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长得像(新增两千字)
作者:岑十年   七零年代军婚,作精女配娇又媚!最新章节     
    宋声声抬起颤颤的睫毛,看向桌面上静静躺着的这两张照片。

    她心里莫名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好像这天迟早都会来的,早一天和晚一天,说到底也没什么分别。

    宋声声张了张嘴,并不是她不想告诉傅城,而是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听起来才没有那么的天方夜谭。

    她深深吸了口气,喉咙有些干涩,哑了似的那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说。”

    傅城很淡定沉稳的嗯了声,“声声,不想说吗?”

    宋声声真没有那么不想说,她由衷的觉得自己有点百口莫辩,她轻轻蹙起了眉尖,整个人好像都陷入了苦恼之中。

    过了会儿,她听见傅城紧接着就又用很镇定的语气说:“我查过了,他没有身份。”

    宋声声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手指头都抓得特别用力。

    掐得发白,拧痛了都要。

    早该知道,有什么事情要瞒住傅城是很困难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早就不可同往日而语。

    想要查什么人,比普通人还是要容易得多的。

    宋声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晌都开不了口,她接着又听见傅城说:“是你给他办的身份证明,还打电话给我哥,找我哥帮忙了,对不对?”

    宋声声平时和傅远根本没有往来。

    逢年过节见上面了都很少说话,打电话帮忙这种事情在以前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她很擅长骗人,在电话里三言两语就给少年编造了个身份,扯七扯八,扯东扯西,总之是用尽了手段,才叫电话另一头的大伯哥松了口,帮她给办了这个身份证明。

    宋声声抿紧了嘴巴,半个反驳的字都讲不出口。

    傅城走近她面前,看她一言不发低着头,好像认罪了的乖巧样,他心里自然不痛快,嘴上没表现出来罢了。

    他抬手,粗粝的指腹狠狠捏着她的下巴,有些强势的要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宋声声,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傅城太过了解宋声声了。

    爱了她这么多年,可以说她身上许多娇生惯养的毛病都是他刻意纵容出来的,他精心娇养的蔷薇花,忍耐不了苦寒的天气。

    她最怕麻烦,也不喜欢折腾。

    更不是那种热心肠、随随便便什么忙都帮的好人。

    她就是不太会去管别人死活的那种人,她最爱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这么麻烦的事情,她都肯去做,甚至不惜冒险打电话给他大哥帮忙,也没有退缩。

    傅城想不去猜忌这个少年的身份都很困难。

    她的眼泪都要被他给吓出来了。

    想用以前那套卖乖讨巧给糊弄过去已经不太行了。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

    “老公,我有点害怕。”

    宋声声软着声,试图把人先给哄好了。

    可是傅城这次好像变得十分铁石心肠,冷峻的脸上一丝一毫的动容都看不见,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她,过了半晌。

    男人语气平静中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说:“声声,你知道他长得和你有点像吗?”

    宋声声闻言,心尖都颤动了两下,苍白的唇瓣噙动了好几下,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嗓子眼像是被灌了水泥,凝结了起来,发不出声音。

    她心脏发酸,眼睛也发酸,感觉眼泪一下子就要掉下来了。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哽咽的声音就先来了。

    泣不成声一样。

    她有点委屈,但是她也清楚,傅城应该是要比她更委屈的,毕竟他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他比任何人都要无辜,什么都不知情。

    要怎么说?又要从何说起?

    难道要从她第一次做那个可怕的噩梦开始吗?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抬起苍白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望着他,未语泪先流。

    潮湿的眼泪像雨水一样仓促的落下来,沾湿了整张脸。

    一张小脸没过多久就哭得红通通的,白腻的皮肤好像被蒸熟了一样,十分红润。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抽抽噎噎的声音好像委屈至极。

    傅城听着她的哭声,心脏也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他也不好受,他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的手,缓缓松开了些许。

    冰凉的指腹慢条斯理的擦拭她脸上的湿痕。

    好像这样也能抚平她的难过。

    他的声音听起来四平八稳,仿佛她的哭声也不能再让他动容更多,男人漆黑的眸色中蕴着复杂的情绪,他哑着嗓子问:“声声,你哭什么?”

    宋声声就是想哭,就是忍不住要哭。

    她泪眼朦胧望着他,声音哽咽,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我…我不是没有想告诉你。”

    她鼻尖红红的,眼圈也像熬了一宿的兔子那么红,睫毛上悬挂着泪,“我…我…是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他…他…”

    说到一半,她又泣不成声。

    哭泣落泪时软弱的表现,她也想表现的落落大方一点,当成不是多大的事情来处理。

    可是她也会担惊受怕,会莫名觉得委屈。

    她也不是存心要隐瞒他的,她在做那些梦的时候,在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里面的恶毒女配的时候,在得知自己的悲惨下场之后,害怕和委屈一点都不少。

    她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全都得憋在自己的心里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还无人可说。

    现在事情露馅了,她还要承担之前隐瞒下来、选择欺骗他的后果。

    宋声声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哭得就越凶,眼泪一时半会儿竟然停都停不下来。

    傅城垂眸望着她,听着她的哭声,内心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阵痛,下意识想要去哄哄她,让她不要哭得这么难过了。

    可是他这次真的不能够再睁只眼闭着眼的纵容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当个瞎子,当个聋子。

    男人的喉结平静的滑动两下,说话的声线很平稳,几乎感知不到他的情绪变化,仿佛他问起来的这件事对他而言也不是很重要,“他什么?”

