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云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番情景,不禁连连打哈欠。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与无趣,对于眼前的这场诗词较量,她完全一窍不通。
无论崔元翰做出来的诗句是好是坏,她都无法领略其中的精妙之处。
此刻的她,只觉得无聊至极。加上这个宫大人摆明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她心中更是烦躁。
她觉得凳子上仿佛有针一般,怎么坐都坐不安稳,满心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压抑和无趣的地方。
百里鸿煊自始至终都在密切关注着柳之云,当他瞧见柳之云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暗骂。
真是没出息!诗词歌赋一律不通也就罢了,那字也是丑得出奇。每次看到他递交上来的奏折,都让人看得头疼不已。如此不堪,却也不舍得花些时间去练练那字。
而此时,崔元翰全然没有理会宫大人的嘲讽,他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开口说道:“使诸君久候矣。”
接着,他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华殿明灯映瑞光,国宴盛启韵悠长。
珍馐美酒宾朋醉,舞乐升平笑语扬。
四海来朝彰国势,八方共贺显荣光。
盛情款待传佳话,永载史册颂辉煌。”
这首诗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众人的心间,诗句优美,意境深远。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人沉浸在国宴的盛大与辉煌之中。
众人不禁为崔元翰的才情所折服,纷纷赞叹不已。
柳之云见众人皆露出这般赞赏的模样,心中便知晓自己的二姐夫必定是作出了一首绝佳的诗。
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不已,不禁用力拍手叫好。
在柳之云的带动之下,众官员们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雷动,在宫殿之中回荡。
宫大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心中暗叹不已。此人不愧是当年的状元,才华横溢,名不虚传。
看来是自己小瞧了状元的分量,原以为可以轻易在诗词上难住对方,却未料到这般局面。
当下,宫大人定了定神,挤出一丝笑容,开始恭维道:“崔纂修之才,实乃令人钦佩。本使这里有个句子,在四泰国内,尚无人能对出下句,不知崔纂修能否一试?”
崔元翰神色淡然,微微点头,示意愿闻其详。
宫大人缓缓说道:“烟锁池塘柳。”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震惊不已。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皆因“烟锁池塘柳”此句偏旁巧妙地包含了 “金木水火土”五行,对句难度极大。
这分明就是个绝对,宫大人却在此时拿出,这不是明摆着在为难崔元翰吗?
众人心中皆为崔元翰捏了一把汗,不知他能否应对这个棘手的难题。
百里鸿煊听闻宫大人此言,亦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四泰国今日若不压永泽一头,是势不罢休啊!
然此乃国宴,关乎国家颜面,若是不战而逃,更是会抹黑永泽之声誉。此事着实棘手,令人左右为难。
崔元翰此时亦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皆紧张地注视着他,期待着他能想出绝佳的对句。
宫大人见崔元翰陷入沉思,不禁笑道:“本使自知此举是为难崔纂修了,但众人皆言崔纂修乃是永泽的文人代表。若崔纂修无法对出此句,看来永泽之文化也不过如此。”
宫大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与轻视,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不过对不出也无妨,毕竟放眼天下也没人能对得出。”宫大人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自信。
谁料,崔元翰却淡淡回道:“臣不能代永泽文学之水平也,永泽之善文者甚众,然今臣适在国宴,唯勉力一试耳。”
崔元翰的话语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自己不能代表永泽全部文学水平的谦逊态度,又展现出在国宴之上勇于尝试的担当精神。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掷地有声,让众人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接着,崔元翰微微抬首,目光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缓缓说道:“炮镇海城楼。”
其声清朗,如玉石相击,在大殿之中回响。
此下联以“火金水土木”对“火金水土木”,五行巧妙对应,严丝合缝。
那“炮镇”二字,尽显磅礴气势,仿佛让人看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大炮轰鸣,威震四方。
“海城楼”则勾勒出一幅宏伟壮观的画面,大海之畔,城楼高耸,坚不可摧。
此对句不仅在五行上与上联完美呼应,更在场景的宏大与气势上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赞叹之声。
宫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崔元翰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出如此精妙的下联。
他原本以为这 “烟锁池塘柳” 是个绝对,无人能对,今日拿出,定能让永泽的文人墨客们束手无策,从而打压永泽的文化声誉。然而,崔元翰的才学却远超他的想象。
当下,宫大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着实有些不甘。
他咬了咬牙,开口说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句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一片。众人皆知,这又是一个绝对。
此句全用宝盖头的字组成,不仅在文字结构上独具匠心,而且意境哀怨凄凉,令人心生怜悯。如此奇巧之句,要想对出工整的下联,难度可想而知。
柳之云见众人这般反应,心中也明了宫大人此举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这宫大人着实有些不讲武德了。难道要让这宫大人无休无止地出题吗?一直到崔元翰落败才肯罢休?如此这般,岂不是乱了国宴的秩序。
于是,柳之云倾身向前,神色略显严肃,说道:“宫大人,今日毕竟是国宴,乃是为了增进两国情谊而设。如此这般一再出题,实有不妥。这有点喧宾夺主了,莫要忘了今日国宴的初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