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耀先被用担架抬上了敞篷车,赵凯拥抱了丽丽,只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打电话。”一行人就离开了村子。
躺在担架上的蒋耀先,手抚弄着胸前的挂饰,嘴角流露出坚毅。他不信有什么神灵,但他在心里祈祷,上天能保佑他和毓秀的女儿安全。可他也不能不怀疑,丽丽这样的努力是不是真的有意义。他希望自己到美国治疗,完成older公司的继承,会很快赶回来。
丽丽怀里抱着乌桑达尔,望着父亲和舅舅一行人远去,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泪水流下来。想不到,父亲为了自己受伤,受屈辱。可她想:自己现在不可以退缩,退,能退到哪里去呢?
在非洲的偏僻乡村,妇女们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安排。她们的丈夫可以娶多位妻子,而她们却无权选择离开。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一种奢望。令丽丽不解的是,这里的妻子们相互关系很好,没有什么隔阂,相处得像姐妹一样。就像乌娜和朱蒂 伊扎贝拉,她们总有的聊,可对自己却总是很疏远。
乌娜每天辛勤地劳作,照顾着家庭,她种玉米,取水,洗衣做饭,还要到宫殿里来做家务。每次她来都和朱蒂一起,或者会问丽丽朱蒂在不在。朱蒂现在住在茅草屋边新盖的房子里。岑浩给村里盖了几间房子,墙还是土坯的,但顶子是平的,上面扑了瓦楞板,里面有水源,可以洗澡。比起茅草房要好很多。
朱蒂毕竟有过大学生活的经历,对生活的要求也会高一些。乌娜总到她房里去,两人边做着手上的活计边聊天,似乎什么烦心事都没有。现在村里有三处井,都是清洁水源,岑浩说可以直接引用。乌达尔在岑浩的建议下,在井口砌了围栏,防止水被污染。于是不再是压水,而是用水桶往上提水。乌娜她们再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取水了。
丽丽建议乌达尔让那些之前为宫殿取水的孩子们做第一批学生,乌达尔勉强同意了。
在非洲的贫困地区,孩子们的生活看似无拘无束,却是很艰辛的。不能用饥寒交迫来形容,因为饥饿是常态,但寒冷在这里是不会有的。这里没有秋冬季,所以人们不用为穿衣发愁。但到了密林里,气温也是反复无常的。曾经也有过放羊的孩子迷了路,走进原始森林,冻死在森林里面。
孩子们一般都生长在十几个兄弟姐妹的大家庭里,经常是十几个孩子躺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茅草屋里一起睡觉,简陋的房屋,很少的食物和不清洁的水源,使得很多孩子在很小的时候死于疾病。
由于家庭贫困,他们无法支付学费,往往与受教育无缘。乌达尔是明白这种状况的严重性的,但他觉得无能为力。
一回到这里,乌达尔跟在北大时与丽丽一起去跳舞,跟柳枝学京剧时的他判若两人,他自己似乎已经没有气力再做什么改变家乡面貌的事,也不相信丽丽能做出什么改变这里贫困落后现状的事。丽丽所见到的他的努力,就是娶妻生子,他对丽丽说过,他的儿子起码要比乌扎托多。
丽丽显得很无奈,对于婚姻她似乎改变不了什么,她的确感觉到乌达尔身上的变化,他跟其他非洲男人一样,用中国人的话讲就是“大男子主义”。他之前对丽丽那样地相敬如宾当然不是装出来的,但在这里那样的夫妻关系是不会被族人接受的。他必须像其他男人一样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显示出绝对的权威,丽丽的话他渐渐听不进去了,甚至也越发觉得丽丽和其他两个妻子不一样,没有她们那么顺从,总想着要干点什么。
开始,丽丽还对乌达尔说过,要他跟自己回北大,但后来丽丽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了。再后来丽丽请老校长给乌达尔打电话,要他回内罗毕大学去上mbA课,但乌达尔竟然训斥了丽丽。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不要你来管。”乌达尔恶狠狠地对丽丽说道。
那天丽丽很震惊,她不记得乌达尔曾经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丽丽想起老爸跟自己说,要让蒋树读书,自己不能离开内罗毕大学。现在自己在村里办小学,老爸的这两个要求她都没做到。她现在的助手,就是杰伦。岑浩让她留在丽丽身边,还说有什么事情立刻给岑浩打电话。
在学生中,有一个名叫阿玛尔的小男孩。今年只有七岁,但他已经开始帮助父母做家务和照顾弟弟妹妹。阿玛尔的家庭非常贫困,他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身躯比皮包骨强不了多少。他每天的食物非常简单,通常只有一些玉米和豆子。阿玛尔非常渴望上学,但他知道家里没有钱支付学费。丽丽总是微笑地给他讲解词意,帮他解算数题。可今天他的妈妈在上课的时候闯进来,执意要带走他,说是不能再读了。旁边的孩子们面面相觑,似乎也怕被他们的妈妈来带走一样。
