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肉眼看不见司徒破空离去的背影,司徒杀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他反而长呼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躺了地上。
漆黑的双眸贪恋的看着被交错纵横的枝干分割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以后,他就看不到了...
又过了两三分钟,只听一阵阵的破风声传来,任随行和十几个司徒家族的祖回级别的追兵就跃至司徒杀的身边,将他包围起来。
任随行三步并成两步快速来到司徒杀身边半跪下来,手掌伸出毫不留情的抓住了他的天灵盖,冰寒的祖气顺着经脉进入到司徒杀的体内狂野的乱窜,不管不顾的四处翻看,他体内的经脉、内脏,甚至是祖灵,都翻了个底朝天。
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司徒杀受到这样的重创,当下身子便是忍不住抽搐起来,喉咙一甜鲜血忍不住喷出,之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艰难的偏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任随行,这是他相处了六年的铁哥们吗?
翻了一大顿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任随行怒目瞪着司徒杀,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手掌一握抓住了司徒杀的头发重重的砸向地面,顿时司徒杀脑下的土地好像都都下陷了。
“啊!”司徒杀忍不住叫出了声,不停地倒吸凉气,脑后温热的液体快速流淌,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脖颈,眼皮也越发沉重。
“杀意呢?!杀意去哪了?!”任随行双眼瞪得像牛瞳一样,他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咆哮道,因为激动他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司徒杀睁开昏睡的眼睛看向了任随行,良久,却轻笑出来,“扒皮,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个样子。”
“你!”听言,任随行脸上的怒意更盛了,他再度抓起司徒杀的头想要往地上砸,手掌却停住了。
任随行眼珠一转,常见的诡异笑容再度浮现,他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司徒杀的后脑勺,手指轻轻地摸着他伤口翻开的皮肉,脸上的阴笑更甚。
他手掌向旁一撤,防备不及的司徒杀脑袋再度砸在了地上,牵动了原先的伤口再度开裂。
“林貅也没了,都给小空了吧?”任随行不紧不慢的从胸前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绢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我说你也真是的,之前是跟我抢女人,现在是对着干,这就是你司徒杀跟兄弟的相处模式?”任随行嘲讽式的问道。
司徒杀心中一寒,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虚弱的道,“你是觉得我的情商低是装的吗?”
“女人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想跟你抢过,至于破空,我觉得帮他没什么不对,本身他们父子也对我有恩,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肯定是想不通。”
“呵呵,”听他这么说,任随行却冷笑起来,“叫你声前辈哥,你还真就跟你铁哥们对着干了?”
“好吧,你想帮他就帮吧,不是为了他能豁出命吗,”任随行手掌一松,染上血的手绢轻飘飘的落下,掉在司徒杀身旁。
“之前是我瞎了眼,你什么都不配,”司徒杀偏头看着任随行,心里越发觉得恶心,他是怎么好意思提哥们二字的。
任随行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四处看了一圈,最终锁定在司徒破空离开的那条路上,指着那个方向问道,“司徒破空是往这个方向跑的吧?”
见状,司徒杀没吱声,体内仅剩的一点点祖气压榨至手掌之上,自己一把抓住了任随行的脚腕,任随行眼皮微抬,还不等司徒杀进行下一步,就将浓厚的祖气覆盖在脚腕上。
轻微的爆炸声在任随行脚腕上响起,崩出了淡淡的白气,与手掌接触发出渗人的刺啦声。
白气侵蚀着司徒杀的手掌,司徒杀咬着牙,手掌依旧不松,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任随行,恶狠狠地道。
“任随行你给老子听好了,只要我活着,你们就别想抓到司徒破空!”司徒杀一字一句地说着,眉宇间属于杀手的那种凌厉的气势也再度回归。
“哈!哈哈哈哈哈!”任随行不屑地踩向司徒杀的手腕,踩了一下,没松开,又连着踩了好几脚,还是纹丝不动。
见状,任随行撇了撇嘴,冰寒的祖气瞬间就弥漫上司徒杀的手掌,一时间,嘎吱嘎吱的渗人的结冰声也传了过来,比之前更加渗人,瞬间就将司徒杀的手掌冻成了坚冰。
“嘶!”刺骨的冰冷传来,司徒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依旧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
“混蛋,去死吧杂狗!”任随行面目狰狞起来,他抬腿一脚踹在了司徒杀胸口的受伤处。
“啊!”司徒杀吃痛地叫了出来,当下便是被任随行踢出了两三米远,摔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司徒杀仰面倒在地上再次轻咳起来。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把你送走下一个就是司徒破空陪你!”任随行恶狠狠地看着司徒杀,“你们几个,把他打死!”
