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一进屋,缭绕于李宁祁鼻尖的便是一阵花香。
屏风之后,已然放好了沐浴用的温水,上头的花瓣荡漾。
一旁的矮几上放着一只酒壶。
“夫人今日在家,便是在准备这些吗?”
南汐将门阖上,一转身就扣住了他的腰身,将他折身摁在门板之上。
探唇便要吻上,双手亦是不安分的摩挲进他的衣领之内。
呼吸沉重,她顺着腰际延下...
略带了潮湿的话语别在他耳侧:“那日在宫里,我为你做的似乎不够。”
李宁祁喉结上下一滚。
夫人说的是他们在宫内被人监视的那一次。
他可是弄得这人手腕酸疼,暗自自责了许久。
这话传入耳中,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便是一紧。
衣衫落尽...
李宁祁再也无法坐怀不乱了。
伸手也去解南汐腰上那根细带。
手指勾开,刚想丢下,却被南汐拢了回来。
“这可是礼物...”
李宁祁哑然。
他看向那根纤细的红色绸带,分外想不通,这如何能做今夜的礼物?
似是瞧出他的疑惑,南汐得逞的低低带笑。
低下头去,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
她用红色绸带在那上头最尾处打了个漂亮的结。
“夫君瞧瞧,这不就是礼物吗?如此贵重,就要好好包装不是吗?”
李宁祁是万万没想到啊。
身子一僵,那“礼物”似要活了一般。
南汐哑然失笑,眸子里全是他红得不像话的脸。
上一次此人用金丹凝送的礼可是连自己求饶都置之不理,满是欣赏的看她湿了眼尾。
怎得这次...倒是羞愧的不成样子。
不过...
南汐眼皮几不可察的跳了跳。
因着自己的调笑逗弄,似乎是有些骇人。
李宁祁刚想去吻上她的唇,好好惩罚一下夫人的调皮。
屋外...
传来敲门声。
李宁祁的眉头都皱得厉害,这院子的暗卫怎如此不懂事。
“姑爷...我来给你送药来了。”
安叔在外头见他迟迟不出来,又执拗的拍了拍门板。
南汐将他的衣物重新为他穿戴好。
只不过那“礼物”却未取下。
她挑了挑眉头,示意李宁祁自个儿去开门。
自己则是转身入了屏风之后。
李宁祁顿觉得额角跳了跳。
低头一看。
如何能这般就见人。
他在桌旁坐下,咳嗽了一声,说道:“安叔请进。”
安叔开门进来,见他坐得那么远,脊背挺得笔直,有些怪异又说不上为何。
将托盘上的药碗放置在了桌上,侧过脸来左右环顾。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补药,你的那一份府内没有了,也不知道为何,大夫明明说今日会送上门的。不过无妨,我明日去药铺亲自去取就是了。”
今日没有避子汤!
李宁祁眉头皱得更紧了。
身上的礼物不安分...
他曲着手指,指节都在泛白。
可...
夫人现在的兴致正高,若是没有汤药可如何是好。
他舌尖在口腔之内舔舐自己的牙尖。
该如何想出个办法,将一切拖后到明日才可。
安叔见气氛突然如此低沉,眼前这个人似乎身上有一股威压般。
又凑近了两分。
有些狐疑的开口:“要不...要不我现在去取药?”
李宁祁:“......”
有些时候,您还是不要太过明白得好。
他声线低哑:“不用了。”
天色这么暗,现在去取药,那大夫又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样的话了。
况且...
安叔这么一来一回外加煎药,只要要一二个时辰,再送来一碗药,夫人就该起疑了。
“真的不用?”
李宁祁:“......”
他现在真的很想伸手将安叔那茂密的大胡子扯住丢出屋外。
奈何他现在无法起身。
安叔见他沉默,居然在他身旁坐下了。
李宁祁:“......”
他伸出手,拍了拍李宁祁的肩膀,语重心长得道:“少将军不加以节制,你也要注意注意,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这药啊,不能多喝。”
“安叔...”
“嗯?”
李宁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瞧着安叔这架势,像是轻易不走了,还要同夫君聊聊人生哲理的模样。
南汐在屏风之后敲了敲浴桶的桶壁。
“夫君?帮我把那根红色绸缎系腰拿出来。”
夫人!
李宁祁顿时口干舌燥。
她这是故意的!
那根红色绸缎带子此刻就在自己的身上。
甚至于那个结还是夫人才会的特殊手法,他轻易也解不开。
安叔有些震惊的抬眼,他以为少将军还没回府呢,听门房说她今日突有兴致上街去了。
自己回来得可能比她早些,故而经过门房的时候,还问了一嘴。
当时也说人没回来。
敢情,少将军已然回来了。
他抚了抚了自己的胸口。
幸好幸好,他刚刚同姑爷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音量。
少将军在屏风之后,应当是听不见得吧。
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同姑爷一起调换了她的汤药,只怕要罚他一场了。
但是姑爷所为都是少将军的身体着想。
身为管家,他实在不得不从。
避子汤性寒,对女子躯体损伤太大。
他虽然也心疼李宁祁,但那毕竟是护国公唯一的女儿。
老将军去了,他无论如何,都想好好保护好少将军。
“夫君?”
南汐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了一丝催促。
“是找不到那根绸缎带子吗?”
李宁祁眸色深深,若不是天色已暗,想必安叔现在就能看出来他红得熟透了的耳廓。
他咬了咬牙。
“找到了。”
说罢,便看向了还在深思的安叔。
薄唇微启:“您...”
安叔将药碗放置在桌子上,又冲他使了使眼色,挤眉弄眼的扬了扬下颌。
这意思是:克制...克制...
李宁祁:“......”
安叔总算是转身离开了。
不过在阖上门之际,他带着疑惑的眼神再一次看向了李宁祁。
往日...
姑爷都会亲自送自己出青忻阁,怎得今日,连站起身子都不愿意。
罢了罢了,想必是最近朝堂上的事太过烦心吧。
总算...
脚步声渐行渐远。
李宁祁十分不自然地起身,脚步都因为那根缎带的缘故有些僵硬。
但他拼命忍耐,脑海中盘旋着该如何劝说夫人改为明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