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义真看向年长的恶党,“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喽啰吧,你也说说吧,要更详细的,可别说错什么话哦,你小兄弟的小兄弟能不能安安稳稳地留在你小兄弟的身上,可就看你了。”
“二哥……”年轻恶党哭出了声……
那个被称作“二哥”的恶党面有难色。
今川义真继续加料:“哦哦哦,我不该拿别人的小兄弟来威胁你的,是我幼稚了,我就该用你自己的小兄弟来威胁你的……”
接着今川义真回头,看向年轻山贼,微笑着说道:“诶,二哥二哥这么听着,毕竟不是亲弟弟,怎么可能当真?你说是吧,这位年轻的山贼先生,以后没有小兄弟了,记得叫别人哥的时候,要想清楚值不值得。”说着就要把手指摁下去,用火绳引燃发射舱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所谓的“二哥”心理防线也终于攻破了一点:“我们是从信浓来的,之前我们都是信浓守护小笠原长时大人的手下,入冬前我们彻底输给了武田大膳大夫,就到处乱跑,一部分人跟小笠原大人往北跑了,但是被留下来殿后的我们,和小笠原大人失散了,于是我们这群人聚拢起来,在混乱中决出了老大,排了座次,成了一伙山贼。
这就是我们的来处,至于去处,我也不清楚,我们头领听说过将军大人收了北近江豪族们的寄进后,有想法想要寻一片诸强夹缝之地攒一笔家当,再去投将军,这个答案,这位小大人可满意?”
“满意,还算满意……”今川义真实在绷不住,他那剑道上的“师兄”足利义藤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收这种货色!还什么“诸强夹缝之地”?这是远江国北部!北边是控制甲斐和南信浓的甲斐武田家,南边是控制骏远和东三河的骏河今川家,在这攒下家当,当自己是泥轰小外蒙是吧?
不过,也难怪这帮子恶党那么强,人人有马,武艺也不差,原来是信浓武士群体为骨干,加上能在和武田晴信的战争中存活下来优质足轻组成的恶党群体,今川家随便拉来的一两个武士再带二三十人的足轻组合,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应该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很满意,你小兄弟保住了。但是,接下来是你的脑壳儿了……”今川义真缓缓将铁炮枪头移动到年轻恶党的头上,“来,告诉我,铁炮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尾张织田家给你们的?别想着可以骗我,你这铁炮是国友铁炮,现在在这东国日本,除了织田家外,没有哪家买过国友铁炮。”
“不……不是……是我们抢来的……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年轻恶党涕泗横流,还想抱着今川义真的腿求饶,却被今川义真一脚踹翻。
“够了!我都说!就别吓我弟弟了。他是我亲弟弟!”
今川义真:……
“这铁炮是我们抢来的,和织田家有关系,但也没关系,因为这铁炮是我们从织田家的武士手里抢来的!我们结成恶党之后,听大哥猪熊大人的说法,甲斐武田在东边,所以我们往西边跑,跑到了美浓远山家附近,之后,大哥说北边和西边都是山,不好走。我们骑马的优势也很小,地方还穷,没什么好抢的,所以最好去南边儿,那边是尾张和三河。
尾张富庶,三河又很乱,猪熊大哥认为那里才是一个好地方!所以就带着我们南下。很凑巧的,我们到了尾张时,遇上一个织田家的武士,他没带几个人就敢带着几支铁炮出门,于是我们便找机会抢了他的铁炮,抢铁炮的时候,我们还损失了几个弟兄。”
“织田家的武士?他叫什么名字,其他人都怎么称呼他?”今川义真继续问道。
“不太清楚,好像叫什么利家大人。”
今川义真想起《信长协奏曲》里的一个小帅比,还想起明治维新华族里那个侯爵前田家,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小日子陆军大将前田利为……不过,如果这个恶党说的是真的,暂时可以排除是织田家往远江国等今川家领地派外围势力来搞事儿了。
上泉秀纲也松了一口气,确认自己没有卷入到今川和织田这东海道西部两个强权的斗争漩涡中去,也是一件大好事,不过这群恶党也是nb,东海道西部十万石以上的势力就今川、武田、织田(三家织田凑一起)、北畠四家,一伙33人的恶党就能同时招惹三家,谁还能做到?
(西南方向,志摩国,波切城北边儿,九鬼定隆带人正在带人建造居馆规模的城砦,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喷嚏……)
不过,敢以“猪熊”为苗字,总不能是“其贪如猪,其凶如熊”吧?冈部元信曾经跟着武田信虎去过京都,京都有条路叫“猪熊路”,乍一思考之下,令人想起什么绫小路、姊小路、西大路、西园寺之类以京都地名为苗字的公家,所以冈部元信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不牵扯武家,改牵扯公家了……
经冈部元信示意之后,今川义真又开始恐吓恶党,想要了解那个什么“猪熊规之介”的事情,是不是跟那条猪熊路有关。
“我们大当家的是他父亲跟着前代信浓守护去京都时,住在猪熊路,跟京都女人成婚,然后大当家的在京都猪熊路出生,就是这样。”
冈部元信:“……你们大当家的可真……胆大包天!”
【我连托师父或者治部大辅大人写信给哪位公卿都想好了,特娘的就这……?】
今川义真凑到师兄耳边嘀咕:“有什么问题?背后有什么人吗?”