“是!”那些追兵对着任随行恭敬地一抱拳,接着就朝司徒杀围去,雨点般的拳头密密的落在了司徒杀身上和脸上。
“碰、碰、碰,”肉体间接触的沉重的闷响声传来,司徒杀抬起胳膊想要护住头部,却被一只脚踹在了胳膊肘上,骨头断裂的声音也应时响起。
胳膊慢了一拍,另一只脚就踢上了自己的头部,踢得原先就有些震荡的脑袋差点死机。
司徒杀眼前一黑,强打精神用尽剩余的力气道,“别...别打了,我告诉你们司徒破空带着杀意去哪了,别打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追兵的拳头和脚微微一滞,接着又缓缓的收了回来。
其中一个人快速退出包围圈跑到任随行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就见一抹喜色从任随行脸上溢出,接着,他快步走到司徒杀身边粗暴的将那些追兵推开,猴急的问,“哪呢?!杀意在哪?!司徒破空在哪?!”
看他这番模样,司徒杀依旧是一笑,“他啊,他拿了我的杀意去...”刚说到这,那些追兵又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听着。
环视四周,看他们这些跟乌龟似的样子,司徒杀淡淡的道,“想听的话就过来吧。”
听言,那些追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任随行,连忙快步围了过来,一时间将司徒杀围个严严实实。
“这么想要我的杀意?”司徒杀淡淡的看了一眼四周,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了一个轻轻的弧度。
“地狱可没有杀意,”话音刚落,司徒杀体内祖灵猛地膨胀起来,还来不及周围人防备就“碰”地一声爆炸开来,血肉飞溅。
“轰!”的一声翻起了一个挺大的蘑菇云,灼热的气浪将周围的树木都推倒在地,惊起了无数的鸟儿四散飞逃。
就连正在逃跑的司徒破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拳头死死地握紧,向前走,别回头,更不要往回走,这,就是司徒杀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了。
司徒破空咬了咬牙,他转过身看着爆炸的方向,那里,刚好是司徒杀所在的方向。
“自爆?不会吧,不可能吧!”见状,司徒破空精神一阵恍惚。
“爹爹,为什么这些人自爆了就不能投胎啦?他们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嘛?”年仅六岁的司徒破空,和妹妹一起坐在父亲的腿上,听他讲故事。
“因为啊,自爆可是很可怕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祖回,自爆的杀伤力都很强,以前的人们为了抢占领土,就抓平民百姓,用他们的家人作为要挟,逼迫他们冲到战场自爆。”
“后来出现了一位突破到祖帝的帝皇,他不忍心这残忍的行为继续,就改写了祖之大陆人的灵魂,凡是自爆的,都将不会转世,他们的灵魂会被囚禁,永世封禁在黑暗孤独中。”
“那为什么现在还会有人自爆呀?”司徒晴空咬着小糖人,奶声奶气的问着。
“哈哈,因为,他们有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呀。”
“前辈哥!”司徒破空紧张的惊叫,他连想都没想就拔腿朝着爆炸处奔去,司徒杀说的没错,他从来都没听过话,可这次,就当是他最后一次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