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说道:“快上车,时间不早了。”
星若见状,只想躲开他那张臭脸。她连忙往马车上爬,踩着脚蹬时显得有些着急忙慌的。
白靖宇眼见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心下一紧,生怕她会摔跤,忙下意识地用手去托着她。
星若见状暗笑一声。
等爬上了马车之后,她把头探出车窗,冲着旁边骑着马的白靖宇甜甜地笑道:“哥哥,刚才多谢你了!”
白靖宇脸色一僵,耳根微红:“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摔跤罢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星若见他这副似乎别扭的模样,想要哄好怕是不容易。她也不想哄他了,懒得费这个神,忙缩回了马车里。
星若这边马车帘一放下,白靖宇不由得开始懊恼起来:
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太过了些?星柔会不会生我气了呀?她刚刚是不是想跟我示好?那她岂不是被我吓回去了。
这可不行,回头可得给她重新找个台阶下。下次她示好,我得快点接住。
白靖宇坐在马上,联想到星若给自己示好的场景,咬紧牙关才没有失态。
马车到昌平公主府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入府。
他们到的时候,大门口只剩下张若言在迎客。不过他时不时地把头往里探去,看得出来,他的心早已不在迎客上,而是飞到里面了。
张若言看到白靖宇明显眼前一亮,忙凑到跟前来:“靖宇兄……哦,不不不,现在应该是国公爷了,见过国公爷……您这可来了,就等您了呢……”
白靖宇翻身下马,冲他点点头:“驸马爷!”
他打完招呼便不再理他,而是凑到马车边咳嗽两声,喊道:“星若,快下车吧!”
星若闻言,调整一下自己的仪态,这才慢慢下了车。
“见过驸马爷!”星若冲着张若言行礼道。
“星若,真的是你?你竟是女的?!”张若言惊呼一声,上下打量她。
虽然回京后,他迅速从他的好基友那里获得了京城里的第一手八卦,但是他一直都以为是巧合。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从前李怀玉身边的那个小书童一下子变成了女子,还从一个小丫鬟,一转身成为了朝阳大长公主的养女。
听说朝阳大长公主还很宠她,走哪都带着她,真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星若冲着他笑笑,她从不掩饰自己之前的身份,毕竟也瞒不了。
张若言从前是与星若开惯了玩笑的,此时也还没有把心态纠正过来,而是跟星若调笑着说道:“星若,从前我们都以为你会是怀玉的贴心人呢,没想到你这摇身一变,都勉强可以当怀玉的正妻了。”
星若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白靖宇脸色却一下子变了。
他上前一步,将星若拦在了身后:“驸马爷,慎言!我妹妹乃是闺阁女子,容不得你这般开玩笑。你是要与我维国公府作对吗?”
白靖宇脸黑如墨,眼射寒光,死死地盯着张若言。
张若言见状,登时吓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国公爷,您可别生气!我这是胡说的,我这是认错人了……哎,我这眼瞎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跟我计较!”
自从他做了这个劳什子驸马爷,在家已经彻底没地位了。加之昌平公主是个不好伺候的,动不动就找借口折腾他。要是他得罪了维国公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又忙冲着星若作揖道歉:“星若小姐,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方才那些言语实在是唐突了佳人,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粗人一般见识。我真真是个糊涂蛋,竟说出这等混账话来,还请您高抬贵手,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星若知道张若言是个糊涂蛋,说话向来嘴上没把门的。从前就算生气,也没办法,谁让她地位低人一等,只能默默忍受。
今天被他这样低三下四的道歉,感觉真不错。不过被人维护的感觉更棒,她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仿佛有温暖的阳光轻轻洒在心田。
她轻轻地拉了拉白靖宇的衣角,喊道:“哥哥……”
白靖宇只觉被一根羽毛撩了手背,痒痒的,那细微的触感竟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颤。
他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对张若言说道:“驸马爷,下不为例!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对我妹妹的诋毁之言。若再有,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边说着,边冲着张若言扬了扬拳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哎,哎……可再也不敢了……两位快里面请!”张若言一边忙不迭地应着,一边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人看着好笑。
走进昌平公主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用彩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地通向府内深处。
小径两旁种满了各色不知名的花朵,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芬芳。
沿着小径前行,便能看到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的柱子被漆成了淡粉色,上面绘着精美的花鸟图案。亭顶则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此时亭子里坐着一个身穿绿衣的娇俏少女,身边伴着两个丫鬟。
只见那少女身姿婀娜,面容娇美,肌肤如雪,双眸犹如秋水般盈盈动人。此时见到他们走过来,不由得眼前一亮,那明亮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张若言一脸纳闷地问道:“六妹,怎么是你在这?”
绿衣女子回道:“嫂嫂让我来迎迎客人!”
她边说着,边用眼睛偷瞄白靖宇,脸上瞬间挂满了娇羞之意,那粉嫩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星若顿时就明白,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想到这,她不禁放松了一些,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