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冷笑一声，拂开凤羽的手，神色恢复如初“朕只是不喜欢被人忤逆，况且这世间除了朕，又有谁能拥有阿姐？”

    凤羽又掐了他的腰一把“听说阿鱼这些年里后宫佳丽无数，个个貌美如花，可有中意的？”

    “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怎比得上阿姐万分之一？”凤鱼握住凤羽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邪魅一笑“莫非阿姐是在吃醋？”

    “笑话我吃哪门子的醋？”凤羽挣脱他的怀抱，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既然没有中意的，不如放她们出宫吧，免得耽误了人家。”

    “阿姐倒是心软。”凤鱼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既然如此，那朕就听阿姐的，都放了吧。”

    “陛下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凤羽轻笑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那我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先行告退。”

    “慢着，”凤鱼伸手拉住凤羽，用力一拽，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阿姐就这么走了？不留下点什么吗？”

    “留什么？”凤羽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弟弟莫不是想要礼物？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呀。”

    “那阿姐就把自己留下吧。”勾起凤羽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朕倒要看看，阿姐能逃到哪里去。”

    “陛下，你长大了，学会威胁姐姐了。”凤羽故作委屈地撇撇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过，姐姐就喜欢你这样。”

    凤鱼手臂一揽，将凤羽拥入怀中，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宠溺“朕若不这般，还不知阿姐会如此放肆，要是真实的阿姐也会这样对我就好了，说的要娶我，可我已经等了快上亿年，阿姐终究是食言了。”

    凤羽亲了亲他的唇角“弟弟可不要冤枉姐姐，当时姐姐可是快死了才没来的，姐姐不是给你寄了一封信吗？上面可有我的血，不信你可以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那个味道？

    “呵，一封信就想将朕打发了？”松开凤羽，神色晦暗不明“至于信……早已被朕毁了，阿姐的血，朕不需要。”

    “原来你早就看过了，可真是小瞧了你。”凤羽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那你可知信中写了什么？”

    “不管写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凤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重要的是，朕不会再让阿姐离开朕的身边。”

    “要是真实的我来，你是不是会拿铁链把我拴起来，关在你身边？”凤羽似乎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疯掉吧。”

    “那朕就把你关起来，永远陪在朕的身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病态的偏执，伸手轻抚凤羽的脸颊“朕不会让你疯掉的，朕会让你永远爱朕。”

    凤羽又掐了一下他的腰“阿鱼有没有想过，真实的我会不会听你的？如果不听你的，你会怎么办？”

    “朕不管你是梦还是真实，只要你不听话，朕就会用铁链将你永远囚禁在朕的身边，让你只能看着朕，只能爱朕。”说着将凤羽紧紧拥入怀中。

    “你还真是个病娇，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癖好？”凤羽轻轻拍打着凤鱼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如果真实的我来，你会不会真的这么对我？”

    “阿姐这是在故意激怒朕吗？”凤鱼松开凤羽，后退一步，眼神变得冰冷“如果是你，朕只会用更残忍的方法让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凤羽靠近他，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弟弟这么变态，真实的我来了，你猜猜我是反抗还是乖乖留在你身边？”

    “反抗又如何？乖乖留在朕的身边，朕又有何惧？”凤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指轻捏凤羽的下巴“那阿姐是反抗，还是乖乖听话呢？”

    “我当然是乖乖听话啊，毕竟我打不过你，只能乖乖听话了。”凤羽乖巧地笑着，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不过，你要是真的把我关起来，我可能会发疯的哦。”

    “阿姐真会哄人。”凤鱼轻笑一声，手指穿过凤羽的发丝“放心，朕不会关着阿姐的，只要阿姐不离开朕，朕会好好待阿姐的。”

    “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屁孩坏的很。”凤羽撇撇嘴，假装生气地瞪着他“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总是欺负我，现在长大了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阿姐这是在怪朕？”凤鱼挑起凤羽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朕小时候欺负阿姐，是因为阿姐是朕最重要的人，朕只想让阿姐永远陪着朕。”

    “我怎么记得小时候是你一直抢我东西，还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凤羽歪头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时候你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我敢接近你。”

    “那是因为只有阿姐愿意接近朕，朕知道阿姐不会离开朕。”凤鱼将凤羽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朕现在只对阿姐一个人好。”

    “我看你是对姐姐的容貌感兴趣吧。”凤羽轻笑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毕竟姐姐可是美人一位，谁见了都会心动的。”

    “阿姐在朕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凤鱼抬起凤羽的脸，深情地看着她“朕对阿姐的感情，绝非容貌那么简单。”

    “弟弟你这么深情，姐姐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你了。”凤羽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不过，姐姐还是要走的，毕竟我们只是姐弟。”