    傅城还很理智的在逼问她,要把她深埋在心里的所有秘密连拖带拽的给扯出来,不给她任何再次逃避的机会。

    她的眼泪快要把他吞没。

    傅城的手指很漂亮,瘦长笔直,手背上的血管时隐时现,这样一双手也快要被她的眼泪给打湿了。

    他触摸到的地方都是湿润的,傅城知道她一向能哭,但是也很久没见到她哭成这副样子,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即便关上了开关,还是停不下来。

    他亦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还能做什么。

    是安慰她,违心的和她说,没关系的,可以不用说的,不想说的事情可以对他隐瞒,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再说这种欺骗自己、同时也在欺骗她的话。

    可是要他对她不假辞色,用冷冰冰的语气和她说话,他同样也做不到。

    他为自己心痛,也为她的眼泪而心疼。

    一时之间,好像别无他法,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回头都是错。

    就连他也觉得束手无策,在这两张照片出现的时候,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傅城缓了缓,面无表情压下胸腔的阵痛,他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望向她泪潸潸的眼眸时,手上的动作也还是顿了一下,他接着把话往下说:“再哭明天眼睛该肿了。”

    她一向爱美,肿着眼睛又会觉得自己没法出门见人。

    宋声声也不想这么丢人现眼的,只知道哭哭哭。

    这是她从前在傅城面前惯用的招数,可是这会儿,真不是虚情假意的眼泪,是她情难自抑。

    她也控制不住,泪水就是往外飚,好像哭出来真的会舒服一些,起码心情没有刚才那么压抑。

    她以为傅城会和以前一样,好声好气的来哄她。

    但是这次,他没有这么做。

    这种落差感,也让宋声声觉得好生难过,她不想要他对她这种的态度变化,她还是贪婪的那个人,妄图他能粉饰太平,能不计前嫌,能够什么事情都愿意原谅她。

    宋声声哽咽着声,委屈巴巴道:“你现在都不愿意哄哄我了。”

    她说完也没再打嗝了,泪汪汪的眼,惹人心疼,“你以前都舍不得我哭的,我一掉眼泪你就会哄我,叫我不要哭了,说让你做什么都行。”

    傅城望着她,无奈的叹了叹气,“我不是提醒你了吗?眼睛会肿。”

    宋声声抓着这几个字不放,“可这也不是哄,听起来很勉强。”

    她说什么都很直率,眼睛看着像一条淋了雨受尽委屈的小猫,可怜兮兮面对着她的主人,“你真的不愿意哄哄我吗?真的很生气、很讨厌我了吗?”

    宋声声没再用手段,都是在用本能说话:“如果你真的很生气,变得讨厌我了,不想看见我,也不想哄我了,我可以自觉地不出现在你面前。”

    她低着头,说:“我能搬出大院一段时间,不碍你的眼。”

    男人并没有被她的话给带偏,而是静静听着她说完这些话。

    他慢条斯理的为她擦干净眼泪,傅城又耐心等到她慢慢好点了,接着未完的话,“你们俩长得其实很像,仔细看是能看出来影子的。”

    他一句话又把话题说回了正事。

    她刚刚笨拙的转移话题的手段,在他眼中都不太够看的。

    宋声声想让他不要再说了,可这也是她根本不能反驳的事实。

    那个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是她生的,虽然没有养育过,曾经确实也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的。

    傅城望着她,深邃的眼眸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哀伤,他平静的叙述出来:“更多的其实还是像沈知书,你知道吗?”

    好像一记重锤,在空中摇摇摆摆了很久还是砸了下来。

    掉落的时候,轰隆的一声巨响。

    让她也难醒过神,只觉得好痛好痛好痛,痛的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傅城还很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他问她:“声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要继续瞒着我吗?”

    他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爱人,哪怕到这种时候,说话也没有很重:“他其实是你的孩子,对吗?”

    在这一刻,宋声声也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傅城那么聪明,又见多识广,给他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就能猜测出很多,根本不必她惴惴不安的去思考那么多,去想着怎么说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宋声声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睛点点头:“嗯。”

    她哭着说:“是我的、孩子。”

    事情再糟糕也不会更糟糕了。

    宋声声想,果然这天地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有的谎言、所有的隐瞒,终究都还是会有真相大白的这天。

    怎么躲都躲不开,怎么逃都逃不掉。

    她带着泣音,“是我和沈知书的孩子。”

    比起刚才,此刻的她已经平静了很多,能心平气和的阐述这个现实。

    傅城点点头,嗯了声,仿佛早有预料,一点儿都不奇怪。

    可能是因为他的确早就有所猜测,才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惊和诧异。

    他还能耐着性子去分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不对劲,有关她的事情,他的记性总是很好。

    每件事的细枝末节,让他仔细回忆半晌,也能轻易的都想起来。

    傅城说:“是那时候吗?”

    宋声声垂着眼皮,没有看他,她问:“什么时候?”

    傅城接着说:“你第一次跑去阳城找沈知书,被我从公安局带回来的时候。”

    傅城的脑子一向很聪明,只是敏锐锋利的一面很少在她面前使用,对她太过温和,以至于宋声声早就放下警惕,忘记了这也是个不太好糊弄的男人。

    宋声声无法否认,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否认。

    她点头:“嗯。”

    傅城语速平稳:“那次你留了封简短的信就要走,用词很决绝,说这辈子一天日子都和我过不下去,信上你执意要抛夫弃子,可是我去把你带回来的时候。”

    “你好像又很在乎我,很爱我。”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