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哭泣呢。

    窦乐的思维，原时空的思维，与此时的大唐，自然是不同的。

    女兵们围在一起，也在讨论着。

    “男人死了，哭丧有什么用，披甲去复仇。这舞是轻视咱们女兵营。”

    “要不，扶余城那边，去找茬，看高句丽出兵否？”

    “出兵，就打他们。不出兵，抢点粮食、牛、羊，正在过年加餐。”

    “办。”

    窦乐是万万没想到。

    这结局和他最初想要的完全不同。

    窦乐还在感怀、悲伤呢。

    好些女将就找到李秀宁，李秀宁默许，去辽东找高句丽人的不痛快，他们要打，咱们就准备打，他们不打，整个牛羊、猪鹅、粮食，回来好过年。

    其余的将军呢。

    士兵们一层层的往上问，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这次打谁。

    那里的边关吃紧。

    边关。

    眼下边关，草原上暂时没事，执失部守着门户。铁勒部虽然不老实，却也暂时听话，回鹘人跟着国舅府发了财，眼下死守着金铜矿区，一边放牧，一边挖铜矿石，日子过的也是相当不错。

    那么，有危险，吐蕃人在河湟谷地吃亏，会不会来报复。

    西突厥人因为上次请亲被拒绝，也一定怀恨在心。

    或者是西域诸国。

    唐分西域，有两个分法。

    一个是大分，敦煌以西，一直到里海都叫西域。小分，只到天山周边就是西域。

    总之，太国舅窦乐安排一出舞蹈，从余杭开始往外传消息。

    备战。

    国舅府长史，褚亮，一觉醒来，感觉天塌了。

    好不容易安抚诸军。

    休整，休养。

    怎么突然一下，又开始把军械从仓库里搬出来保养，把铠甲拿出来拆开了上油、重编。

    这眼看快要过年了，余杭水师突然要海训。

    这帮家伙想干什么。

    吃饱了撑的？

    花了半天时间了解情况，褚亮来到窦乐的书房，窦乐还在研究，要不要再安排人表演一个有趣的小品呢。

    褚亮上前：“太国舅，臣的意思是，近日天气不好，这灯火下伤目，伤目便伤神，这快要过年了，要不去勾栏听个曲。”

    连勾栏都推荐上。

    褚亮也是无奈的很。

    反正，太国舅，你别折腾，去玩吧。

    褚亮心想着，给我们至少半年时间，整合资源，将现有控制的地方，好好打理一下。

    不说辽东那边抢了高句丽金州半岛。

    只说倭岛这边。

    种桑还真是好事，解决了许多贫苦狭县不能足数分田的情况。

    眼下正准备尝试，守边的镇，原本就不是种田的地方，那么就把他们的田分到其他地方，运粮补给他们。

    褚亮都不敢让窦乐去工坊，生怕又引发点什么。

    眼下，蒸汽机发展受限，国舅提出一个材料学，世家子弟们正在研究，军中就一直在打听，需要什么矿石，大唐有没有，没有咱去找地方挖。

    所以，去勾栏吧。

    还是勾栏听曲最让人安心。

    褚亮在劝。

    杜依艺也跑来劝了。

    最终，程咬金这次牺牲了一下，声称自己想去听曲喝酒，请太国舅同往。

    窦乐刚被程咬金忽悠走。

    只见有人跑了进来，到了门口就开始哭：“前日，观那舞，臣还不明其意，太国舅，臣……哇！”

    褚亮一看竟然是杜子春，感觉脑壳都抽着疼，吩咐：“左右，给我拉去柴房，关起来。”

    杜子春还在鬼号呢，就让人架起来，关进了小黑屋。

    杜依艺赶紧上前：“当再吩咐，封锁消息。”

    褚亮带着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

    “来自扬州茶商的消息，未经确认，他们西行贩茶饼，听到消息，楼兰没了。”

    褚亮：“什么叫没了。”

    杜依艺：“我也不清楚详细的，已经密信凉州查实，眼下只知道，楼兰突然就没了。”

    褚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年前。”

    “一年前！”

    褚亮心中算着时间，一年前，正是唐军进行河湟谷地战事的时候。

    楼兰，突然就没了。

    是谁攻打了楼兰，还是因为什么原因。

    “派人，一定要查明，封锁这个消息。”褚亮说道：“来人，准备车驾，我要去余杭的茶商会。”

    杜子春还在哭呢。

    杜依艺叹了一口气：“关进地窖里。”

    杜子春哭，就是感觉没机会去出使楼兰，这天大的悲剧如何不伤感。

    想一想，大唐眼下兵强马壮，正好是西去踏平楼兰，干掉这个反复无常小国的好时机。

    原计划，河湟谷地稳定之后，先出河西走廊，和高昌讲一讲道理。

    高昌若讲道理，就继续往西，灭楼兰。

    若高昌不讲道理，那就讲兵力了。

    结果，计划书写了厚厚几本子，这还没实施呢，楼兰没了。

    杜依艺站在院子中，闭着眼睛深思。

    就他读到过的书中。

    北魏曾经派兵攻打过，楼兰重创，但因为北魏的换代，楼兰又缓了过来。

    楼兰，是西去陆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他们仅是在来往的商队身上刮一层，就相当的富裕。

    天灾。

    不可能，杜依艺否定这个想法，若是天灾，西域那么多小国，为何没事。

    如果是外敌。

    会是谁？

    是西域小国联手，还是再往西，有强国派兵呢？

    要查一查。

    一定要查一查。

    余杭这边开始疯狂的摇电报，往来于兰州、凉州、河湟谷地、河西走廊各军镇。

    为什么，楼兰没了。

    这可不是小事。

    余杭国舅府属下，所有高级的武官风向完全一致，认定，那个舞是汉末的舞。

    还有人专门研究了。

    汉时，黑中扬红。

    晋时开始，白丧红娶。到了隋的时候，开始讲究红男绿女。

    所以，女子穿红妆，应该是晋末，或是北魏。

    讲的就是被楼兰背叛……

    没错，就是楼兰。

    窦乐，啥也不知道。

    以他的酒量，不用灌酒，随便哄几口就半醉了。

    勾栏听曲，也是相当热闹的。

    莫说是程咬金。

    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的李神通，都跑来了。

    喝起。

    这消息呢，传的很快。

    传到长安。

    王珪跑到皇宫内，李纲正在给李建成上课，准确的说是，解读古籍，讲战国各王的治国之道，功过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