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所以，李主任一家的事...\"

    \"那是张处长的手笔，\"王科长说，\"不过名单的事，是我负责的。\"

    就在这时， 传来周青急促的声音：\"老陆，张处长在较场口和日本特务接头！\"

    \"你们就这么甘心当汉奸？\"陆阳冷声问。

    王科长笑了：\"这年头，谁不想活得好点？再说...\"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王科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缓缓倒下。

    陆阳转身，看见陈怡君站在庙门口，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刘思宝招了，\"她说，\"张处长在军统内部组建了一个叛变组织，代号'曙光'。\"

    远处传来警笛声，陆阳和陈怡君对视一眼。

    \"走，\"陆阳说，\"去较场口。\"

    雨还在下，重庆的夜色中，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展开。

    张处长，这个隐藏多年的军统叛徒，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而此时的较场口，周青正躲在茶馆的屋檐下，望着不远处的张处长和几个日本人。

    在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方部长。

    较场口的雨越下越大，石板路上积了厚厚一层水。茶馆屋檐下，周青的手按在腰间的勃朗宁上，冷眼望着街对面的日本人。

    方部长正和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日本人说着话，张处长站在旁边，不时点头哈腰。街角的小摊贩纷纷收摊躲雨，只剩下几个可疑的黑衣人在街上游荡。

    \"方部长，\"日本人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名单的事办得不错，回头自有重谢。\"

    方部长微微躬身：\"田中先生过奖了。\"

    一个挑夫从街角晃过来，扁担上的箩筐里装着几个黄澄澄的南瓜。周青眯起眼睛——那是陆阳的暗号。

    \"砰！\"一声枪响划破雨幕。

    田中的帽子被子弹打飞，露出后脑勺上的一道伤疤。黑衣人们立刻掏出手枪，四下搜寻着射击的来源。

    \"八嘎！\"田中怒吼着钻进轿车，\"杀了他们！\"

    陆阳从茶馆二楼翻出来，顺着屋檐滑下。方部长拔出配枪对着他就是两枪，子弹打在瓦片上，溅起几片碎屑。

    \"老陆！\"周青扣动扳机，逼退了两个围上来的日本特务。

    街角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陈怡君带着一队便衣冲了出来，和日本特务展开激烈交火。

    \"保护田中先生！\"方部长大喊。

    张处长转身就要跑，却被陆阳一枪打中了大腿。他扑倒在地上，像条落水的狗一样往前爬。

    \"方部长...\"张处长哀求着伸出手。

    方部长回头看了他一眼，举起枪：\"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砰！\"

    张处长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雨水冲刷着石板路，混着鲜血流进下水道。陆阳和周青在茶馆和杂货铺之间穿梭，子弹在他们身边飞过。

    \"文翰！\"陈怡君的声音从街对面传来，\"方部长要跑！\"

    陆阳转身，看见方部长钻进一条小巷。他紧追过去，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巷子尽头是一堵高墙。方部长转过身，手里的枪口对准了陆阳：\"你早就怀疑我了吧？\"

    \"从李主任的案子开始。\"

    方部长笑了：\"可惜啊，就差一点点。只要名单送到日本人手里，我就能...\"

    话音未落，墙头上闪出一个人影。陈怡君从天而降，一脚踢掉了方部长的手枪。

    方部长抽出一把短刀，疯狂地挥舞着：\"你们以为能阻止得了大日本帝国吗？重庆，整个中国，都将...\"

    \"砰！砰！砰！\"

    三声枪响，方部长的身子贴着墙慢慢滑下去。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对这个结局感到不可思议。

    陆阳和陈怡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

    远处传来警笛声，周青带着增援赶来了。

    雨还在下，较场口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痕迹。

    路边的茶馆里，一个老人正在擦拭着被子弹打碎的茶碗，嘴里哼着一首《重庆谣》。

    军统总部的灯亮了整整一夜。方部长的叛变在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份份档案被翻出来重查，一个个往来密电被重新解密。

    陆阳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卫兵换岗。桌上摊着一份泛黄的档案，是三年前李主任一家被害的案子。

    \"这是从方部长保险箱里找到的。\"陈怡君把一个皮包放在桌上，\"里面有一份完整的名单，都是'曙光'组织的成员。\"

    陆阳翻开名单，目光在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上扫过：\"这些人，都在重要岗位上。\"

    \"已经抓了一半了，\"周青推门进来，\"但有几个跑了，包括情报科的李科长。\"

    陈怡君皱眉：\"李科长？他不是...\"

    \"在香港出生，\"陆阳接过话，\"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日本人。\"

    窗外响起一阵枪声。又一个叛徒在逃跑时被当场击毙。

    \"文翰，\"陈怡君欲言又止，\"上面的意思是...\"

    \"我明白，\"陆阳合上档案，\"这次要把'曙光'连根拔起。\"

    夜色渐深，审讯室的灯光透过铁窗，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阴影。一个接一个的叛徒被带进去，有的招供，有的抵死不认。

    \"陆处长，\"一个年轻的情报员跑进来，\"李科长在九龙峡谷被发现了！\"

    陆阳和陈怡君对视一眼。那是三年前李主任一家遇害的地方。

    \"你留下处理这里，\"陆阳对陈怡君说，\"我去九龙峡谷。\"

    陈怡君拉住他的手：\"小心点，李科长...不简单。\"

    夜雨中的九龙峡谷，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陆阳的车在山路上颠簸，雨刷器有气无力地摆动着。

    前方的路障旁，周青正在布置人手：\"李科长进峡谷有一个小时了，没带枪，但...\"

    \"但什么？\"

    \"他带着一个箱子，\"周青压低声音，\"里面可能是军统的绝密档案。\"

    陆阳检查了一下配枪：\"你守住出口，我进去看看。\"

    峡谷里雾气弥漫，脚下的碎石在雨水中打滑。陆阳摸索着前进，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说话声。

    \"...资料都在这里了，\"是李科长的声音，\"只要送到东京，我们就...\"

    陆阳举起枪，慢慢靠近。说话声来自一个山洞，洞口有微弱的灯光。

    \"很好，\"另一个声音说着日语，\"田中君会很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