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声音沉稳而有力,那熟悉的模样让时句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
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一幅幅画卷,在时句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如今,即将分别,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日后再难相见。
时句想要将柳之云的每一个瞬间都深深地刻在心底,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些曾经的温暖和陪伴。
他多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他能够一直这样静静地看着柳之云,让他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因为离别而消逝。
这即将到来的分别,就像一把无情的刀,一点点割破时句的心,让他的不舍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柳丞相……”时句略带犹豫地打断了她。
“嗯?”柳之云停下话语,望向他。
“以后,你会去四泰国看我吗?”说完这话,时句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了。
要知道,若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相互看望或许还有可能。但柳之云是永泽的丞相,身负重任,政务繁忙。
而他如今身份也略显尴尬,在这复杂的局势之下,以后的事确实难以预料,充满了变数。
柳之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会有机会的!”
当有天她不再是丞相时,她一定会去的!
“那我就当是你承诺了!”时句急切地说道:“你可不能反悔!”
“好。”柳之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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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婳由于一直居住在丞相府,故而根本没有娘家一说。
婚礼当天,便安排从侧门将人接走,然后一路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地绕着京都整整一圈,最后再从丞相府的正门进来,如此这般,就算是将人娶进门了。
要知道,在这京都之中,以往那些名门望族的婚礼,新娘子大多是从娘家被风风光光地接走。可徐婳的情况特殊,只能采取这种与众不同的方式。
然而,从侧门走的人同时还有时句等人。
“时句殿下,一路保重!”柳之云和时句做了最后的道别。
时句和他的侍卫司三修、丫鬟禾云混在队伍中,安逸尘也一同陪往做策应。
有安逸尘的安排,时句一定能顺利离开永泽。
到了明日,柳之云再上报皇帝,说因为自己忙于大婚,所以不知道时句已经逃走。
以目前四泰国的局势而言,时句此番回去,对于永泽而言无疑是一个难得的契机。四泰国内部越是混乱不堪,对于永泽便越是有利。
因此,皇帝最多不过责备柳之云几句,断不会真的大动干戈去追回时句。
毕竟,在皇帝的心中,国家的利益和大局的稳定才是最为重要的考量因素。
京都的大街上,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丞相府的婚车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行着,犹如一条绚丽的长龙蜿蜒在繁华的街道。
喜庆的锣鼓声震耳欲聋,欢快的节奏仿佛要将整个京都都唤醒。队伍前方,彩旗飘扬,鲜艳的色彩在微风中舞动,宛如一道道彩虹划过天空。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追逐着飘落的花瓣。
街边的商贩们也停下了手中的生意,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而就在队伍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时,一群官兵却如凶神恶煞般围了上来,嘴里嚷嚷着:“官府在追查逃犯,例行检查!”
谁人不知这是丞相府的婚车?胆敢用这种牵强的借口来拦截,难道是发现了时句要逃跑的计划吗?
司三修瞬间变得异常紧张,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已经不自觉地去摸腰上的软剑,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安逸尘察觉到他的动作,迅速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只见那些官兵竟不管不顾,蛮横地去掀那装饰华丽的轿子,动作粗鲁地从轿子上将盖着红盖头的徐婳扯了下来。
“你们是何人!这是在做什么?”徐婳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一时之间,整个队伍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人们惊慌失措,呼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原本喜庆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恐惧。
安逸尘迅速在脑海中分析着局势,下了判断,这恐怕是针对柳之云的拦截,其目的可能是想拿徐婳当人质,以此来威胁柳之云。
他只纠结了短短一会,便压低声音说道:“快走!”
时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安逸尘,难道要将丞相夫人置于如此险地,然后他们自己逃跑吗?
安逸尘紧紧咬着牙关道:“这是难得的机会,若待会整个队伍被对方控制,我们再无脱身的可能。”
徐婳是他的妹妹,他比任何人都更担心她的安危。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痛苦和焦虑几乎要将他吞噬。
但此刻的犹豫和心疼,极有可能会导致所有人都无法逃脱,进而让精心筹划的计划彻底失败。
安逸尘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拽住时句的手,狠声道:“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在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中,安逸尘等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完全聚焦在徐婳身上的时机,悄然离开。
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喧闹与嘈杂中迅速消失,无人知晓他们的离去。
“聒噪!”随着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从山犹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
只见他动作凌厉,一个手刀毫不犹豫地将徐婳劈晕。
然后,一个身穿新娘嫁衣的男子直接身姿轻盈地坐进了轿子里,冷冷地说道:“赶紧处理好了。”
没过多久,徐婳便被迅速带走,与此同时,有人开始维持着现场的秩序,高声喊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一场误会!”
很快,队伍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那欢快的锣鼓声再次响起,热闹的氛围重新弥漫开来,众人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