些东西。”
对上宋知渝戏谑的目光,沈锦书的眼皮不自觉跳了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闻言,沈峰才惊觉自己在离王面前失了态,霎时冷汗直冒。
他方才太过生气,一时竟忘了离王还在旁边。
“二小姐真是好本事,本王没记错的话,二小姐似乎在三日前,就讨过一次了吧。”离王仍旧是那副温和似谦谦君子的模样,但宋知渝还是看出了他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杀意。
宋知渝三番两次害他丢脸,坏他好事,离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偏偏这女人狡猾的很,又有太子护着,实在是不好对付。
但两人的梁子早已结下,离王迟早要铲除了这个祸患。
“殿下说的极是,但家贼难防,我这丢的东西太多,自然要好好讨要一番。”宋知渝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毫不畏惧的对上离王满含戾气的双眸。
沈峰倒是先坐不住了,脸色青白交加,好不难看,“混账,殿下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真是没有半分教养。”
宋知渝口中的家贼指的是谁他还不清楚嘛,正是因为心里门清,被戳中了痛处,他才忍不住跳脚,生怕在离王面前跌份。
宋知渝对沈峰的跳脚不作理会,而是直直盯着沈锦书腰间系着的香囊,没忍住笑出了声,“大姐姐身上这浮光锦所制的香囊,全京城仅此一匹,陛下赏赐给了长公主。
而长公主心疼我,早在认亲宴那日,便将这浮光锦当成贺礼送与了我。”
闻言,沈锦书蹭的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只手下意识抓紧了腰间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