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静安,我的静安……”
就在这时,悲凄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
只见太后在杜嬷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根本就连路都走不动。
她冲着案发现场就要走去。
燕楚一想到里面发生的事,连忙上前阻拦。
“母后,您怎么来了?”
“静安是不是出事了?哀家听说她死了?哀家要进去看看,你别拦着我。”
太后伤心欲绝,几乎是泣不成声。
说着就要往里边闯。
“母后,静安公主是被毒死的,死状惨烈,您还是先别去,等朕命人将她的仪容整理好……”
“她是哀家养大的女儿,她什么样子哀家没见过的?”
可太后听到这话却十分生气。
“皇上休要再拦我。”
燕楚正要再劝说。
太后红着眼,很生气的警告。
似乎她真是因为静安的死伤心极了,什么都顾不得。
燕楚也无可奈何。
只能让太后进去。
刚巧,仵作正在用针线缝合着尸身。
“你在做什么?”
太后瞧见,惊的连忙冲了上去。
然后看到静安惨烈的死状,当场两眼一翻,连口气都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这里便又是一片混乱。
但这次太后没晕多久,就被太医用银针给救回来了。
一口气上来,她脸色也慢慢恢复,可是眼泪也跟着止不住。
“谁把她弄成那样的?凶手怎么能这样残忍?毒死她不算,还将她……将她开膛破肚?皇上,你定要抓到凶手,灭他九族,将他碎尸万段。”
太后回过神来后,恶狠狠的道。
可大概是被刚才的画面刺激到了,到现在身体都还在微微颤抖着,不受控。
燕楚的表情,一言难尽。
余光瞥了眼旁侧的皇后,正打算解释时,她自己却主动站了出来。
“母后误会了,静安公主是被毒杀没错,但身上那些口子不是凶手弄的,方才儿臣为了查验死因,让仵作剖开了静安公主的肚子……”
“你说什么?是你?”
太后惊诧的站起身。
在杜嬷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向苏蓉。
那眼神一看就是悲愤到了极致。
苏蓉倒是淡定,一脸的从容。
“您……”
啪……
她正欲再说什么,就一个巴掌过来了。
那样用力,她甚至没站稳,踉跄后退了两步,险些要跌倒。
却被一只手抵住了后背,帮她站稳。
脸颊还火辣辣的,好像在提醒着她,刚才的不是错觉。
她是真的被打了。
此刻,太后看她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了她。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这张狰狞的脸。
“你该死,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她都死了你还不放过她,要侮辱她的尸体,你这样的女人,怎配为后,皇上,哀家要你废了她,废了她。”
太后歇斯底里的吼着,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不知是气到了什么程度,她脸色又开始变得煞白,另一只手捂着心口,脆弱的好像随时要晕过去。
“母后,您冷静一下。”
燕楚扶着苏蓉,心里也深感无奈。
她怎么就不知道隐藏一下呢?母后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静安死后被这样对待?
“那可是哀家一手养大的女儿,冷静?你让哀家如何冷静?”
苏蓉一度耳鸣,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
但渐渐的也反应过来,她是真被打了,而且就在燕楚面前,被一个老女人。
“你装什么?是真因为静安死了伤心难过?她死了,你不是该高兴吗?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抓住你的把柄威胁你了不是吗?”
死老太婆,居然敢打她?
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苏蓉被惹怒,就只有这个想法。
“你胡说什么?你……你疯了。”
太后十分震惊的瞪着她。
“你还敢打我?你以为我是你能随便欺负的?我告诉你,就算静安死了,你也休想好过……”
“你……你……你,皇上,这样的疯女人你留着做什么?废了她。”
太后是咬牙切齿,歇斯底里的吼道。
“呵,废我之前,你想过你的结局吗?”
说着,苏蓉烦躁的推开燕楚,转身,冷冷的看着他。
“你听好了,你眼前这位动不动就病的晕倒,整天要死要活的太后,其实她……”
“你说,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诬陷哀家,哀家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置哀家于死地的。”
太后咬牙切齿的打断她。
好像就算皇上不废了她,她也不会让苏蓉好过。
“够了,你先回椒木殿,等这里处理完,朕再去看你。”
苏蓉正欲再开口,却被燕楚冷声打断。
“周德福……”
今日的周大总管,就总在送后宫妃嫔回寝殿,忙的很。
“先送皇后回去,请阿舍太医过去给她看看,另外……皇后气疯了,胡言乱语,不准她和任何人交谈。”
后面半句话,燕楚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可说出来的话,却震惊在场所有人。
尤其是苏蓉,脸色极其难看。
像调色盘一样,经历了五彩斑斓的变化。
多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一一闪过。
“感情,你也是个傻子。”
她也不知是用怎样的心情,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他的话也跟一盆凉水一样,浇透了她。
就算燕楚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会让这个事实公之于众吗?
他如今是皇上,他的母后,怎能背负上毒害太上皇的罪名?
果然,是她太天真。
来这一趟,苏蓉彻底寒了心。
燕楚,是你非逼着我对你下狠手的,你既那么在乎你的帝位,那我定要用尽全力,让你后悔。
苏蓉刚走。
太后便一脸颓然的坐下,哭声不断。
燕楚听的烦躁。
便借口查案,去了隔壁,找沈望商议。
可是刚才苏蓉说的那些话,却深深刻在他心里。
仿佛不断在提醒他,原来他先前的调查和猜测,都对。
他心烦意乱,根本不敢去多想。
临近黄昏。
沈望把案情梳理完后,燕楚特许他来探望沈知书。
可说好的他也来,沈知书却不见他身影。
“皇上今日为了静安公主的案子,耽误了公务,已经回上书殿了,他让臣给你带话,好好养着,什么都不用怕。”
沈望看女儿频频张望,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