    “姐弟？”凤鱼冷笑一声，猛地拉近与凤羽的距离，眼神变得阴鸷“朕可不这么认为，朕的心里只有阿姐一人，朕绝不会放手。”

    “难道你想嫁我？”凤羽挑眉，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可是我们是姐弟，这于理不合啊。”

    “朕不在乎这些！”凤鱼紧紧抓住凤羽的手臂，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捏碎“朕只知道，朕要阿姐，阿姐也只能是朕的！”

    “这话说的可真霸道，怪不得能当上皇帝呢。”凤羽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不过，你娶了我，那皇位可就坐不稳了。”

    “皇位算什么，朕这皇位还是阿姐的！”凤鱼不屑地冷哼一声，将凤羽拥入怀中“朕只要阿姐，其他的，朕都不在乎！朕是阿姐的，江山也是。”“这么大方啊！”

    凤羽挑眉，一脸戏谑地看着他“那姐姐就不客气了，以后我就赖上你了，你养我好不好？这江山是你的，你是我的，所以江山也是我的，我本来就是江山的主人！”

    “好，阿姐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凤鱼紧紧抱住凤羽，语气宠溺“既然如此，那朕便把这天下都赠予阿姐，阿姐可要好好收着。”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凤羽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不仅要你的江山，还要你的人，不对江山本来就是我的，我还亏了。”

    “那朕的人也是阿姐的。”凤鱼勾起凤羽的下巴，邪魅一笑“阿姐想要朕怎么做，朕便怎么做，只要阿姐开心。”

    “那你嫁我好不好？好不好嘛？”凤羽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声音又娇又媚的，酥酥麻麻的直击心房，撩人心弦。

    “不好。”凤鱼眸底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逗弄凤羽“阿姐这招，对朕可不管用。朕是皇帝，怎可下嫁？不过朕倒是可以纳阿姐为后。”

    “不行不行，你嫁我，我是江山的主人，怎么可以让我的江山跟着我嫁人呢？”凤羽连忙摇头，一脸的不情愿“再说了，要我当皇后，等于要我命，所以你当君夫不好吗？”

    “阿姐这是在打趣朕吗？”凤鱼轻笑一声，松开凤羽“阿姐若是喜欢，朕可以陪阿姐一起玩。但君夫之位，朕是不会做的。”

    “那我不要你了，你哪来的回哪去，这辈子我都不来找你了！”凤羽说着转身就走。

    “阿姐这是何意？”凤鱼拉住凤羽，脸色微沉“阿姐说过会一直陪着朕的，难道阿姐要食言吗？”

    “你都说了，你不会嫁我，那我要你干嘛？干嘛要陪着你啊？”凤羽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所以你嫁我，我就一直陪着你，嫁不嫁一句话？”

    “阿姐莫要再提此事，”凤鱼微怒，松开凤羽的手“阿姐明知朕是皇帝，朕是不会下嫁的。阿姐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你堂堂一星之君，说话都不算数吗？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我什么条件你都答应，现在你反悔了？你刚刚明明还说要养我一辈子，现在你连嫁我都不肯了，那你养我一辈子也是个谎话了？你骗我，你骗我！”凤羽说着说着，泪水便模糊了双眼。

    “朕何时骗过阿姐？”凤鱼见凤羽落泪，顿时慌了神，连忙将凤羽拥入怀中“可是朕是皇帝，朕不能下嫁，阿姐莫要再哭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骗我，我不要理你了，你走开！”凤羽一边哭一边捶打着他，哭的是梨花带雨，泪如雨下。那模样就像他真的欺负了她似的。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朕不该拒绝阿姐。”轻拭凤羽眼角的泪水，放低姿态哄着她“朕答应阿姐，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好吗？”

    他一身玄衣胜墨，头上扎着高马尾，上面绑着黑色的发带，身材高挑，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冷漠，让人不敢靠近，但凤羽直接无视他，径直走开。

    长的再好看又能怎样，要是做事不理智的话，不都等于白搭。

    “阿姐，你去哪儿？”凤鱼快步上前拉住凤羽，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朕说过会考虑这件事的，阿姐莫要再耍性子了。”

    “我要回我的凤栖行宫。”凤羽抽回手，赌气似的撇过头去“别跟着我！”

    “那朕送阿姐回去。”凤鱼不放心凤羽一人，又担心她真的生气，只好妥协“朕保证，只送阿姐回去，不会再提其他事。”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凤羽转身就走，理都不理他，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无人知那少年天子喜怒无常，分明上月还是爱护百姓的和善且强大的君王。