“没有,本来担心有的,这么个猪熊氏的话,估计大卸八块也没人管。”冈部元信轻声回答道。
今川义真也放下了心,其实就算真有个什么公卿做背景,今川家也不带怕的,摄关家的关系上今川家不是很硬,但是清华家的朋友,便宜老爹今川义元还是有不少的。
今川义真不知道的是,几十年后,真出现了一个公家猪熊家,还跟原身有些瓜葛,其家主猪熊教利给天皇戴绿帽,天皇托作为天皇朝廷跟将军幕府沟通桥梁的原身给德川小乌龟(当时是老乌龟了)带了句话:“不用牵扯太广,把猪熊教利还有贱女人们切吧切吧剁了,剁碎点就行……”
但饶是有天皇口谕,老乌龟也不敢把猪熊教利切得太碎,也因为如此,后阳成天皇都气退位了,猪熊家的关系之硬,可见一斑。还有什么绿天蝗的小说,皇后长得怎么样且不论,人家小日子泥轰金早就自己玩过啦……不过,这跟自称“猪熊氏”的乡下恶党野武士没有半毛钱关系……
“接下来交给几位来审问了!”今川义真透过破碎的墙窗,看见阿叶搀扶着阿林婆婆,弥右卫门自己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眼珠子一转,想出个“好主意”,于是便把审问那俩恶党的事情交给了“专业人士”木下正三他们,当然木下正三觉得,自己在“庵原五郎”阴损的行为面前,哪能叫“专业”?连个p都不算!
“五郎大人,您刚才说,只要他们好好回答,您就放了他们?”弥右卫门问道。
“庵原五郎”终于不再顶着别扭的笑脸,反而一脸严肃地说道:“是啊,我答应了他们,就得做到,人不能食言而肥。”
“唉!老头子我明白了。”弥右卫门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让村民们在决战前杀死俩山贼恶党壮胆祭旗的……
“所以我不能动手,不过不要灰心嘛,来来来,弥右卫门爷爷,阿林婆婆,我来教你们怎么玩铁炮。”今川义真举起铁炮对两人说道。
“五郎大人,您的意思是?”朝比奈又太郎问道——至于他为什么在这?
他这憨批刚拿着人头去跟人家阿叶献宝,得亏阿叶知道了自己母亲的事情,所以除了愤恨地踢了下人头外,没被吓着……不然,估计又太郎想成婚,只能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也就是阿叶是阿叶,不是毛利元就他大侄儿毛利幸松丸,不然他去阴间找阿叶成婚吧!
“我答应放过他们,你又太郎没答应吧?各位村民叔伯婶姨没答应吧?阿林婆婆这样的受害人家属没答应吧?
我只是答应我饶恕他们,我不能动手,可代表不了其他人,是吧!各位?”今川义真对着朝比奈又太郎说道,说到后面时环顾四周,和村民们说道。
弥右卫门的眼睛头一次瞪那么大,阿林婆婆脸色也似乎有了生气……
“庵原五郎”兴奋道:“来来来,两位,我来教两位怎么用铁炮,两位不用担心,努力拿稳就行,铁炮装填就交给我来,两位只要扣下扳机就好……”
…………
屋子里面,对两个恶党的审问也到了尾声,武士们基本打听清楚了恶党们残余的人数和粮食,大概又能撑几天,估算了恶仗来临的时间后。有人开始盘算决战时的己方配置,有人盘算要不要做点“战前祈祷”之类的事情,比如吃个炒栗子、喝点昆布汤什么的。
朝比奈泰亨则把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山贼踢出了门,以他对今川义真的熟悉,总觉得他不可能说放过就放过!
两个恶党刚被踢出去,酒看到了早就等着的今川义真,此时他俩嘴巴里并没有被塞破布,那个年纪小的恶党见到那张今川义真别扭的阳光微笑脸,又拉了裤子,不过他不是老乌龟,没人替他掩饰说是味增……他哭丧着脸问道:“这位武士小老爷,您说过会放过我们的吧?我们知道的可都说了啊~”
那个“二哥”也是一脸希冀地望向“庵原五郎”,他也想要活下去……
“当然,我说过的,我会放了你们,我手上也没什么武器可以杀人。”今川义真说着伸出自己空白的手掌。
“那太好了,谢谢这位小老爷,您就是活菩萨,您就是佛祖,是毗沙门天,谢谢小老爷。”两个山贼顿时磕头如捣蒜,把今川义真夸的宛如万家生佛。
“庵原五郎”问道:“还不快走?”
“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极度喜悦之下,两个山贼都没想着解开绳子,就用腿站了起来,跑到今川义真身后……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被几十个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小大人……不是说……”那位恶党“二哥”问道。
“是啊,我是放过你们了啊,我可没有拦着你们,也没说你们不能跑……”今川义真笑着说道。
“那这……”
“可我也没说村民们饶过你们了啊……”今川义真两手一摊。
“村长大人,您请……”在今川义真和众多村民的捧场簇拥之下,弥右卫门这个普通惣村的村长,端着今川义真帮他装填好的铁炮,愣是走出了《火影忍者》大国忍村影的气势。
他颤巍巍地从高举枪口到放平铁炮,再到略微向下,抵住年轻恶党的正顶门,铁炮加持之下,一个老人的力气宛如一座高山,年轻恶党在压迫之下又跌倒在地……
“不要,别这样,别杀我弟弟,求你了,别杀他,求你了……”那个被称作“二哥”的恶党被几个力气大的村民壮丁死死压住,只能绝望地看着弥右卫门缓缓的扣下扳机,火绳牵引进入火药仓中……
“嘭……”
一声铁炮响起,年轻恶党那可悲一生就此结束。
“不!”年长恶党悲愤地看着弥右卫门,“你这个老登!畜生!马鹿!”
弥右卫门把铁炮交还给“庵原五郎”,“庵原五郎”接过后,开始稍作清理,为下一次击发做了下准备。
“对,我是畜生,我是老登,我是马鹿……可你,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你对我们村村民做的事情吗?应该不止一对兄弟像现在的你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