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羽一把抱住了姜如烟，脑袋抵在了姜如烟的额头上：“没事的，师姐，就算是淤泥深陷，我也会将你拉出来。”

    “从我师姐的尸体里滚出来！”林殊羽怒吼了一声。

    后肩处的胎记开始散发出光芒，缭绕在姜如烟体内的黑气，竟然在快速的抽离。

    老实说，林殊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靠近黑烟根源的时候开始，他就感受到了，这根源在畏惧自己，从那些黑色怪物看到自己便是逃窜，就已经证明了林殊羽的感觉是对的。

    包括现在，那群黑色怪物都还在围在封印外面，尽量的远离自己，正在瑟瑟发抖。

    “杀了他！”

    “给我杀了他！”

    此时封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那些黑色怪物眼睛开始变得血红，就和当初林殊羽在浔阳城外看见的那些妖兽一般，一样是血红了眼睛。

    女人的命令压制了黑色怪物本能恐惧，开始对林殊羽释放杀意。

    只是释放杀意的那一瞬间，所有黑色怪物身上都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它们所有怪物身上都被镌刻了怪异的铭文，和林殊羽后肩胎记一模一样铭文图样。

    从它们忤逆甚至生出杀意那一刻开始，铭文图样释放光芒，这些黑色怪物瞬间爆裂成了血雾。

    这大概就是他们畏惧林殊羽的原因，他们一旦忤逆林殊羽就会死亡。

    关键林殊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黑气不断在从姜如烟的身体里被抽离。

    姜如烟的意识也在不断的回归。

    “师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殊羽对着姜如烟问道，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似乎藏着诸多的谜团。

    “我回到大雪国之后，却是听闻了道清山覆灭的消息，大概了解了原因之后，我便是杀向皇极书院，我知道我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至少就那样死去吧，也算是与同门为宗门战死了，虽然是迟到了。”

    “我还没有进到皇极书院，便是被人一指断了生机，五脏六腑俱损，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混混沌沌的便是听见了一个声音，就是刚才那女人的声音，她说我将灵魂和的身体献祭给她，她便是可以给我复仇的力量。”

    “同时身体之中便是开始出现那黑气一样的东西，在修复我已经崩坏的身体，我按照她的指示，在大雪国各地解开了尘封已久的祭坛，大概是过去的年份太久了，那些分布在大雪国各地的封印，都风化了，我很轻易的就碰碎了。”

    “最后南泽便是出现了黑烟笼罩，她让我来这里进入大门，她会取缔我的灵魂，用我的身体离开那尘封已久的封印，同时也会帮我报灭宗之仇。”

    姜如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整个赤澜大陆的异变都是因为这大妖，封印有所松动，她渗透出的气息，影响了整个赤澜大陆。

    此时姜如烟身体内黑烟被完全抽离了出来，自我意识也重新占据主导。

    同时整个空间也在不断震动，空中铭文不断的浮现，并且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林殊羽后肩的胎记发出剧烈的光芒，撞向了封印。

    整个封印动荡，却是书写新的术式和铭文。

    封印在被加固！

    林殊羽搞不清楚状态，眼前的姜如烟却是倒在自己的身上，模样十分痛苦，身体在崩坏。

    “她是早就该死的人，她的生机断了，身体也崩坏了，是我的力量在维持她活着，将我的力量全部抽离，你以为是救了她？你是在杀她！”

    “林寒你还是一样，你什么都救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去，就和几百万前一样，几百万前你不能阻止的事情，到了如今你依旧阻止不了。”

    “你的仁慈，你的仁善无法贯穿你的正义，你谁都想要拯救，到了最后是谁都拯救不了，明明当时你只要站在其中一方，便是至少能够保住一方的人，你的仁善不过是软弱。”

    “你为了天下，为了你所守护的世界，你当初就应该杀了我，而不是封印我，你再强寿元终究有限，而我永世长存，你能够算到百万年后的今天封印松动，留下了手段找来了人加固封印，那下一个百万年呢？下一个呢？”

    “你还能够在几百万年前就筹谋到后面世世代代吗？总有一天我会破封印而出，杀干净所有人！”

    封印之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她，我们可以谈谈。”

    林殊羽对着封印里面喊道。

    但是随着封印加固完全形成，里面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按照那封印之中的女人所说，她拥有永恒的生命，那只有恶魔了。

    人族修炼到顶端，寿元不过两三万多年。

    其他有的种族可能长一点，便是以植物为主的妖族到顶端寿元长一点，最多也就不过十万年寿命。

    能够永世长存的只有远古恶魔种，但是这黑烟粒子并非是恶魔的力量啊。

    难道关于上古纪元的事情，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

    那林寒又是谁？

    林殊羽总感觉自己的命运，有一双大手在后面操弄。

    难道就是这林寒？

    一个已经在几百万年前，上古纪元死去的大能，操弄了后世几百万年以后自己的命运？自己所走的路？是一个已死之人，几百万年前的布局？

    种种关于上古的记载，都没有提及到林寒这么一号人物，记载都是远古人族和远古恶魔种两大势力的旷古大战，难道那消失的一百年的历史，便是抹去了作为了第三股势力的林寒？

    北玄矿脉的地底，南海之下蛟龙以及远古大妖是否也是那林寒百万年前的布局？

    所有潜藏在赤澜大陆之下怪异，似乎出现了一个明确的名字。

    只是林殊羽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救姜如烟。

    姜如烟却从林殊羽的怀中站起来了，神色变得正常，没有那般痛苦了。

    “我刺穴回光返照，以求最后几分畅快，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现在至少让我完成我的承诺，来做小师弟的道侣，哪怕一刻，也总归是一刻的道侣不是吗？”

    姜如烟将林殊羽的头埋进了自己的雪白的沟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