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的脊背挺直，一副宁死不屈的德行，梗着个脖子：“臣妾百口莫辩！”

    进忠心说：干得漂亮，这话再多说两遍，您这罪名就能落实了。

    “分明是进忠这个奴才诬陷臣妾，他从以前就为难臣妾，为了对付臣妾，甚至不惜算计自己的师傅李玉，此等品行低劣的奴才，不配伺候皇上。”

    进忠目瞪口呆，但本能驱使他下意识就跪在皇上面前叫屈：“皇上明鉴啊，奴才是您的奴才，只听您一人儿的命令。

    奴才自知深受皇上信任，感念隆恩还来不及，怎会做出对皇上有害之事呢~

    退一万步讲，今儿个甭管皇后之位是谁坐，那都跟奴才没有关系啊。

    皇后娘娘说奴才为难，其实是奴才不愿像李玉那样，泄露皇上的行踪给娘娘，不光是奴才，要是这么算，那进保也算是为难过皇后娘娘啊。

    而且李玉是您亲自下令处置的啊，皇上您忘了当初李玉泄露了您多少事吗？奴才跟李玉比，究竟谁品行更低劣，奴才不说，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皇上挥挥手：“行了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朕才不会相信你背叛朕呢。”

    进忠赶忙谢恩起身，凑到皇上身边奉上新茶。

    太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心中奇怪一个太监，怎会得皇帝如此青睐，但还是女儿之事更重要，暂且不做他想。

    其实是因为进忠人设打造的好，好色却以娶妻，贪财但不受嫔妃的礼，心狠手辣且名声在外。

    这些早就在进忠的故意布置下，一点一滴透露给了皇帝，日久天长的，皇上又多次试探，最终确定了，进忠是个聪明人。

    知道什么银子该拿，什么银子不该拿。

    进忠平时去后宫传旨，连嫔妃给的红封都不愿意要，更别说跟嫔妃串通了。

    所以进忠克扣底下小太监的俸禄，拿敬事房给的孝敬，收御前侍卫送的好酒，皇上只当不知道。

    贪财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因为贪财，而枉顾宫规，践踏人命的玩意。

    御前的人，忠诚是第一要紧之事，但凡守住了这条底线的，皇上都会重用。

    就像进保分明没有进忠那么聪明会来事，办差也只是规规矩矩，从没有过惊喜。

    可进保跟进忠一样老实，不往后宫里头掺和，嘴巴够严实，所以即便他俩都是李玉的徒弟，皇上仍然选择重用。

    皇后忿忿不平的哭出来：“皇上是在指责臣妾冤枉了这个奴才不成？”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质疑皇帝！”

    皇上被太后这么一拍桌子一瞪眼，吓的差点站起来。

    只听太后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嘴巴就没停过，句句往皇后的心窝子上戳刀。

    从乌拉那拉氏的衰败，后继无人，到皇后阿玛之死，再到皇后妹妹嫁不到好人家，其实是因为皇后进宫多年，一直没怀上过子嗣，才被拖累的嫁不出去。

    最后补上一波跟皇后交好的几个姐妹，诸如慧贤皇贵妃，珂里叶特氏，金玉妍，都倒了大霉。

    皇后倒是想辩解，自己跟那俩人不熟，跟珂里叶特氏交好是被蒙骗的，自己不知对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奈何太后根本不给开口的机会，一张嘴巴跟烟花盒子似的，突突突的停不下来。

    皇上有心调和，怕太后怒气上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提什么不该提的，可心里又有些隐秘的期待太后能提出废后，那么......

    进忠暗戳戳来了一句：“禀皇上，宫里头，可还有不少从前乌拉那拉氏的暗桩呢，要不要彻查一番？”

    唰的一下，皇上后背全是冷汗。

    记忆里的绿豆汤，嫡母慈祥却冰冷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查！给朕查，就算把后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查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