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迟疑了下。
真花：“小九，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大家都喝嗨了，唯有几个站哨的还清醒，但他们离这里太远。即便坤哥呼救，他们也听不到。
今夜啊，注定是我赢这一局。
你敢说不想取代坤哥吗？不如我们合作，你帮我坐镇，咱们把锅推到小八身上，等顺利掌控这里，谁还记得坤哥？
谁乐意为前大哥找寻真正的死因？
死就死了，这里每天成千上万的人死，多他一个怎么了？”
小九后脑勺被冰凉的触感抵着。
他听到陌生又冰冷的声音道：“把枪放下。”
他刚丢下枪，就听这道声音又道：“我猜，真花你进篝火宴前被搜过身？身上没藏枪吧？”
真花看向乔钰的目光一凝，“不如，我们把叛徒的锅甩到小九身上？”
乔钰笑了，“同样的套路，你用在两个目击者身上？我看起来很蠢吗？”
“……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你看，这里一个女人统治就行了，哪需要两个女人统治？”
砰。
门被踹开。
“不许动！举起手来！”
纯正的华夏腔调。
乔钰配合地举起双手，就听真花哭道：“我是被拐来的！你是大陆的公安同志吧？谢谢你们来救我……”
小九和昏迷过去的坤哥被戴上手铐。
其他人视线落在乔钰身上，后者才放下手，干咳了两声，为自己辩解：“入戏了，入戏了，还以为自己真是犯罪者。嗐，自己都骗了。”
真花瞳孔一缩，在乔钰走向门口，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她听到乔钰道：“哦对了，这位女同志我认识。”
真花披头散发，少了从容的风情万种，开始慌乱了。
她心底在打鼓。
对方认识她？可她没见过她啊？！
乔钰慢悠悠道：“京市之前不是侦破了一道聚众赌博，还拉人下水的奇案吗？当时只一位女同志跑了。”
“你是说……是说……”
“这位便是程真真同志。”
早在第一次来这个根据地时，她就发现奇怪了。
这传销的形势，太眼熟了。
果然，这个坤哥背后还有一个聪明的女人啊。
乔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甚至连真容都没露一下。
程真真甚至不知道自己败在哪儿了？怎么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身份？
血洗这处根据地后，乔钰成功将此地占下。
接下来，便是扩大蓝图，继续血洗其他根据地，让我方卧底占据其他地方。
她花了整整三年，才将缅北最黑暗的势力血洗干净，顺道还在与欧洲势力接头时，抢了一波大的，才满载归国。
至于缅北的民众，本来和地方上有冲突，可一夜之间黑龙头全数消失，几个根据地空了后，不管是民众还是地方上，都懵逼了。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龙头没了，小龙头拔地而起，他们还想与欧洲那边取得联系，那边才是真正的大买家。
但欧洲吃过大亏，近几十年不会再搭理缅北这边了。
京城赌场陷阱被公诸于众，参与人员全部执行枪决，远在海岛的周武，在看到报纸上的照片后，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卸下一块大石头般，松快了？
乔钰回到京市后，职位升为主任，少将级别。后续资历够了，会稳定上升，毕竟这桩事干得实在漂亮！
至于宋霖，为避免打草惊蛇，她即便打入敌人内部，也只让人暗中保护宋霖。
这孩子一直在缅北生活了半年，直至她取代坤哥，才毫发无损，秘密将孩子送回华夏。
她自己又在缅北待了两年半才回来。
程真真是最近归国后被处决的，小九嘛……
在她取代坤哥后没多久，小九就死了。
小九死前，要求见她一面。
对方张口就是：“我妈呢？”
乔钰挑眉，“怎么，你想和她埋一堆？来世再做她的好大儿？”
“……所以，她早死了。”
“是啊。”
“我可怜吗？”
“你可怜？你在跟我开玩笑？在你手中的亡魂才可怜，至于你，在犯罪那一刻，便不可怜了。”
或许很多人看到小九这么小年纪走上犯罪道路，会可怜他年纪小，投胎投到乔宝儿腹中，有一对无良爸妈，才走上这条不归路。
但在乔钰眼底，正是因为年纪小，才可怕。
年纪小，会博取很多人的同情，才更好对良善的人下手。放任这种天生坏种长大，会有更多的人惨死。
所以，乔钰丁点不觉得他可怜。
“你是第一个不觉得我可怜的。”
“嗯哼。”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逃亡那天，你是真心想带我活着吗？”
“如果你是正常的小孩，那我是真心的。”
小九沉吟许久，道：“我这一生好短暂啊……”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我还可以投人胎吗？”
乔钰耸肩，“不知道，不过我猜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我有一个要求。”
“驳回。”
“我不想和乔宝儿葬一起，我不想下辈子还做她儿子。”
乔钰震惊道：“你想什么呢？
我们埋她，是不想她的死被发现蛛丝马迹。
至于你？死了就死了，没人会惦记。”
“原来……没人会惦记啊。”
乔钰有些破功，“你装什么呢？以为这样感慨两句，就能引来别人的可怜了？就能放你一马了？死在你手里的多少人？又有多少公安同志？你啊，死有余辜！”
小九也收敛了表情，道：“你还真厉害。”
乔钰冷哼一声，“必须的，不然怎么端了你们这个窝点的？”
她亲眼看着小九咽气，才放下心的。
没办法，这小鬼太邪门了。
她的演技，自己都骗过了，唯独小鬼，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
小鬼身上是有点东西的。
放任这种小鬼成长？以后就是大毒瘤！
幸好被她扼杀摇篮中了。
这三年明明顺顺利利的，但她还是有些触动。
同行的其他公安开始接受心理创伤疏导，没几个月出不去。
她的感触不多，也就比他们进去的晚，出去的早罢了。
重见天日那刻，她背上行囊，健步如飞。
“主任！你慢点跑！有车！咱坐车！”
好吧，一时太兴奋，忘了自己也有调动车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