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明恭敬地站在永安伯夫人面前,弯腰行礼:“从前之事都是儿子的错,让母亲操心了。还望母亲不要与儿子计较。”
永安伯夫人嫌弃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今日就是来请罪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段时间以来,她这个儿子每回上这来都是为了那农女。
这次肯定也有其他目的。
不过也好,今日就算他不来,她也要让人去找他的。
贺启明没想到自己的心思那么快就被看破,他讪讪地笑了笑。
“母亲,儿子确实有事想要求您。”
沈姝刚进永安伯府,两人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贺启明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也不再计较永安伯府的资源突然向他两个弟弟身上倾斜一事。
他已经想清楚了,就算现在父亲母亲对他稍稍有些失望也不要紧。
当下之急,便是好好表现,让父母意识到他才是几个兄弟中最优秀的那个。
到那时,他们定会对他改变态度。
一听到永安伯夫人找他,贺启明立刻就赶了过来。
其实就算母亲今日不找他,他也是要找她的。
沈姝听说除夕他们都会进宫参加宫宴,便缠着说想要去见见世面。
他拗不过,便想着来求求母亲。
左右现在她也是他们贺家的人了,到时跟着贺家一起进宫,也是合情合理。
永安伯夫人心中冷笑,怕又是为了那农女求的吧。
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贺启明一直站在原地,就等着永安伯夫人问他所求何事。
可等来等去,却不见她说话。
就在贺启明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永安伯夫人的声音终于响起——
“正好你来了,我也有事要交代你。”
贺启明心中一喜,难道是母亲想通了,主动提出让他带姝儿去参加宫宴?
若真是如此,对他跟姝儿都是一件好事。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母亲有何事要交代儿子?”
永安伯夫人放下茶盏:“今年的除夕宫宴你就别去了,在家中过吧。”
贺启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亲,您在说什么?”
永安伯夫人神色淡淡,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除夕的宫宴你就别去了,安心待在家中。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置办席面。”
到时候永安伯府除了贺启明之外,其他人都会去参加宫宴。
席面自然不会置办在偏厅,只能在他的院子里。
“母亲,您莫要说笑。每年不都是我陪着您跟父亲一起进宫的吗?”
贺启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永安伯夫人不是在说笑。
往年每回参加宫宴,都是由他陪在父母身边。
可如今母亲却让他待在家中,不让他跟着进宫。
难道父母的心已经完全偏到弟弟身上,甚至连他参加宫宴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此时贺启明已经忘了想要为沈姝争取一起参加宫宴一事了,他双眼紧紧盯着永安伯夫人——
“母亲,这是为何?”
永安伯夫人失望地看着贺启明,这就是她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
都是他们当父母的没有尽到责任,才会养出这样到处丢人现眼的蠢东西。
幸好阿颜没有因为此事被影响到,否则他们都无颜见闫家人了。
“你道是为何?难道你不知道闫家到时候也会进宫,阿颜也会出现在宫宴之上?”
永安伯跟永安伯夫人已经决定了,接下来一定会盯着贺启明,不让他跟闫颜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普通的场合都不让他们碰面,更别提这种有陛下和贵人们出现的场合了。
到时候若又生了事,丢脸的只会是他们贺家。
说不得,还会引来陛下对永安伯府的不满。
贺启明以为母亲是为了弟弟才不让自己进宫,心中的质问就要脱口而出,如今听了这话却又生生咽下了。
一提到闫颜,他就想到前两次被毒打的经历,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连那几处已经痊愈的伤口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说了以后不管在哪里,只要见到他一次,就会揍他一次。
万一她连陛下的脸面都不顾,在宫宴上当着百官的面暴打他……
其他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对于闫颜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贺启明最是要面子,当初他被闫颜当着国子监众人的面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顿,后来又被她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门口羞辱。
这些对贺启明来说,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更要命的是贺启明根本打不过闫颜,在她面前只有被虐的份。
通常会在除夕夜宫宴遇到的都是一些熟人,就连国子监里的一些同窗也会出现在宫宴上。
万一到时候闫颜又发疯了,在宫宴上追着他揍一顿。
那他真的是没脸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