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常年被乌云笼罩，暗无天日。
需要无数次刷新才可能会出现一次好天气。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打在被水汽沾染的花朵上，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必触碰就会明白有多神圣、有多温柔。
就如同此刻这人的眼神一样。
林野不由得看得失神。
苏木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便仿佛是放弃了一样，自己动手解那颗扣子。
他的手在抖，不知是因为沾了水还是没有力气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那颗扣子坚固至极，好半天也没能成功解下来。
领口被微微扯开一点，露出银色的吊坠和清晰的锁骨。
恶魔之吻随着他的动作滑动，在浴室的灯光下闪过一抹亮眼的光。
这人好似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放下手，红着眼眶看他。
林野危险地眯了眯眼。
人类真的无比脆弱，被风吹一吹就会生病，浴室的温度高一点皮肤就会变成粉色，解不开扣子就会难过。
别说是扣子，就算是这身衣服只需要他动动手指就能消失不见。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浴室一下子更热了。
林野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反应过来后又顿住脚步。
可苏木怎么会允许他后退。
身体一软向下倒了下去，瓷砖冰凉的触感没有传来，苏木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人类你不要得寸进尺。”
男人的声音低哑，绷起的手臂肌肉被黑色衬衫完美的包裹。
近在咫尺的五官每一处都长在苏某人的审美上，深邃、野性、危险却又极尽克制。
苏木的声音更软了一些，桃花眼满是无辜。
“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人类的话总是很难分清真心假意。
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被骗也没关系的吧。
林野闭了闭眼，将苏木抱到浴缸旁边坐下。
垂眸看着那双桃花眼，真的帮他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
戒指的光芒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和脖子上的恶魔之吻一样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的手生的好看，骨节分明连凸起的血管也充满了魅力。
男人眉头微蹙专心致志，好像不是在解开扣子，而是在做什么他不懂的难题。
每解开一颗都好像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逐渐有些上瘾。
人类在看着他，肆无忌惮地看着，那目光好像带了火，不用看也能感觉到。
这是对于恶魔的挑衅，心跳正在失控，想要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林野抬眸，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呼吸间都是彼此身上的味道，林野突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身体僵硬起来像是蓄势待发地野兽。
“别动。”
苏木微微仰头，脖颈纤细又脆弱，他以一个低姿态说着命令的话，精准预判想要离开的猫。
林野便真的停住动作，眸色幽深地看他，金色的眸子翻涌着看不见的火。
苏木没有着急脱掉那件衬衫，而是朝着林野勾了勾手指。
“过来。”
人类太过放肆了，竟然命令他。
恶魔的气场瞬间改变，压迫感蔓延开来。
“你说什么。”
“过来。”
苏木又一次重复，林野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就停住不动。
这是甜蜜的陷阱，再进一步就会沉沦。
两人沉默地对视，视线在半空中缠绵，谁也不肯认输。
苏木轻笑一声。
缓慢地抬手取下了那条银色的项链。
“你干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手链在灯光下一闪，林野心里一疼，大步上前用力握住他的手。
有了别的饰品，他就不想要这条项链了吗？
金色的眸子满是委屈和愤怒。
“不许摘下来。”
上钩了，苏木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勾着那条项链，逗猫一样在他眼前晃了晃。
吊坠仿佛有神奇的魔力。
林野的眼睛跟随项链的摆动而移动，心也随着苏木的手指轻轻颤动。
苏木停住动作，轻声道。
“蹲下。”
林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蹲在了苏木身前，只是拉着苏木的手还没有放开。
“放开我。”
这一句像是某种审判，林野心里一空，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远去。
所有的顾虑都变得不重要，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他紧紧盯着苏木的眼睛，不肯松手，好像只要这次松开，他就永远没有机会靠近。
苏木弯了弯唇，放柔声音哄人，没有了刚刚的强势，仿佛情人的撒娇，听得人脸红心跳。
“乖，你先放开我。”
极力压下躁动的情绪，林野松开手，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苏木在林野急切不解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地抬手将那条项链戴在林野的脖子上。
温凉的手指划过喉结，穿过那枚莫比乌斯环用力一勾。
将人拉近轻柔地吻了一下。
只这一下，恶魔就被哄好了，安安静静地仰头看他。
“我们契约吧。”
林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听到苏木继续说。
“条件是不许主动丢下我离开，如果是身不由己的话，回来的时候要吻我一下，但如果是别的原因……”
苏木的手指又勾了一下。
“我也会伤心的，你想让我伤心吗？”
不等林野回答，苏木继续说，“我是个脆弱的人类，要是伤心的话很容易生病的，生病的话很容易死掉的。”
“你会失去我的。”
林野瞳孔一缩，他刚刚明白了心疼的意思，现在好像也明白了失去的意思。
那些医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我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苏木松开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那我们约定好了，恶魔可要遵守契约。”
金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林野拉过苏木戴着手链的手，将掌心覆盖在那枚机械眼泪上。
“咔嚓！”一声，手链瞬间消失连渣滓都没留下。
苏木唇角一抽。
原来这家伙很在意这个啊。
S级道具说捏碎就捏碎了。
林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木，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表情一样。
察觉到苏木的无奈，眼神危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