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时代却与预想中的不一样,去到了千年以前。
为了能和师父重逢,我又多方寻求方法,最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了一个特别的法子。
那就是只要我以秘法将自己置于棺木中,找一个风水宝地,设置阵法,那么我就会逐渐僵尸化,待时机一到,我便能以僵尸之身醒来。
虽然僵尸不算是真正的人类,但是只要我能修炼成最高阶的僵尸,那我就能恢复成人类模样。”
听着夜伶说完了整个过程,要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
沈初瑾唇角动了动,“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力气,不惜牺牲自己的大好年华来...”
‘找我’二字还没出口,夜伶就将话接过去了。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偏执,“师父,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如深渊的黑眸紧紧凝视着沈初瑾。
“师父,时熠那种凡夫俗子怎能与你相配,他不过就是一只蝼蚁,只要我动动手指,他就会变成麻木没有思想的傀儡,你和我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初瑾抬头看着面前神情有些疯狂,面部透着病态白的少年,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
她深深地望着他,最后微微叹了口气。
“夜伶,我对你并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当初救下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只小狼。
你受伤严重,生命危在旦夕,我是心生怜悯之心才将你救回去的。
我从没有想过你会对我产生感情,并为了找到我费了那么多心思。
你的用心和真心我能感受到,也很感激。
但是,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让他们为你的目的来买单。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玄术师,是长年与鬼魂妖邪打交道的,我门的宗旨就是除妖邪祛鬼魅,为普通人算命避祸,而你残杀无辜之人,制造了那么多冤魂,你觉得我能再心平气和与你生活在一起吗?”
她定定地望着夜伶那逐渐泛起黑色血丝的双眸,微微摇头。
“不可能了,从你无情吸食他们鲜血的那一刻起,你我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注定无法和平共处的。
还有,时熠虽然只是一个不会术法的普通人,但是对我而言,他却是特别的存在。”
他可以让她从此不用为生命线而烦恼,也可以随时补充灵气,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说明时熠对她的特殊性。
而最重要的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已经有了感情。
人无完人,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对方与自己擅长的能力是一模一样,甚至是旗鼓相当才有资格在一起。
他只是和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不会术法而已,但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一样是优秀的、耀眼的。
他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在他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同样,我也不会要求他在我擅长的领域必须要有建树。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能知你懂你爱你惜你,这就够了。
这一世,我也不想再一个人拼了命清苦地活着,我想让自己慢下来,享受生活,享受被人爱和爱人...”
“好了,别说了!”
沈初瑾的话还没说完,夜伶就暴喝出声打断了她。
他阴沉着脸,似能滴出水来,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暴戾之气。
他绷紧背脊,捏紧双拳,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笑容。
“师父,你只能属于我!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你若执意要和那时熠在一起,我就把他抓来,当着你的面咬死他,将他的血喝干净,把他变成一具干尸!”
之前没有那样做,无非是觉得时熠就像是一只蚂蚁,他想什么时候碾死就什么时候碾死,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蝼蚁破坏了他在沈初瑾心中的形象,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且他觉得,时熠根本就不配和沈初瑾在一起。
只要他出现了,沈初瑾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他的好,放弃时熠。
那么,他何必先把时熠杀了,将自己推向沈初瑾的对面,引起她的厌恶呢。
可现在听到沈初瑾说出的那一番话,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把小刀一遍又一遍划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你敢!”
沈初瑾冷眸扫向他。
夜伶的眼眸深处压抑着近乎扭曲的疯狂,他大笑,“我为什么不敢?师父,你别逼我!只要你...”
他伸出手,想要摸沈初瑾的脸颊,却被沈初瑾躲开了。
他也不在意,收回手,径直说道,“只要你乖乖留在这里,我保证,你会慢慢爱上我的。不过,就算你不爱我,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别想着逃跑,我已经在洞里洞外设下了阵法,你的修为也被我暂时封印了,你是走不了的。”
冷声说完后,他又重新恢复了笑脸。
“师父,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你乖乖留在这里哦。”
说完后,他就走向了洞外。
望着他的背影,沈初瑾神色复杂。
她没有想到,当初只是好心救下了一条小狼,对方竟然会变成如今这样。
偏执、疯狂、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知道夜伶想尽办法来到这个世界,甚至不惜年纪轻轻就放弃生命将自己埋葬于棺木之中,都是为了她。
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她没有半丝欣喜的感觉。
这份感情太极端了。
如果对方的喜欢,是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那实在是太过沉重。
假设他只是作为僵尸重生没有伤人性命,那么看在前世和他对自己心意的份儿上,她或许还能放过他。
但他现在不仅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性格还如此阴晴不定,残暴嗜血,那她与他注定会不死不休!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自由,还是为了时熠或亲朋好友的性命,亦或者是天下苍生的安危,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