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七情六欲都比常人要寡淡的多,前一刻还在为主上的死难过,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在心中生起算计。
以身入局,将所有人拉入局中。
她一开始就打算要干大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半分。
“墨竹,记得将长公主歇在辰王府的消息散出去,辰王的那些侍妾,必然很想去巴结一番的。”
墨竹点头回应,“是,娘子放心,必会让每个侍妾都准时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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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
晨光熹微时,谢九辰先醒。
满床狼藉,绯红的床帐凌乱的飘下,这一夜极其餍足。
他结实的臂膀还紧紧圈着谢望舒。
素日里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此刻像只猫儿一样蜷在他怀里,凤眸微闭,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乌青,脸上虽有细纹,在昏暗的晨光中却瞧得并不清楚。
在谢九辰眼里,她永远年轻漂亮。
“姑姑,你终于是我的了。”谢九辰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颈窝,现在只要轻轻一碰谢望舒,一股莫名的燥火就在心头荡漾开来。
沉睡中的谢望舒紧紧皱着眉,她轻轻呢侬两声,翻了个身,眼底微微拉开一条缝。
随后,那双凤眸豁然睁大,从疑惑到震惊,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谢九辰,再看看被褥里的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一瞬间心都凉了。
她张着嘴,一句呵斥的话没说出口,谢九辰的吻便疯狂的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大手紧紧钳住她的手腕,任由谢望舒挣扎,直将她吻的喘不过气,双颊通红,才微微松了一些。
“姑姑,事已至此,又何必抵抗?”他压低了身子,错唇在她耳边一咬,“我喜欢姑姑,从少年时就喜欢了!”
“我想要姑姑,想的发疯!”
“姑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疯了一样按着她,在谢望舒震惊错愕的眼神中,攻意十足。
“谢九辰!”她终于得片刻喘息,浑身都是抗拒,“本宫是你的亲姑姑!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谢九辰却红了眼,捧着她的脸,疯狂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渴求,“我在心里求了十几年!姑姑,你知道这十几年来,我是怎样过的吗?”
“我看着那些对你献殷勤的男人,一波又一波,可唯独我不能在其中!”
“我看着你怀念早就死透了的驸马,却成天把我当一个孩子!”
“我早就长大了,不是吗?”他抵着她,“昨天夜里,姑姑你见证过了。”
“你放肆!”谢望舒恼怒,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谢九辰的脸上,“你叫世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本宫?”
清脆的巴掌声后,他俊美的侧脸留下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谢九辰却半点都没恼怒,只是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管他什么世俗规矩,只要我成为皇帝,我就是规矩!”
“姑姑,这日子不远了,这些年皇帝老子一直沉迷炼丹,他想要长生不老,呵呵,却不知那些丹药早就掏空了他的身子,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毒发的。”
“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等着他自然驾崩!”
谢望舒心里震颤不已,她直勾勾的盯着跟前这野狼一样的侄子,他哪里还有平日里在自己跟前的半点乖巧小奶狗的模样。
连那猩红的眼底都是疯魔。
“谢九辰,你这是弑君杀父!”她沉了沉声音,“万劫不复的路,你怎敢走?”
“有何不敢?!”谢九辰冷冷一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姑姑,那老东西害死我的母亲,逼你和亲西鸠,让我为质,这都是他欠我们的。”
“他就是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偿还的!”
“你不也一直想要他死吗?”
“什么弑君杀父,将来,是他自己吃丹药吃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谢九辰的指腹小心翼翼的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姑姑,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要你做皇后,要这世上永远没人敢再伤你一分一毫。”
这些年,他早就暗中囤兵屯粮了,在寒州还有专门的兵器库,都是之前让汴家给他暗中锻造的。
如今谢镇陵死了,大虞最能打的人已经没了,从燕临六郡回来的那五万将士,残的残,废的废,除了领着大虞的补贴救济,还有什么用?
更何况,其他郡都得将领,已经被他收买了大半。
他要起兵逼宫退位,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谢望舒看着他那疯癫的样子,如何不怕?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侄儿就变了脸。
她要他保护什么?什么狗屁皇后的位置,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她要他登高位?错了,她才要高位!
她是大虞长公主,是先帝和皇后嫡亲的女儿,是最有资格继承大虞的女人!
这些年她从没闲着,朝中不少大臣,已经在她的掌控中,而她的弟弟,齐王,也在边境屯兵,只待寻机与她里应外合,便能反扑进帝都来。
一切本在她的算计中,可谢九辰却成了个变数。
“谢九辰,你天真!”谢望舒冷哼一声,她拉着被子拢了拢自己身体,“今日之事,本宫就当从未发生过,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也给本宫吞回肚子里去!”
“你的新婚王妃是孟裳霓,滚回去,好好跟她过!”
她的眼底重新覆上那不能悖逆的威严。
谢九辰却不听,他眼底涌动着炙热的火光,“姑姑,你在介意孟裳霓么?”
“她只是我娶来的铺路石而已。”
谢望舒别过头去,一脚就踹在他身上,却被谢九辰精准的捉住了她的脚踝,他一低头,轻轻的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
再抬头,便满眼邪肆的盯着她,“姑姑,别挣扎了,日后待我登基为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谢镇陵死了,你若还想要孩子,我们也能生孩子的。”
“这天下,你我共执。”
谢望舒的腿往后一缩,却被他抓的更紧,他欺身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膀间。
刚刚俯下身,就听得女官在外面急急道,“长公主殿下,辰王的侍妾们,前来向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