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白罄正百无聊赖地蹲在太卜司的门口,却又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他朝着震动来源的方向望去,发现又是工造司。
“嗯?搞什么幺蛾子?”
他有些疑惑,毕竟从风中传出的寒冷来看,分明是镜流没错。
可她为什么跑去工造司了?
还将他砸过一遍的地方再砸一遍?
白罄自问并不擅长揣测他人,如今镜流的行为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师、师父……”
一只小手在白罄的身后拍了拍,他扭过头去,看见了娇弱的狐狸少女,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
“回来了?”
他脸上疑惑的神情顿时变回了先前的样子,只是少了几分森然,多了些许温柔。
见到对方眼里有自己的样子,藿藿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她的眼神偏移,看向了地上几只因为震动而四处逃窜的小虫:
“你、你怎么坐在这里……在穷观阵等我就好了。”
“可你不想快点看见我吗?”
这话一出,藿藿的耳朵都僵了一下,白罄似是没有察觉,继续道:
“这里离太卜的办公室好像很近,瓦尔特为我指了方向,我便来了。”
“可……我当然想……不对,我……”
藿藿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弯来了,白罄见到她这模样,便站起身来,摸了摸藿藿的小脑袋:
“好了,去通知他们吧。”
“哦哦……”
藿藿这才低下了头,跟着白罄朝穷观大阵的方向走去。
“师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藿藿有些欲哭无泪。
怎么感觉这木头龙越来越不像木头了,随便一句话就能将她整的脸红心跳。
分明之前还闹矛盾来着,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藿藿稀里糊涂地就又跟他好上了。
在不远处的瓦尔特在见到白罄和藿藿回来后,便迎了上去:
“如何?”
“将、将军和太卜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藿藿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没自信的样子让三月七在穹耳边小声道:
“你说,藿藿判官会不会是社恐?”
“我也觉得。”
穹同样施以回应,只是狐人的听力很好,不止是旁边的停云听见了,就连藿藿也听见了。
名为“社恐”的箭矢刺进了她的心脏,让她攥着白罄的手都紧了几分。
“怎么了?”
白罄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变化,轻声询问道。
“没事……”
藿藿低着头,咬着下唇,却听见白罄询问:
“将他们送去太卜那,我们去工造司瞧瞧,如何?”
“为什么要去工造司?”
藿藿一愣,白罄便冲她解释:
“刚刚在工造司,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
藿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白罄的故人就那么几个,而且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黄泉和刚刚逃走的刃,便是丹枫、镜流了。
不过藿藿觉得是镜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到这里,她便同意了白罄的提议,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我、我跟师父一起去吗?会不会拖后腿……”
“无妨,她不会对我出手的。”
白罄一句话便让藿藿心安了。
来到符玄的办公室门口,瓦尔特领着两个孩子,冲白罄点了点头,青年伸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三人便走了进去,停云想了想,也跟着他们进了办公室。
“呼,终于、终于送走了……”
藿藿这才松了口气。
每次和陌生人相处都很煎熬,况且一直在东奔西跑,罗浮本就紧张的氛围更让藿藿觉得疲惫。
“累了?”
白罄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藿藿的脸颊,少女倔强地摇头,让白罄轻轻笑了笑:
“那……你给我指路,我背着你走,如何?”
“这、这样不好吧,外面还有不少人……啊!”
没等藿藿拒绝,白罄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语气中有着调侃,但还有几分威胁:
“是抱着你,还是背着你,选一个?”
“我……我……”
藿藿的脸颊已经被红晕填满:
“还是背、背着吧……”
尾巴大爷在藿藿的心里“嘁”了一声:
“果然,对付这丫头还是要硬气一点,不然让她胡思乱想起来,神仙来了都没辙。”
白罄的声音传进尾巴大爷的脑海:
“真假?”
“真真,老子还会骗你不成?继续!”
“哦……”
唉,白罄是龙机不假,但至少听话,孺子可教!
尾巴大爷这么想着,便打算听听藿藿此刻在想什么。
只不过窥探别人的隐私终究是不太好的,尾巴大爷在这一刻居然有些犹豫。
不对,老子是岁阳,老子要什么道德?
岁阳想明白之后,直截了当地钻进了藿藿的心境里,结果只是看了一眼,它就心有余悸地退了出来。
我去?
不确定,再看一眼。
它重新看了一遍后,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姑娘表面上谨小慎微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已经快被白罄的模样给腐蚀殆尽了。
这下完了。
白罄背着藿藿,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少女轻的像是天边的云,温热的体温紧贴着白罄的后背,手心却始终凉凉的,似乎是累了一天,她居然直接睡着了。
“呃……”
白罄有些一筹莫展了,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不是说好指路的吗?
尾巴大爷从藿藿的身后冒了出来,无奈道:
“老子给你指路也是一样的,跟上跟上。”
见到白罄一脸的不情愿,它气不打一处来:
“嘿哟,你还挑上了?要不是老子,她现在估计跟你还是一句话不说。”
白罄自知理亏,只好不情不愿地迈步跟上,藿藿均匀的呼吸在他的脖颈后方颤动着,让白罄有些心猿意马。
如果只是想要一直和她在一起的话,这样的情感,足够被称之为“爱”吗?
白罄觉得自己每次迷茫都是因为感情,这一次也不例外。
“老子也不是很理解你们这些家伙的感情……没附身过几个人,不懂。”
尾巴大爷也解答不了白罄的这个问题,它虽然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误人子弟。
“白珩若是活着,就好了。”
青年叹了口气:
“她什么都知道。”
“这样的人死的最快。”
尾巴大爷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
白罄偏过头,背后的藿藿似乎还在小声嘟囔自己的名字。
“可我是如今的白罄,阻拦我脚步的人,实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