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用一根线丈量了倪大国的鞋子大小。

    笑着说：“这样就好。”

    “晓娥姐，回来我给你带螃蟹，特别肥。”

    娄晓娥笑着说不用，转身回去，去做鞋了。

    赵华跟着倪大国，一起走出了四合院。

    走了一段路，倪大国感觉到有人跟踪。

    回头一看，呦呵，不是一拨人。

    阎家的两个孩子，阎解矿、阎解娣，另一个是前几天胡同里面穿破烂的小孩。

    阎家的孩子好解释，肯定是阎埠贵让跟上来的。

    那个小孩跟着干嘛？

    倪大国没搭理他们，反正，一会儿坐车，他估摸着阎家的孩子是没钱坐的。

    至于那个小孩，切，他就当不认识。

    他那天包裹的严严实实，那个孩子，不可能认出他吧。

    果然，等到倪大国和赵华坐上了公交车，阎解矿和阎解娣傻眼了。

    “三哥，怎么办？怎么坐车走了？”

    “还不是赖你，我说直接过去，你说你怕他，非说等走到地方了再说。”

    阎解娣撇着嘴，说：“好像你不怕他似的。”

    阎解矿才不承认自己怕，“我不怕他，再敢揍我，我，我，杀了他。”

    阎解娣翻着白眼，“别下次了，没钓到鱼，吃土吧。”

    而那个破烂小孩，眼见着倪大国坐上了公交车，仗着人小瘦弱，没人注意，钻进了车厢。

    然后挤到倪大国身旁，拽了拽倪大国的衣摆。

    车厢人比较多，倪大国正护着赵华，感觉到下摆被人拽了，低头一看。

    我丢雷老木~

    介个死孩子，怎么追上车了？

    “你认识我？”

    倪大国打算先发制人。

    小孩呲牙笑着说：“叔叔好，我认识啊，胡同，野狗。”

    得，这是让小孩认出来了。

    “你怎么认出来的？”

    倪大国十分好奇，就他那天，捂得严严实实，为了防止身形被认出来，还不怕热的披了件肥大的单衣。

    小孩回答：“气味，每个人的气味不一样。”

    沃日特得~

    这孩子是狗鼻子。

    “那你跟着我干嘛？”倪大国心想，不会还想要馒头吧。

    想啥呢，不干活还想吃馒头，门都没有。

    “你带着鱼竿，叔叔是去钓鱼吗？我能不能学钓鱼，学会了就能有鱼吃了。”

    “你学钓鱼？你有钓竿吗？”

    小孩一本正经的说：“我问了，阎解矿、阎解娣他们钓鱼，没有鱼竿渔具，你提供，钓上来一条鱼，给你一个鱼头。”

    倪大国都要被这破孩子整破防了。

    这是有备而来！

    “我又不认识你，不带！”

    凭啥，就凭你替我跑次腿么？

    “我不用叔叔带着，我有腿，跟着就行。你钓鱼，我看着。”

    倪大国？

    “信不信，我一嗓子，说你没票，售票员就会把你轰下去？”

    小孩好像不害怕，“叔叔，往这个方向，最近能钓鱼的地方，是北海公园，你是去哪里吧！”

    倪大国感觉这破小孩是妖精变得，忒聪明了点。

    赵华好奇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啥时候认识的，但还是和小孩说：“大国叔不想带着你，你就不要跟着了。”

    小孩看着赵华，居然掉下金豆子：“赵华，我不想饿死~呜呜呜~”

    赵华心软，听到小孩哭声，加上说的惨，知道饿肚子滋味不好受，他抬头求着倪大国：“大国叔，就带着他吧。

    我可以也给你交鱼头。”

    倪大国点了赵华一下，“你自家还在温饱上面挣扎呢，你管得过来吗？”

    赵华低头，喏喏的说：“至少饿不死了。”

    “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告诉你，钓上来鱼，可不止要鱼头，是连着半个身子。”

    倪大国上次从阎解放那里就是要了鱼头和半个鱼身子的。

    小孩连连点头，“就给我个鱼尾巴也行。”

    等到下车了，倪大国小声叮嘱小孩，嘴巴闭紧点，上次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说出来。

    小孩发誓一定不说。

    倪大国总觉得，这是个麻烦。

    赵华问小孩，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小孩说了住的地方，和四合院不远，经常出来，会碰到不少小孩，还和阎家、刘家的孩子、棒梗打过架。

    赵华是非常老实的孩子，并且不够吃，天天能不动就不动。

    打架肯定是没他的份儿。

    也就是吃的可以的家庭的孩子才会出门晃荡，可能和别人打架。

    孩子间的信息，流通的很快。

    甚至连谁家的大人，被窝里的那点儿事都知道。

    果然，天下就没有特别的秘密。除非杀光了知情人。

    倪大国也知道了小孩的名字和身世，不用他问，这小孩就主动告诉了。

    他叫秦小刚，九岁，去年跟着伯父从南边逃过来的难民，结果，伯父到京城边就死了。

    他则跟着一群逃难的，一起混在这里。

    今年灾情缓和了，有人走了，有人没走，找个事情做。

    他就跟着一个老头一起搭伙过日子。谁知道，老头前些天，翘辫子了。

    他就不知道该去哪里。

    怪不得呢，要和野狗抢吃的。

    不过这个时代，可怜人多着呢，倪大国自认，穷则独善其身，嗯，现在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

    到了湖边，倪大国一来，就被老李头、老赵头几个老头围上来了。

    “年轻人，你来了啊。”

    “同志，今天还能钓上来螃蟹不？我大舅哥家想要几只。”

    “对对，我儿子还想吃大虾。”

    倪大国哭笑不得，这是他卖便宜了？

    想想也知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他的相对便宜。

    还是现钓上来，新鲜。

    “好好，今天要是能钓上来，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几个老头，围观了一会儿，见倪大国钓上来好几条大鱼，还钓上来一串大虾和几只螃蟹。

    这已经足够他们分配了。

    就不着急了。

    这次可是先将票和钱都准备了，先和倪大国兑换了。

    而赵华也钓上来一条鱼，倪大国先把他那条卖了。

    看着的秦小刚，眼睛差点掉下来。

    鱼，虾、蟹，这么好钓吗？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

    倪大国扔给他一根普通鱼竿，钓吧，要是钓不上来，就不会磨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