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有些犹豫，苗青笑了下。

    “不如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机构看看，之后你们再做决定。”

    “好！”乐笛握紧闺蜜的手，帮她答应道。

    苗青带两人进了购物中心，一路来到五楼。

    这上面几乎全是美容机构。

    三人来到其中最大的一家，前台小姐起身迎接，“苗总监。”

    与门口相接的是一条大约五米长廊。

    两边挂着各种证书和奖牌，以及正规的各种执照。

    乐笛小声和方方说：“各项执照齐全，不是骗人的。”

    方方忍不住高兴的点了点头。

    那块胎记是烙在她骨子里的疤，随着成年累月不断加深，并不会自然脱落。

    那些奇怪打量，会不断加深她的自卑。

    方方自认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去忽略或者消化外部落到自己身上的恶意。

    做梦她都想像其他漂亮女孩一样，大大方方扬起自己漂亮的脸。

    苗青带两人参观了所有项目，最后来到激光室。

    “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新仪器。怎么样，想成为它的第一位用户吗？”

    “想。”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方方腼腆的舔了下唇，“我想。”

    苗青：“那就签合约吧。”

    从决定寻找广告人那天起，合约就已经拟好了。

    方方和乐笛跟着进总监办公室不久，苗青的助理就拿着合约敲门走进来。

    苗青将沏好的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慢慢看，不着急。”

    闺蜜俩一起仔细地看了每一条合约。

    对乙方非常有利。

    甲方的唯一要求，仅仅只是配合拍摄。

    “苗总监，没有问题。”方方握着笔，“那我签字了。”

    苗青看出她的小心翼翼，笑得越发和善，“签吧，签完字就可以进行第一次治疗了。”

    方方的胎记黑色素沉淀较严重，需要多次治疗。

    签好合约，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方方去换了一身无菌服，躺到仪器上。

    工作人员戴手套的手很凉，她轻声说：“不用紧张，不疼，很快就好。”

    除了乐笛，方方很少被人这样温柔对待。

    同事们大多对她冷淡和厌烦。

    她经常在想：我做错什么了呢，不就是脸上多了一块难看的胎记吗。

    “小美女，好了。”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人员突然出声。

    方方摸了摸胎记的位置，有些灼烧。

    “回去以后多喝水，忌辛辣，多吃水果，晚上记得早点睡。”工作人员叮嘱，“一周后再来做第二次。”

    “好。”

    方方整个人都是飘的。

    一出激光室，乐笛就抓着她问：“怎么样？”

    “除了灼烧感，没有其他感觉。”

    乐笛喟叹一声，开心道：“之前叫你去拍写真你总不愿意，现在好了吧，等胎记彻底消失，咱们就去拍汉服。”

    之前每次遇到这种话题，方方都是敷衍说“再说吧”。

    但是今天，她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

    晚上八点，方方坐在小租屋的床上，登入了姜且的直播间。

    她在奶茶店工作，工资不高。

    没办法给予大额打赏，就投了几个价值一百的快艇。

    姜且就像装着雷达一样，竟然猜到是她。

    “谢谢方方，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美容机构说三次治疗后，胎记就会明显淡化。之后再巩固几次，就能彻底消失了。姜小姐，真的很感谢你】

    黄亮字体淹没在各种弹幕中。

    姜且笑着摇了摇头，“不客气，那本就是你的机缘。”

    只是如果没有点出来，方方会和这份好运擦肩而过。

    【姜姜今天锯了一天木头，累不累啊】

    【我以为我上一天班已经很苦逼了，没想到姜姜也这么苦逼】

    【后面的工程量很大吧，累死累活一天也没切出几张凳子，后面还有桌子，讲台，平乒乓台，围棋桌……导演这是拿你们当牛马啦】

    【累就累呗，累了才睡得香】

    【参加这种节目很解压吧，据说体力劳动能缓解心理压力和轻度抑郁】

    【六个人里应该没人需要缓解抑郁吧，最可能抑郁的顾卯都好了，刚刚居然破天荒的和秋田开玩笑，吓死我了】

    【要不是有姜姜在，我还以为卯卯被鬼上身了】

    说曹操曹操到。

    知道姜且开直播，小伙伴们自觉端着板凳就位。

    摄像师们也跟了进来。

    小小的房间一下子被人塞得满满的。

    导演上道，让助理端来自制奶茶。

    康曼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放了一碗到姜且手边。

    姜且喝了一口，握着鼠标在连线窗口来回移动。

    选取了一个叫“再加班就猝亖”的Id。

    看他的外貌和身后场景，网友迅速判断出，这是一个二十多岁，还在加班的社畜。

    “主播你好，我叫张达，结婚已经三年了，老婆一直习惯性流产……”

    张达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说道。

    姜且“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张达舔了下唇，两只手紧张抓握在一起，“我想问问，我这辈子有没有子女运。”

    姜且也很直接：“没有。”

    听到如此果断地回答，张达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后天原因，还是先天原因？】

    【有没有子女运心里多少应该有点数吧，居然来直播间问】

    【小哥脸都憋红了，盲猜他要质疑】

    “是我妻子的原因吗？”张达情绪激动，“她一直很瘦，不爱吃肉，只爱吃水果蔬菜，而且一直在减肥。170的身高瘦到了98斤，还叫嚷着自己胖。”

    姜且静静听着，等他停止抱怨才问：“然后呢？”

    张达仔细观察姜且的表情，很平静。

    他之前不是没看过姜且的直播。

    在某些连线人明显说错话的情况下，姜且会轻微的皱眉或冷脸。

    张达想，看来姜且也赞成自己的话。

    他像是找到了知音，倒豆子似的迫切倾诉：“她还经常和朋友出去逛街，一逛就是几个小时，身体哪受得了！”

    【你是怕钱包受不了吧，虚伪】

    【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对自己老婆有这么多抱怨，对自己的问题只字不提？】

    【习惯性流产有没有可能是男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