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泥路和铁道,大唐皇帝能不能横扫南蛮?
能。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且无法超越前人。
例如云烨,和扶持云烨的那位帝王。
李二的登基路不顺畅,饱受诟病,现下他执掌乾坤无人敢置喙,他的儿子登基后就不好说了,他的孙子就更别提。
如果他不能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战果,那他扫平南蛮的功劳就会大打折扣。
“蛮族在中洲作乱,天帝不能管吗?”
李二不相信这位名义上的天宫天帝,诸天至尊,对蛮族一点办法都有。
袁天罡坐在下首的位置捻着胡须,眼中偶有精光流露:“陛下应该清楚,他的处境还不如当年陛下初登基时的权柄大。
陛下当日手握兵权,有一般秘术,麾下追随的文臣武将众多,还有部分世家愿意顺水推舟。
可天上的那位……他起势太快,快到来不及有人跟随,相反欠的人情不少,天上地下,到处是债主,李靖和一众世家祖灵上天,能有多少助力,还未可知。”
司天监面临的压力也很大。
饶是舒阳在国道上以香火力来回穿梭,投下十几个分神,司天监的要处理的事也没有减轻多少。
“那就真的只能走那一步了。”
李二不担心袁天罡心向天帝,哄骗自己。
有许多事,他自己的渠道也能推测出来。
就像天帝庙外强中干,缺乏人手,这是摆在明面上的。
“传旨下去,中洲共尊天帝,所有庙宇主位都要换上天帝位,命天下臣民状告蛮族大神通者,来我中洲作乱,阻我修路!”
拿定主意后,李二不再犹豫。
索性一步到位,连同蛮族一起告了。
哪怕他自持人皇,不肯亲自主动向天帝告状,让臣民去告,也算他低一头了。
袁天罡起身应诺,心中松快了几分。
皇帝肯低头把这件事推给天帝,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修这条路的用意属于司马昭之心,但总归没有打进南蛮,是在中洲的地盘儿修的。
就像两家邻居,我在家里磨刀是为了杀你,你也知道我是要杀你,但我在磨刀的时候,你不能跑到我家来搞事,伤害我。
否则就是你犯法了。
我磨刀是有几率杀你,但谁说我不能是杀鸡砍骨头呢?
所以李二一松口,把香火全部让出,中洲百姓依旨上告,声泪俱下。
天宫里正吵着不干的妖族被云烨用职权给调下去了一半,去监察幽冥地府。
神位驱使,不干也得干。
除非你自尽。
但自尽了这个神位就空了,云烨还能再招别人来。
愤愤不平的妖族把火撒向了蛮族,幽冥地府中顿时成了火药桶,双方剑拔弩张。
“累死我了……”
回归天宫的舒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里有些发胀。
“辛苦你了,等送走元君我来奖励你。”
云烨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带着几分莫名得意。
舒阳懒懒地嗯了一声,反倒没有上次回天宫时那么饥饿了。
兴趣这个东西,也是一时一时的。
人间这次的动静很大。
中洲百姓同声上告,第一次让舒阳直观的见识了愿力冲天四个字。
这样的伟力,难怪云烨当年可以做天下第一。
不过能让百亿生民齐心上告,并不是李二一道圣旨就能调动的了这么多人的情绪的。
主要还是国道和铁道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铁,木材,矿石,粮食布匹,这一桩桩物品的流动,背后带动的是大半个中洲百姓生计。
甚至不夸张的说是整个中洲百姓。
因为江南一百三十州刚被蛮族欺辱过,没有利益牵扯也会恨。
有此种种,云烨在天宫里也能名正言顺的调兵遣将,以天帝大位强驱妖神下界,监视幽冥,不许他们干扰中洲“磨刀”。
“等皇帝扫南蛮的时候,南蛮也上香求告怎么办?”
舒阳望着从殿外走进来的云烨有些担忧。
到时候成了最锋利的矛与和最坚固的盾打架,就有乐子。
“普通生灵征战杀伐是劫数使然,天道管不着,我也不用管,那些有神通的修行者不参与其内,蛮族告了也白告。”
云烨边走边说,到床边时周身已经无牵无挂。
舒阳欣赏着这具完美无瑕的帝躯,从脚到腿,从腰腹到肩头,慢慢的闭上了眼。
他入道了。
心情愉悦的云烨都已经挺胸抬头,变化出了许多小玩具。
再转眼,床上那人道韵流转,散发着一股神圣的气息,云烨顿时呼吸凝滞。
他故意的!
这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云烨长长出了一口气,压抑心中的火气。
好好好!
你等着!
伸手招来散落一地的衣袍,云烨转身离去。
本来这件事他没想那么快做,但舒阳的小性子让他不得不提前完成了。
回归帝位后,感受着中洲汇聚而来的香火,云烨截断了往天宫流转的力量,转而凝向后方寝殿。
他要再塑一具肉身,并不只是为了方便满足和舒阳的私欲。
而是要在无事时去诸天中寻找机缘。
诸天万界辽阔无比,他身为天帝无法脱离天宫,但化身还是可以的。
为化身凝聚肉身,一来方便收取机缘,二来那个小馋猫想要时,也可以随时回转,满足他的私欲。
等舒阳从悟道中醒来,暗自窃喜又掌握一门神通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两个云烨。
一个风流倜傥,眉眼中带着一股坏劲儿。
一个身穿帝袍,威严中流露着淡淡温和。
“为了避免你吃不饱,我凝聚了一具新躯体。”
云烨笑着展示了自己的化身,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让化身出去寻找机缘,自己欺身上前。
恶狼一般的啃噬中低声调笑道:“怎么?怕了?你不是很有种吗?”
“以后我上朝时让化身回来,下了朝就亲自来,你可以一辈子不用下床!”
“别别别,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等舒阳颤抖着解释,琐碎的声音已经尽数淹没在喉咙里。
帝帐翻滚,压下无数动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