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祖抬起头,看着破空而至的龙影,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怎么,你明廷这是彻底无人了,竟然派你一个不足五品的来拦住老祖?”
神龙轰然坠地。
再度化作李灵运的模样,只不过整个人的卖相已经发生了变化。
通天冠,真龙袍,黄金带,九龙云靴。
还有他手里握着的厚德剑。
整个人在一瞬间,他甚至比如今坐在皇位上的熙宁帝,更像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李灵运抬起厚德剑朝前一划。
霎时间,他身后的万里江山的伟力仿佛加持一身。
龙形的剑光冲出。
狼祖当即变化至数丈的大小,满身毛发,半边青翠,半边棕黄。
就像是整座草原的化身。
不动如山!
两股力量冲撞到一起,双双消散于虚无。
李灵运寸步不让,但是狼祖却后退了好几步。
它一脸凝重的看向李灵运:“你并非皇族血脉,竟然可以使用人王剑?你到底是何人!”
“拦住你的人。”
李灵运将手中的厚德剑向下插去。
以这厚德剑为中心,在他周围立刻形成了一座巍峨高大的黄金城池,将狼祖的气息彻底挡在了外头。
狼祖再度尝试进攻过几次,却没有丝毫反应。
它有些不甘。
本来,自己眼看着就可以突破国境,攻回狼庭草原了。
到时只要它振臂一呼。
完全可以将一切反明的力量集中起来。
但是现在,被李灵运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给破坏了。
不过,狼祖此刻又有了别的想法。
它不再攻城,选择攻心。
“你并非朱家血脉,却能操纵这把帝王之剑,然而当今的朱家皇帝却不行。你说,这事情要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狼祖循循善诱:“老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帝王家的惨状没见过?你听老祖一句劝,如今这人王剑认你为主,代表着你有独自开辟一个朝代的能力。”
“现在你我合作,以这狼庭草原作为起点。你到时娶了我狼庭王族的女子,老祖保举你的子孙后代能够将朱家取而代之!”
李灵运闻言,目光抬起,手中厚德剑再一次斩出。
唰——
剑芒之下,狼祖头顶上的毛发直接被削掉了一层皮。
他这软硬不吃的态度,也着实惹恼了狼祖。
“不识趣的小子,老祖就看你何时完!”
狼祖唾骂之后,没有继续动手。
它知道自己奈何不得有厚德剑加身的李灵运,但是它身为妖祖,有着漫长的寿元。
完全可以把李灵运这一介肉体凡胎给熬死。
当然了——
除了将人熬死之外,狼祖更期待李灵运被他身后的大明反噬。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才是岁月教会人的道理。
李灵运盘膝而坐,感受着厚德剑之内,有一股力量正在归于他的体内。
不止是厚德剑。
还有剩下的不终剑,若水剑,阴阳剑。
他身上如今集齐了四把仙剑。
每时每刻,李灵运都能感觉到自己对于棋道的感悟在增长。
在他突破五品圆满之后。
自己就是已经是当世棋道的第一人了。
假如突破到六品,那就真正当得上一句“震古烁今”。
“只是不知,等到归去时又是何年。”
早先龙宫的一步三年。
而今,他负责顶替玉致师叔祖拦下狼祖,这个过程只怕要贯穿这次西征之战。
人的年纪越大,就感觉时间越不经花了。
李灵运闭上双眼。
狼祖同样趴在地上。
两人如同终日不老的枯树,直至春去秋来,秋去春来。
……
西域一线的驼祖。
朱寻欢座下的灵猴请命,有把握让驼祖不敢进犯。
玉致将信将疑,但还是提前将剑池的陆吾、月狼、黄熊三大兽王请来助阵。
直至那驼祖现身。
这是一头身体大得吓人的妖祖。
它头部以下的位置,全部埋在流沙之下。
据传,这头驼祖当年可以驮着一整座城池,在无尽的沙漠中奔行。
这在外人听来,只觉得荒谬。
可是驼祖光是脑袋,就有几十丈的高度,一双眼睛足有屋子大小,面对大明赶来的众人。
它鼻息一吹,立刻就有无尽的沙尘滚滚而来。
三大兽王本来打算出手。
但是白猿道长自诩是玄都老爷最忠诚的童子,怎么可能让这些凡俗的风尘脏了老爷的衣袍?
它身上拔下几十根猴毛,迎风而吹。
那些猴毛全部化作六耳猴祖的模样,手中随心铁杆兵投掷而出,有如定风珠一样。
霎时间,风沙俱寂。
万千猴毛再度回顾白猿体内,它则显露出六耳猕猴的真身。
那股强烈的妖祖气息,比起驼祖不遑多让,甚至隐约还犹有过之。
这突然的变故。
不止朱寻欢自己愣住了,还有同行的玉致和三大兽王,全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堂堂妖祖,平日里竟然不惜当一个讨好人的玩物?
懂了,皇长子才是深藏不露!
玉致同样是一脸复杂。
她本来都做好以一个比较悲壮的方式收场了。
可是今日这样的展开,是玉致万万没想到的。
六耳猴祖与驼祖两位妖祖大战。
飞沙走石,不见天日。
朱寻欢当即接过了执掌大局的任务,转而让玉致和三大兽王先去西域。
这里交由他来坐镇。
朱寻欢身处两大妖祖气息交织的余波之间。
这里于他而言,仿佛是得天独厚的修炼圣地,玄都道藏的精义逐渐显化。
朱寻欢的道行也在突飞猛进。
半年的功夫。
朱寻欢成功踏入五品,而两位妖祖也陷入了对峙的状态。
没有直接动手,但是两股气机交缠不止。
朱寻欢索性向朝廷请命,直接替他在此处立了一处玄都道观,并将妻儿接到此处,还能享受天伦。
熙宁帝知道妖祖之事关涉重大,朱寻欢如今能为国分忧,他这当爹的也心中觉得欣慰,对这要求无有不允。
只不过——
小皇孙朱崇道离京不久,熙宁帝罕见因为处理政务,由于上了年纪,再加之过劳陷入了昏厥。
幸有皇太孙“朱崇武”留在宫里。
他指挥着御医替皇祖诊断,自己则临时接手了皇祖的任务,按照他从前交代过的,当起了监国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