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前台的女招待,亭亭玉立,容貌姣好,言谈举止无不显示着国民酒店的素质。
白人青年没有接话,一旁跟在身后的金发女子快速上前。
“你好,我们预定了四楼的两间套房,请将钥匙交给我们!”她的汉语有些生涩,听着让人想发笑。
不过前台在国民饭店工作这么久,见过多了这样的外国人,倒也没有闹出笑话。
接过证件仔细核对后,公式化的笑容再次出现:“您好,这是几位的房间钥匙。
电梯在那边,需要我安排人将行李搬上去吗?”
金发女人看样子是这个青年的下属,估计不是秘书就是助理。
她摇摇头,拒绝了前台的好意。
“那好吧,希望诸位居住愉快,如果有任何其他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前台并没有表现出失落,能来这里住的非富即贵,随身的行李有可能有贵重物品,
不让其他人碰的不在少数,没什么奇怪的。
“很好!晚些时候,我们可能会有朋友前来拜访,请你帮忙告诉他房间号!谢谢!”
白人青年礼貌又不失优雅的说道,这是他进门后第一次开口,声音很有磁性。
前台被他的风度翩翩所吸引,愣了一下神,在同事的小声提醒下,才急忙答应道。
国民酒店的套房非常豪华,窗边可以俯瞰到海河优美的风景。
西欧乡土气息的装修,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典雅,一点不输沪市的华懋饭店。
“老板,我们有必要这么小心吗?顶着这张脸,我实在很不习惯!”
几人检查过房间,放下行李,金发女子突然用字正腔圆的汉语抱怨道。
青年男子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听她这么说,哑然失笑。
另一个男子强忍着笑意,劝道:“茹萍,老板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再说你这样挺漂亮的!”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消失在沪市的程默等人。
为首的青年当然就是他,因为苏孜悠要留在沪市照顾三号首长。
因此,这次随行是程志强、陶茹萍、叶璟砚以及方武和黄莺。
当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外围打前站和负责护卫的特工也少不了,不过那些人并未和他们一起行动。
陶茹萍没好气的瞪了叶璟砚两眼,吓得对方不敢再说话,这家伙那就是个耙耳朵,众人鄙视。
“好了,都别闹了,陶茹萍和黄莺住隔壁房间。
我要提醒你们,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不光要防备敌人察觉,也不能让总部知道。
所以,在酒店里,你们的伪装不能有丝毫懈怠!”
“是!”众人压低声音回答。
许磊是天黑以后,才来见的程默。
“老师,损失比我们估计的还要严重。7月22日,日英双方就租界治安等原则问题达成协议。
签订了《有田-克莱琪协定》就日军在其占领区治安上,英国表示承认,
“正在大规模战争状态下之中国实际局势,在此局势继续存在之时,英国知悉在华日军保障其自身安全与维持其统治区治安之目的,应有特殊之要求;
同时知悉凡有阻止日军或有利日军敌人之行动与因素,日军均不得不予制止或消灭之;凡有妨害日军达到上述目的之行动,英政府均无意加以赞助。”
至此,英国人彻底放弃了我们,数天前,天津站行动队成员裴汲三被捕,随后被王天木策反。
此人将行动组直属大队大队长王文在内的军统大量人员信息全都卖给了日本人。
随后,日本人连夜与英国人达成合作,双方联手在租界展开大搜捕。
我因为有您早早的提醒,侥幸带着一帮人逃了出去。
可是曾澈坚持要回去通知抗日锄奸团的其他人,最终还是被捕了!
说实话,来了天津后,我对这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上司才有了更多了解。
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和组织里其他的高层很不一样,满腔热血,工作勤勉,不贪财不怕死!
但就是太过于理想化,才导致现在的处境。
而且,老师,我严重怀疑他的被捕可能有更深层的阴谋。
按理来说,王天木连更加重要的马汉三、陈恭澍都没有第一时间出卖。
又怎么会将矛头优先指向天津站,要知道这里历经陈恭澍和曾澈两任站长的梳理。
早就不是他熟悉的样子,反倒是北平区,他的故旧相识数不胜数!”
“行了,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传出去,恐怕我都护不住你!”程默呵斥道。
许磊顿时卡了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如果曾澈牺牲,抗日锄奸团你能完全掌握吗?”程默换了个话题。
许磊顿时泄了气,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抗日锄奸团大部分成员都是华北名门望族的学生,
这个组织非常松散,就算是曾澈,也无法完全命令他们,双方更像是合作关系。
而且,我怀疑总部早就盯上了这股力量,说不定天津站出事也与此有关!”
见他还是没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程默瞪了他两眼。
许磊吓得一哆嗦,急忙改口:“不过老师放心,你说的那些好苗子,我差不多都带出来了。
李振英、李如鹏、冯运修、叶于良、乐倩文、孙慧君都跟着我!”
他说完这些,程默的脸色才有了笑容:“这些人你要好好带,如果他们愿意,可以送他们去咱们的训练营。
要告诉他们匹夫之勇不可取的道理,光凭一腔热血,意气行事,是打不赢日本人的!
只有掌握了战斗本领,业务能力过硬,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曾澈人现在在哪里?”
许磊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我会说服他们的,最好是能让他们这次跟你一起走。
曾站长等人之前被关在工部局的大牢里,近期听说日本人有意将他们引渡回北平受审!
具体时间和路线,尚不清楚!”
程默在房间来回踱步,眉头紧皱,苦思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