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你幸亏是走上了正途，不然……枪毙你八回都不为过。”陈队长心有余悸道。
“他娘的，老子给你出主意，你还这么说是吧？”赵羲彦怒声道，“你滚，你们都滚……”
“别介，我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嘛。”陈队长满脸堆笑道。
“老陈，你怎么说话的？”
张主任故作不悦道，“人家赵厂长那是一片好心给我们街道解决问题，怎么在你嘴里成了诈骗犯一样？”
“你也差不多。”
赵羲彦没好气道，“你不是曾经说过‘他赵羲彦幸亏当了干部，不然对社会危害多大’……”
扑哧！
秦淮茹等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嗨，那是玩笑，玩笑。”
张主任老脸一红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个办法，是不是可以一直用？”
“不成。”
赵羲彦撇嘴道，“我们现在正处于发展阶段，有些污染是正常的……先发展，再治理嘛，这事你闹一次，他们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你见天去闹，他们也烦起来，到时候和你来个鱼死网破，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哎，太可惜了。”张主任叹气道。
“差不多得了。”
陈队长撇嘴道，“如果没有小赵这个办法，你还在为医药费发愁呢。”
“这倒是。”
张主任也长舒一口气。
“这事不是阎老西闹出来的嘛？怎么不问他去要钱？”
安心一句话，让整个院子安静了整整三十秒。
“姑娘，阎老西养一家子人就已经很吃力了，你问他要钱……无疑是要他去死。”赵羲彦叹气道，“而且这是大规模中毒事件，街道办还是有一些责任的，比如说，放任大家打水井，这其实是不允许的。”
“唔，打水井也不允许？”
张主任微微一愣。
“不允许。”
赵羲彦摇头道，“往大了说，我们都生活在四九城，之所以地面不下层，那是因为地下有水，如果大家把地下水抽干了，那地基会不稳的。”
“往小了，你让别人打水井，那如果喝了受污染的水源，那就是你监管不到位，左右你都有责任不是？”
……
张主任沉默半晌，才叹气道，“你如果当街道办主任，八成不会出现这种事……”
“那不能够。”
赵羲彦笑骂道，“你不许打井，其他街道办允许是一回事，这事要成系统的报到四九城的主政官那去才有用。”
陈队长张张嘴，欲言又止。
赵羲彦看着他，不由打趣道，“怎么着？要升职了？差临门一脚了？”
“嗨，这不是有个副科的职务嘛。”陈队长老脸一红道，“我上面没什么人，不一定争得过别人。”
“那你就把抽地下水的危害整理一下，报上去呗。”赵羲彦笑骂道，“正好拿我们院子做一个案例……也给自己增加点筹码。”
“那不行。”
陈队长义正言辞道，“这些事都是你想出来的……我怎么能拿你的功劳，赵厂长，你就太小看我了。”
“那你甭要了，我明天报上去。”张主任没好气道。
“别介，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陈队长讪讪道。
“行了，别在这和我瞎掰了。”
赵羲彦笑道，“我和你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我去关心地下水做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吧，我也不靠这个升职。”
“要么大家都说你赵羲彦仗义呢。”
陈队长轻笑道，“怎么样……这副厂长好当吧？”
“怎么不好当？”
张主任打趣道，“一进厂，先拿李为民立威，他连李为民都不怕……他们厂谁还不让他三分？”
“唔，你故意把事闹大的？”陈队长惊讶道。
“老陈，你呀，还是适合一线。”
赵羲彦叹气道，“我多少年不在厂里了？又有多少盯着我这副厂长的位置？我不和李为民吵一架，他们会把我当回事吗？”
“可你……”
“可我怎么了？”
赵羲彦递了根烟给他，“你以为杨建国，真这么想让我去给他当副手？他乐意，上面还不乐意呢。”
“我帮着杨建国，那李为民八成没有活路，轧钢厂成了杨建国的一言堂，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嘶。”
除了张主任，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纵使是张幼仪、秦淮茹这样的枕边人都被赵羲彦的的话吓一跳，她们原本还以为这家伙是被气着了呢。
“现在明白了吧？”
张主任斜眼道，“你真以为他这个副厂长是这么好当的？你没几把刷子……他们把你耍得团团转，还让你背黑锅你都不知道。”
陈队长看着赵羲彦，自嘲道，“和你比，我真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干部……”
“哈哈哈。”
众人皆是大笑了起来。
“说起来，你就窝在那个小小的养殖场？”张主任玩味道，“以你的能力……那是屈才了。”
“张主任，养殖场不重要，‘红星’这两个字才重要。”赵羲彦轻笑道，“我的养殖场虽然隶属于轧钢厂，可是独立核算的……我说我厂长，谁也挑不出个错来不是？”
……
张主任看着他，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次日。
清晨。
赵羲彦去上班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不由打趣道，“这么空荡荡的，我倒是不习惯了。”
“是没人让你逗闷子了是吧？”秦淮茹娇笑道。
“那可不是……他一天不整人，浑身难受。”
张幼仪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切。”
赵羲彦懒得搭理她们，骑着车去了轧钢厂。
不得不说，重赏之下还真是必有勇夫。
那群被弄来砍树的工人为了奖励也是拼了，以前都是各自为战，现在是两两合作，都还没上班，都弄着锯子在那锯树了。
“厂长，你要的东西我弄来了……”
李丽带着几个工人跑了过来，他们还推着一个小推车。
“我看看。”
赵羲彦凑了过去。
小推车上都是小型电机，是专门从机械厂买来的，毕竟他们轧钢厂不生产这玩意不是。
“厂长，这是拿来做什么的？”李飞也凑了过来。
“你来的正好，帮我组装一下饲料机。”
赵羲彦笑道，“这可是我们养殖场的第一桶金……得把保密措施做好一点，最好是去申请个专利。”
“专利？”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就这么个小玩意，能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