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家中,言安手中握着个搪瓷杯里面装着热水。
此时她正在石头围出来的火炉旁烤火,上方还吊着几块腊肉,正好用烟熏着。
家里的女人殷勤的过来添水。
言安笑着婉拒观察到女人满手的老茧和污泥。
一开始,言安还以为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妈。
女人有点不符合年龄的苍老。
女人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在言安看手机看不到她的时候,眼中露出几分警惕。
言安一边在网上搜索着这几个村子的信息,一边等待着出门打听消息的男人回来。
“砰砰。”细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屋中,很细小。
但声音越来越急促。
一旁女人正在剁猪草,感受到言安看过来的视线,她急急回看一眼,露出个善意的笑,更加用力的剁猪草。
剁猪草的声音将那细小的声音遮盖了去。
言安一起身,那女人也立即站了起来,手中拿着生锈的大刀,紧张的看着言安。
“我去外面看看。”
“外面冷,在家里烤火多好。”女人直接挡住了言安。
言安绕开她往外走,推开门,正好看到男人一脚踹在压着地窖的木板上。
男人抬头看过来,皱眉看向言安。
“我去给你打听了个遍,根本没这个人,你找错地方了,赶紧走吧。”
言安走过去,“我可以加钱。”
你给再多钱,我也找不到根本不在这里的人。”男人有些生气,挥手,“快走吧你。”
言安一跺脚,“不,我就要找到我朋友,你不帮我我找别人去。”
她气呼呼的离开,瞧着像在耍小性子。
男人扫了眼地窖,脸色漆黑。
下午的时候,男人才看见言安开着车子离开。
一打听,果然言安又向好些人问了消息,只不过她根本得不到什么消息。
夜色渐浓,家家户户睡下,山风声越来越清晰。
言安脱了羽绒服,穿着里面的黑色卫衣朝着村子里轻巧的跑去。
言安回到男人家,家里都是土房子,墙也不是很高。
她轻易的翻墙而入,掀开了地窖上的木板。
想象中里面藏着个人的画面并不存在,只是……
这里面有屎尿的味,绝对是藏过人的。
可现在人呢?
零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言安助跑翻墙而出,藏在了一个草垛子后。
一群人拿着手电筒聚集在一起,四处寻找着什么。
有人寻到言安处,言安就借着黑暗隐藏,换个地方躲。
半个小时后这群人一无所获。
“是不是搞错了,那小姑娘怎么会是警察?”
“就是,警察怎么会忽然过来?”
“我感觉那姑娘不对劲,看我的眼神跟捉耗子的猫似的。”
“你自己是耗子别带上我们,我看你就是想多了,这哪里有人,警察还能上天入地不成,你听到什么动静了?”
“没有……”
“有毛病吧!没有我们就回村儿了,都这个点了,大冬天的!”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
言安才知道这群人不是发现她才来的,而是约定过来抓她的……
但此时她也确定,这几个村子绝对有猫腻。
不然他们也不会怕警察。
关于人贩子村的新闻,言安不是没看过。
难道这个村子就是?
只是今天那个女人,显然很防备她,并不像是被拐卖过来,想离开的。
言安等那群人走光,第二天又一大早开车过来。
这次她获得了更多的注目礼,她则大摇大摆的去每一户人家路过,很自来熟的想要找女主人聊天。
有用扫把赶她出门的、有泼水的,言安一上午忙活完,有一点收获。
她观察到这些村子里的妇女,身上都有长年累月干活留下的痕迹。
若是她们其中真有被拐回来的,那也不是近几年被拐回来的。
等中午回到车子上的时候,言安发现她租得车胎被扎爆。
她索性不走了,直接用暖壶里的水泡了面,等到晚上,她再次潜入村子。
她越过一个个蹲守她的人,直接回到了一开始听到有声音的那户人家,从门口挑了根趁手的木棍。
半个小时后,男人被一巴掌扇醒,眼睛瞪得老大,想起了什么。
刚才他正蹲在窗底下等待那女人自投罗网,毕竟他们都把她的车胎弄爆了,她也走不了。
不知怎么的,后脖颈一疼,他就失去了意识。
此时他手脚都被绑起来,只能在地上像虫子一样蹭着。
环顾四周,荒郊野岭,杀人抛尸……
男人吓得冷汗下来,风一吹,感觉整个人都凉了。
“唔唔唔!”你到底要干什么?
手臂粗的木棍贴在男人耳边,冰冷的女声幽幽传来。
“一会儿我把抹布从你嘴里拔出来,你要是敢乱喊,我就让你脑子爆浆。”
“唔!”男人泪花都出来了,这个女人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
言安伸出手将男人嘴中的抹布拔出来。
男人小声求饶,“别……别杀我,你不是警察吗,警察不能杀人!”
“谁说我是警察,我问你,你藏在地窖里的人呢?”
“不……不是警察?”男人瞪大了眼,“不不不,你说什么人,地窖里只有耗子!您是不是搞错了?”
言安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就要将抹布重新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摇头,左右闪躲,“能不能有点儿耐心?!”
言安淡淡看过去,“我没有耐心,不说就不要说了,这个地方很好。”
很好?很好抛尸??
“等等!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坚持这么说,言安堵上他的嘴,用棍子狠狠的朝着他的脑袋抡去。
男人惊恐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偏头,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他感觉浑身都没有了那种被绑缚的感觉。
难道……那个女人个根本就是假把式,放过他了?
这……真的假的……
他站起身傻笑出声,一抬头,对上一双没有眼白,漆黑的眼。
那张煞白的脸忽然贴近,男人呼吸一滞。
极度惊吓的时候,他甚至喊不出声,只大张着嘴巴,浑身没有绳子绑着,也僵硬得动弹不得。
“我死得好惨~”
这一声凄惨的哭嚎,如同三百六十度环绕,直接钻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腿一软,男人坐到地上,尿液蔓延在他的屁股下。
倒是让他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点儿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