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齐立和他们的这些同窗情谊，最重要的是，新海想的十分简单。

    他总是觉得，齐立读书的时候就赌了，可那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是开了赌坊，完全没有沉迷进去的意思，反而赚的盆满钵满。

    那这人就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告诉他也没什么的，还能给安小娘子多个客人，万一呢……

    随后两人又去了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

    直到与乌患和赵怀庆相遇。

    “这也没什么意思啊……”赵怀庆拿着厚厚的一叠纸，这里面东一句西一句的。

    不是吃饭，就是喝酒的，毫无意义。

    “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顾青云还是重复了一遍，“你们回想一下，你们问过的人里面有可疑的吗？”

    几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可疑的人。最重要的是，就这么问，任你可疑的人也不太可能问出来。

    “将录好的记录都拿着，到一楼给府尹大人。”顾青云看了看还在数写了多少张纸的众人，率先下了楼。

    楼下此刻还是和菜市场一样争吵个不休，外面在吵，里面也在吵。

    “府尹，这是二楼所有宾客的回忆，已经全部问完记录好了。”顾青云递给京都府尹，巴不得马上就脚底抹油。

    没想到京都府尹眼睛一亮，这大理寺的效率也太高了吧，他们下头还没有问完十个人，上面已经结束了一层楼。

    “多谢少卿鼎力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就在顾青云等着京都府尹说他们可以走了的时候，京都府尹开始支支吾吾，“那个……是这样的…要不3楼也帮个忙？”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生怕顾青云会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似的。

    顾青云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又道，“好吧，事成之后请我们吃饭。”

    于是又招呼着众人上楼，准备解决第三层的客人。

    “这真没用啊，怎么还要问第三层？”连新海都觉着这事没意义，一边走一边疑惑为什么顾青云还会答应。

    “起码有个作用，就是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为什么出现在这儿？”顾青云回答的很干脆，“否则连他们人是谁都不知道，更难查。”

    于是大家又任劳任怨的开始了第三层的询问，这次顾青云查完了三楼，索性买一送一，把四楼也问了一遍。

    果然是越到上面的楼层，地位越高。

    连世子，侯爷，伯爵爷都见到好几位。

    等几人拿着厚厚的文书下楼时，一楼才完成了一半。

    众人总算知道为什么要借大理寺的人手了，就这速度，不借大理寺，上面几楼的客人那压力可顶不住。

    京都府尹看着厚厚一摞文书，张了张嘴，“这是二楼，三楼，四楼都在这儿了？”

    很明显，他被这种速度震惊到了。

    顾青云点点头，“全都问完了一遍，所有的内容都记录在文书里了，府尹想看哪个就看哪个，不过上面的客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还请府尹大人快些结束下面的问询。”

    京都府尹反复抓到了最后一块浮木，要不是看人多，差点就牵住顾青云的手说求你帮帮我了。

    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渴望，顾青云不自觉的咳了几声，“这样单纯的问询，问不出来个什么的，基本上和姓甚名谁差不多，你也只能参考参考。我们问的过程中也没有觉得特别可疑的人，毕竟若是真凶手就在他们之中，也不可能将嫌犯写在脸上，还是要从细枝末节去观察。”

    京都府尹一个劲儿的点头，就差拿出小本子记录了。

    “那如今……那如今…怎么办？”

    “早些问询完就将他们都放了吧。”顾青云只能道，关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

    “那万一，人跑了怎么办？”京都府尹还是想着将人留在这里，抓到了凶手，大家再走。

    “你这么挨个询问，也找不到凶手的。再说了，若是逼急了，万一他为了逃脱，又杀一个人或者又杀几个人，你要知道三楼，四楼的人你是得罪不起的。”顾青云只能不再说些隐隐约约的话，反而是大喇喇的，既然听不懂暗示，那就只能明示了。

    “哎哟，真是够麻烦的。归宁书院那几个学生也是，本来这里就够乱的，他们的爹娘祖父祖母，还整日整日的在外头闹，家里个个位高权重的，真是头疼的紧。”京都府尹原本还算得上相貌堂堂，短短两日的时间已经搓磨的油光满面，疲惫不堪了。

    “归宁书院…那就不奇怪了。”那是有名的混子聚集地，就算有再多的荒唐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学子们都去哪儿了？”顾青云皱了皱眉，他刚才走了那么多的房间，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能是学子的人。

    “嗯？不就在二楼吗？”京都府尹也皱起了眉头，这铁壁铜墙的，还能丢人。

    顾青云皱着眉头翻了翻，不确定的问，“是这几个？”

    京都府尹点点头，“对啊，就这几个小子。昨日里闹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住一间，屋子里还每人一个姑娘。”

    顾青云。。。。真荒唐，这样了还读书呢。

    “到底还放不放人走！！！”

    两人正说着话，高楼上传来一阵骂声。

    顾青云抬眼一看，好嘛，人啊，真是说不得。

    “你们京都衙门和大理寺就这么办案的，废物！都两天了，还不让我们出去！”

    二楼站着个张牙舞爪的小子，眼看着就有几分要咬人的疯狗架势，京都衙门的小吏在他开始叫嚣前就往上走了，愣是三个人没架住他一个。

    “你们谁也别想碰我，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就碰我。”

    那小子还在生气，本来看上去就不是很轻的体重，左摇右摆，那三个小吏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按住他。

    京都府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种架势了，平日里那些小老百姓自然是不敢这么在衙门面前叫嚣的，一般遇到这样的案子，他都选择丢给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