丽丽走过去问阿玛尔的母亲为什么不让孩子继续读书了。
“她男人死了,她要嫁给他男人的弟弟,她的新男人不同意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乌娜在一旁说道。她现在跟丽丽说话的语气异常强硬,也不像之前那样叫丽丽“主人”了。
阿玛尔的母亲趁丽丽和乌娜说话的当,拉起阿玛尔就跑了出去。
杰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老校长打来电话,说当地的一家慈善机构正在为贫困儿童提供免费的食物。丽丽喜出望外,她把这件事对乌达尔说了,可也没从乌达尔脸上看出喜气。她想:现在村里有水了,为什么不带领族人干农活,整天就待在家里。
现在乌达尔不再去茅草房找乌娜,而是和她在宫殿里同房,这让丽丽难以忍受。晚上躺在榻上,一想到白天乌达尔和乌娜就在这里交欢,她不由地闭紧了眼睛。
丽丽计划把慈善机构免费送来的食物,分给那些来上课的孩子。听说这件事后,上课的孩子们多起来了,阿玛尔也回到了学校,他喜欢这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他们都非常渴望学习,希望能够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丽丽问起他的母亲,阿玛尔说她很不好,整天哭。丽丽为这位母亲难过,但她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
在慈善机构的帮助下,孩子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他们不仅能够接受教育,还能够吃到营养丰富的食物。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丽丽还教他们跳绳,在村中心广场踢球。孩子们的快乐感染了家长,丽丽开始给那些妈妈们讲非洲运动员的故事,讲马拉松长跑。小孩子们最容易被鼓励,他们开始比赛跑步,因为跑得快丽丽老师会发东西给他们吃。
在非洲的一些地区,女孩子的生存更是面临着诸多艰辛。从小,她们就要经历割礼,这是一种残酷的传统习俗,给她们的身体和心灵都带来了巨大的创伤。乌娜就在小时候被割礼,所以她总觉得她很自豪,嫁给乌达尔时,她是纯洁的。
非洲女性嫁给男人后,就开始无休止地生育。在这个过程中,她们可能会面临健康问题、经济压力和社会歧视等诸多挑战。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女孩子自己并不觉得苦。她们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或者认为这是她们的命运。她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权利和价值,也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和培训,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现象反映了非洲一些地区的贫困、落后和性别不平等问题,丽丽想起在北京召开妇女大会时的情景。
北京国际妇女大会的会场外,阳光明媚,但人们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会议讨论的议题是非洲妇女儿童的生存环境,这个话题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揪心。
在会场内,代表们认真地倾听着来自非洲的声音。一位非洲妇女代表走上讲台,她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无奈。她说:“在我们的国家,妇女和儿童每天都在面临着饥饿、疾病和暴力的威胁。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的孩子没有机会接受教育,我们的妇女没有权利和尊严。我们需要国际社会的帮助,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
代表们听了她的话,都感到非常震惊和难过。他们纷纷表示,将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为改善非洲妇女儿童的生存环境做出贡献。会议结束后,代表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向国际社会呼吁关注非洲妇女儿童的生存环境,并为他们提供帮助和支持。
召开妇女大会时,父亲一直在拍摄,他的镜头一直对准乌达尔,那时候的乌达尔是多么受人尊重,令丽丽钦佩,感觉他就是想为改变落后面貌而奋斗终生的,现在,他真的退缩了?他不至于愚昧到,要靠多娶妻、多生子来使这里变得富裕、强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