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议很诱惑人，但楼云寒还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必……”
祁无妄却忽然开了口。
“可是你此前说过的那种上古秘境？”
云黎连连点头：“是啊，这秘境是中洲大多势力都知道的，五十年前它横空出世，出现的时候就飞出了二十五枚钥匙，我们云家就抢到了十枚，所以各势力才会特别想要同我云家打好关系，他们就指着从我们手上换这钥匙呢！”
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令牌，“祁大哥，云寒，我们已经有难同当了，如今就差有福同享了，你们若是还有所犹豫，那等咱们一起享了这福，咱们再正式结拜，如何？”
祁无妄盯着那钥匙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楼云寒藏在身后的手不由地捏紧。
云黎拿出了他的利用价值，祁无妄显然对此很感兴趣，这令楼云寒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虽说他如今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身份，但祁无妄同他之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也没有情投意合，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他强求算计得来的，恰逢他对祁无妄有一点利用价值，所以他才得以达成目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若是有人也同他一样……
楼云寒微微垂眸，生怕自己此刻的面目太过难看。
即便他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祁无妄的品性，但他心中依旧难安。
他问云黎：“这么好的机缘，你为何会想要同我们分享？我不信你那套朋友的说辞，你与其说这些虚的，还不如将你的真实目的道出，我们自会衡量。”
“哎呀，我没说虚的呀！”云黎有些急了，急着就将那令牌塞进楼云寒手中，“你若担心有诈，我先将钥匙交给你们保管如何？”
他这般大方，楼云寒对他就更加怀疑了，祁无妄也不信这等无事献殷勤的好事。
他二人的眼神出奇的一致，那是一种冷酷的探究。
云黎愁眉苦脸地看向他二人：“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呀？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害过你们呀！”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咱们一起经历这些事照话本发展，早该把酒言欢，结拜相交了，为何你们的反应同话本里的完全不一样？”
“……”
楼云寒盯着他的眼睛仔细分辨。
他自小见惯了形形色色之人，自认看人也算是有些火候了，但对上这云黎，他发现他真有些看不透了，因为他的眼睛看起来太干净了，干净到他也找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如果这都是他装出来的，那此人的城府也未免太深，自是不适合结交。
若他不是装的，那他脑子多半有问题！
他道：“你为何张口话本，闭口话本的，你别告诉我你是被话本的世界迷了眼，专门出来找刺激的。”
“正是如此呀！”云黎两手一合，激动道：“你们不知，我们云家人世世代代都隐居于世外，家中人的性子又大多沉闷……”
他说着看了祁无妄一眼，扳着手指头数道：“我爹，我大哥二哥三哥……我表哥，堂哥，他们的性子都同祁大哥一模一样，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一句话，能不说话就绝不吭声，偏生我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们都嫌我闹，你能想象我自小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楼云寒顺着他的话想了下，若真是如此，那这小子确实挺惨。
“所以呢？”
“所以他们为了图清静，就将我们云家祖传的话本都塞给我看，我一看那话本里的世界就被迷住了，特别向往！”
云黎说到此处激动地比划起来，“话本里的人可有意思了，那些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那些携手并进的冒险故事，还有反派的阴谋诡谲，和正派的侠肝义胆，每一个故事都令我热血沸腾！”
他激动地拉住了楼云寒的手腕，两眼放光，“在看过了那些激动人心，波澜壮阔的活法之后，我便再也无法接受在云家继续过着死气沉沉的日子，我知道，唯有像话本里那般活得轰轰烈烈，才是我等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该过的日子！故而我便下定决心要出山！我要出来消灭世界的阴暗面，打倒反派，结交知己，然后……”
他忽然扭捏起来，红着脸挠了挠头，“然后再抱得美人归，带着媳妇儿回家。”
“……”
“……”
祁无妄听完眉头紧锁。
楼云寒也皱紧了眉头。
云黎说完这些期待地看了看祁无妄，又看了一眼楼云寒。
“祁大哥，云寒，我自认识你们之后便是险象环生，非常刺激！我感觉我就像是话本里的主角一样，马上就要经历一些大起大落，大造化了！这个时候，有一群生死之交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真的非常需要你们做我的朋友，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
“……”
祁无妄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
楼云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傻子。
如果他先前那些话当真是肺腑之言，那这种傻子他得离远些，因为同傻子过于接近很容易被傻子同化。
他微笑地从云黎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双手，随后转头大步跟紧了祁无妄的步伐，“对了无妄，你说那头母梼杌会在何处，为何它一直都不出现？”
祁无妄：“不知。”
“那叶书白之后应该还会有动作吧，你就不管他了？”
“若要打破此局，须得等他动作。”
“好吧，那你打算去哪儿？”
“河边。”
两人一问一答的，完全没有搭理云黎的意思。
云黎激动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他的肩膀猛地耷拉下来，垂头丧气地跟上两人。
另一边，谷雨等人同众人汇合后她便快速地同众人了解了先前的经过，她视线落在那梼杌的残骸上，身体还会下意识地感到毛骨悚然。
比起这些人的不以为然，她深知这东西有多可怕，而这东西还只是刚出生的而已，若是此处当真还有一头成年的母兽在，就这群乌合之众恐怕都没有保护她们的能力。
她问赤羽：“你们说的祁无妄往何处去了？”
赤羽轻笑：“谷美人，他的脾气可不像我们这么好，你们炼药师盛气凌人的那一套，他可不一定能接受哦。”
谷雨冷冷道：“我们炼药师从未盛气凌人，不过是如今的武者越来越没担当，我们才只能抱团取暖，若那祁无妄当真如你们所言，我看他反倒会是最可靠的人。”
“那行，你若想要他来护着你们，便自己去找他去吧。”
赤羽给她指了个方向，谷雨二话不说，带着圣药学院仅存的两人朝祁无妄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