    但今日在见到凤羽以后，手上便多了把扇子。细细一看扇柄细腻润泽，扇面上绘着彼岸花。凤羽见他一直拿着，便好奇的抢了过来。入手只觉阴冷寒凉，心里不由惊叹：竟是以人骨做扇柄，人皮做扇面，再以血绘制而成，阿鱼什么时候变这么残酷了。

    微风拂过，传来阵阵血腥气，那扇面竟是用人皮制成，血腥气里还带着点淡淡的檀香。凤羽却吓得把扇子丢掉，一巴掌扇了过去。

    “阿姐你竟敢对朕动手，而且还是为了一群不值当的人！”扇子应声落地，凤鱼眼眸微眯，神色晦暗不明，死死地盯着凤羽。

    “好啊，好一个不值当的人！”凤羽气得浑身发抖。

    “阿姐此话怎讲？”凤鱼俯身捡起扇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莫非阿姐认识这些人？又或是……心疼了？他们可是要杀了我，我杀他们不正常？”

    “凤鱼，你变了，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凤鱼了。”凤羽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弟弟，心痛不已“以前那个会跟在我身后叫我阿姐，会对着我撒娇，会哭会笑会闹的凤鱼去哪儿了？”

    “单纯善良？”凤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呵，阿姐难道以为生在帝王家，还能保持着这份纯真吗？天真！若我还是从前的凤鱼，现在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梦醒十分，二人各自安好。为了处理好尸虫，凤羽咬着牙将尸虫全部引至自己的体内。她的血可是万蛊的克星，可在厉害的血也压制不了尸虫。

    谢渊帮她喂养时，捂住胸口直喊痛。凤羽这一个月来忙着为伤员们护理，连自己最重视的礼仪都无暇顾及。闻言忙回过头，眼中满是疲惫和担忧“渊儿怎么了？哪里疼？”

    谢渊紧紧抓住凤羽的手，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哭腔“师尊，我心疼……”

    祭眠听了这话，连忙从沉睡中醒来。狐狸眼中满是疯狂，抬手扯下高束的马尾，一头乌黑长发散落，眼尾泛着红，喉结滚动，哑着嗓子开口“大人…别不要我……！”

    看着眼前这个场面，凤羽只觉得头大。谢渊眼泪汪汪“师尊…你不要我了吗？”

    祭眠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搂着凤羽的腰肢，另一只手抚摸着凤羽的脸颊，眼神阴鸷“大人，不可以不要我，不然……”

    凤羽左手一把抱起祭眠，右手拎起谢渊吐槽道“一只万年老狐狸，一条万年老蛇，争争吵吵有什么用，我现在喜欢年轻的。”

    谢渊眼神一亮“师尊喜欢的是年轻的，弟子今年才十八，正是鲜嫩可口的时候。”

    祭眠不甘示弱，搂着凤羽脖子撒娇“大人，阿祭才十五岁呢！”

    凤羽闻言嘴角抽了抽，把两人放下，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别给我装嫩！”

    祭眠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凤羽“阿祭才没有装嫩呢！阿祭明明才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

    谢渊也摸着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凤羽“师尊，弟子今年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凤羽扶额，她怎么收了这两个活宝？一个万年老狐狸，一个万年老蛇，整天就知道撒娇卖萌，一点用都没有！

    谢渊一脸委屈“师尊，弟子真的很有用的，您看，弟子能洗衣做饭，还能暖床！”

    凤羽扶额，她当初收留这两个活宝，完全是因为他们无家可归，结果现在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祭眠凑过去，贴着凤羽的脸颊蹭了蹭，眼神幽暗“大人……阿祭会暖床，会做饭，还会洗衣，大人想要阿祭做什么都可以！”

    凤羽脸颊微红，移开视线“别闹！”

    祭眠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那大人想要阿祭怎样呢？”

    凤羽轻咳两声“谁稀罕你暖床！”

    祭眠故作委屈，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大人…阿祭哪里不好，为什么……”谢渊见状，笑得前瞻后仰，一条蛇没了正形。

    祭眠一脸阴沉，眼神危险，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谢渊！”谢渊被吓得一激灵，赶紧闭上嘴。凤羽趁机从两人中间挤出去，逃之夭夭。

    凤羽躲在树后，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却未曾想到弟弟写下来的那封信。凤羽以为那是一场梦，却不知道这是有人想她很久了。

    临别的时候，那人偷偷的放了张纸条在她的香囊里面：那纸条上喷的是用上好的桃花木香制作而成的香水，那小小的一张纸条写进了他无限的思念。

    半喜半悲菩萨面，阎罗台上诉难求。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人间草木间。看遍山河美景画，从此人世多草木。汝来檐上三寸雪，吾乃人间草木灰。从今若许闲存愿，但愿君心似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