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两道身影疾行，宛如两道红色闪电蹿行。
“你是说，岳举看穿了你的计划，提前做了准备！”
极速行进之中，苍南飞神色惊变，目光骇然，直觉得心底发冷。
若是如此，他们赤渊今夜，势必损伤惨重。
千砚天流面沉如水，眼中满是严肃。
同样擅长速度的两位妖王倾力提元，速度狂飙，用最快的速度，飞速赶回了赤渊大军驻扎的山中营地。
夜雾弥漫，寂静无声。
出征的数万兵马不出意外尚未回营，甚至不知道，今夜是否还能回营？
“是我的错！”千砚天流重重一拳砸在树上，抖落冬雪无数，顿觉寒意更深，脸色忍不住有些灰败，懊悔说道：“是我太过自负了！”
心情沉重的苍南飞不知如何安慰，只拍了拍兄弟肩膀，以作安抚：“先等等吧，眼见为实，洛领主修为不俗，情况未必糟糕。”
千砚天流微闭双眼，不想自欺欺人，踏入陷阱的猎物，再如何挣扎，终究是凶多吉少。
等待的时间，说长不长地过去两个时辰，已至深夜，千砚天流感觉自己度过了一场漫长的煎熬。
当斥候来报，今夜突袭的队伍已至山下，即将回营时。千砚天流带着忐忑的声音问道：“可看清楚了，有多少人马返回？”
斥候应道：“好像，和去的时候差不多吧？”
“你说什么？”千砚天流确认道：“再说一遍？”
面对千砚天流沉肃的脸色语气，斥候不敢大意，恭敬行礼应声：“回禀尊上，具体数目属下无法细数，只是目测，和出发时的阵势是差不多的。”
千砚天流疑惑地与苍南飞对视一眼，有点恍惚，难以置信：“你确定是我们的赤渊将士回来了？”
斥候无奈说道：“尊上，赤渊弟兄的妖气，属下是不会认错的。”
“我就说了，洛领主本事大。”苍南飞乐观地笑了笑。
千砚天流只觉得事有蹊跷，不置可否。
不多时，赤渊妖军进山回营，领军的副将第一时间前来复命：“耿斌见过两位尊上。”
千砚天流直接开门见山：“听说今夜，镇北大营早有防备？”
“是的。”耿斌点头道：“我等冲破大门，攻进镇北大营之时，那里面安静得极不正常，属下刚觉得不对，就有迷雾炸起，飞箭四面射来。”
千砚天流再问道：“然后呢？如何脱困？伤亡如何？”
“属下当时惊觉中了埋伏，立刻下令撤退……”
耿斌下意识地回答倏地一顿，神色略显疑惑。
苍南飞奇怪问道：“怎么了？继续说啊！”
“就是，属下也不太明白。”耿斌迟疑说道：“大夏早有防备，属下本已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但他们除了最开始射了一波箭雨，并没有采取太过强烈的攻势，我军撤退还算顺利。”
“属下也担心夏军另有埋伏，带着我军在绕了好几个圈子后，才确定大夏并未追击，清点伤亡后，只少了十来个将士，百来人受伤，都是轻伤。”
苍南飞直接听得愣住：“岳举预判了今夜的行动，早有准备，结果就这样让你们逃回来了？”
耿斌点点头道：“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大夏此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连千砚天流都苦思无果，苍南飞更加想不明白，他只注意到另一件事：“对了，洛领主呢？她没回来？”
耿斌摇了摇头：“洛领主按计划，先行一步混进镇北大营之后，属下便再没有她的消息。”
苍南飞猜测说道：“难道夏军的目标，是她？可是为什么，洛领主身上，有什么大夏想要的？”
千砚天流心念百转，都想不到一个说得通的理由，轻叹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大家伙折腾一天，都累了，还是先休息吧。”
耿斌握拳贴胸，低了低头：“属下告退。”
旋即，几人各自散去。千砚天流独自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诡异。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
“岳将军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都已经料敌于先了，为什么不趁机重创赤渊？反而随随便便就放他们走了？”
深夜，镇北大营，后厨附近的空置营房里，香气弥漫。
比起独自在营帐中喃喃自语，百思不解的千砚天流。赵光随口问话的声音自然而然，一边说着，还给组宵夜局的赵凡和燕双双切着烤羊腿，递了过去：“给，皇兄。皇嫂，这是你的。”
“多谢。”燕双双微笑接过。
赵凡随口应道：“你一个伙头兵，没事别瞎打听。”
赵光不乐意地反驳道：“伙头兵怎么了？这羊腿还是我烤的呢！”
“别说，还挺好吃。”赵凡点了点头，大口吃肉，满嘴油光：“可以啊，跟陈厨学了一段时间，如今也算个手艺人了！”
赵光随口笑道：“是啊，将来若被贬为庶民，也算有本事傍身了。”
“你瞎说什么玩意？”赵凡眉头微蹙，对弟弟百无禁忌的胡言乱语表露不满。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赵光赔笑两声，双手合十讨饶，目光闪动。随林弈楼等人一同离京北上，金秋十月到如今年夜已过，来到凉州城也过去两个多月了，京城那边的消息，被捕的赤渊妖族貌似并没有爆出自己，无论是母妃那边，还是表兄那边，传来的书信都是一切正常的模样。
这让赵光稍松口气，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目前看来，除了那个青衣鬼面的大妖，其他的赤渊妖族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想什么呢？”见赵光有些怔愣住，赵凡伸出手在弟弟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赵光顿时回神，再次问道：“就是几位将军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啊？皇兄啊，你告诉我吧，想不通这个问题，我晚上睡不着啊！”
“那正好，多练练，彻夜修行！”赵凡一笑道：“说实话，你这小子竟然会请命北上，还真是让我意外！军中繁忙，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忽然脑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