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是乾阳县县令之子盛淮安,草民有冤情要告!”
“有冤情合该找大理寺卿,本王不判案。”
“王爷,草民要状告之人位高权重,大理寺卿也是她的麾下,草民状告无门,唯有求王爷做主!王爷若不管此事,草民今日便没有活路。”盛淮安一脸悲愤,决然地朝着一旁的假山撞去。
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萧晚藜甩了甩衣袖,一股内力向男子膝盖处打去,男子扑倒在地。
萧晚藜自然知道大理寺卿是谁的麾下,楚婉宁啊楚婉宁天要亡你。
“本王念在你一片赤诚,就随本王进来说吧。”
盛淮安跟着萧晚藜来到了草屋,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盛淮安的母亲曾是乾阳太守的谋士,后科举入仕,成为了乾阳县令,他长兄盛淮南一次出行被七皇女看中,乾阳太守便将他长兄迷晕送到了七皇女府。
“可我长兄已经许配了人家!母亲气愤不已,找乾阳太守理论,光天化日之下,太守竟然生生打死了她!”
“草民状告无门求王爷主持公道,草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王爷!”
“光天化日强抢民男,杀害朝廷命官,你这个冤,本王帮你申。”
“你先起来吧,本王会派人调查清楚,如果事情属实,本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盛淮安感激涕零,连连叩头。
“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得擅自妄为,以免打草惊蛇。”
“我叫人先将你长兄救出来。”
“王爷......”
男子闭上眼睛,神色悲痛:“我长兄他死了......七皇女殿下觉得他无趣,一夜过后,就弃了他,他羞愤不已,自尽了...”
萧晚藜眼中流露悲悯之色,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先送盛公子回府。”
待盛淮安离开后,暗影从林子里走出来:“王爷,要先搞垮七殿下吗?”
“送上门来的,就她吧。”
一日之后,七皇女冲撞了女帝最宠爱的君侍,导致其君侍滑胎的消息在民间不胫而走,传闻,七皇女殿下为人放荡不羁,竟然轻薄自己的小爹,小爹抵死不从,挣扎之际,流了产,听说当时人就晕死过去。
七皇女被下了大牢,皇贵君在那宠君门前跪了一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乾阳县令之子状告七皇女抢夺民男,杀人灭口,谋害朝廷官员。
另有官员状告七皇女结党营私,贿赂朝廷命官,亦有谋反之心。
朝堂上,萧晚藜一袭红色官服,立于左侧。
七皇女楚婉宁穿着囚服跪在大殿的中央,她的脚边是楚帝扔过来的匕首,四周百官寂静无声。
楚婉宁拿过匕首,噗嗤一声笑了:“母皇,是要我死?”
楚帝阴冷的看着她,从唇边扯起一抹笑:“是你要弑母杀弟!”
“我从未做过,母皇为何不肯信我?”
“我明白了,我没有谋反之心,但我有谋反的能力,就足以判定为谋反。”
“今日你若身死,便还是楚国最尊贵的皇女,若你没死,是什么孤就不能确定了。\&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帝王之家,我却还想要那份情,母皇,你真是薄情寡义!”
隔着珠帘,楚帝看向楚婉宁的目光越来越冷。
楚婉宁拿起匕首对着胸口,冷笑:“母皇最怕人忤逆你,可母皇被忤逆的还少吗?天下谁人不知,母皇以前是一个落魄到先帝都不知道的皇女,那时候最下等的宫人也可欺辱,母皇就这么怕人忤逆吗!“
“放肆!”
楚帝怒不可遏,站起身来,头上的珠帘随着她的幅度剧烈晃动,微微发胖的身体气的发抖。
周围的官员一个一个屏住呼吸,七殿下这是疯了吗,宋家可是女帝永远不想提起的禁忌。
萧母担心的看向前面的萧晚藜,萧晚藜嘴角微微笑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叫她想起她那个阔别多年的好友。
她们真的很像......
槐音,你的女儿这么优秀,你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吧。
要在平时楚帝发火,楚婉宁一定毕恭毕敬,可现在人之将死,她什么都不怕了,这么些年,她早都受够了,从她看父君每日以泪洗面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母皇是怎样一个无情的人。
“母皇如此生气,还不是因为孩儿说到你的心里去了,想来母皇也是厉害,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能攀上宋家这等百年大族,若孩儿也能得宋槐音那等天之骄子相助,怕此刻不比母皇差。”
“逆子!你给孤闭嘴!闭嘴!”
“哈哈哈哈,这天下谁人不知?母皇你的皇位是靠着宋槐音得来的,母皇一把年纪,做了帝王多年,自己都忘了吧,没关系,你忘了,儿臣帮你想起来就是了。”
楚帝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口起伏,阴骘得看向楚婉宁。
竭力压制怒火,文武百官都在,她不能失态,现在她无比后悔带楚婉宁上殿,原本只想要私自处理,谁知道来了个什么盛淮安,事关朝廷官员的命案,便不能私下处理。
本来是对簿公堂,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生下这个逆子。
“母皇,你那卑贱的过去,肮脏的手段世人皆知,即便你是女帝,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楚婉宁转了一圈,目光在一排排官员身上扫过,笑了。
“母皇,你瞧,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们好多都不知道你的罪行呢?”
“你说儿臣有好大的罪,可儿臣没有害帮助自己的人,这一点母皇不如我。”
她看向盛淮安,又看向太女,最后目光落在萧晚藜的身上。
“这罪我认了,就算不认,母皇也不会放过我,母皇,我知道你想要灭口,可殿上的都是我楚国的文武百官,国之栋梁啊,不是可以随便打杀的阿猫阿狗,黄泉之下,我看你怎么办!”
说着,楚婉宁将刀刃狠狠刺进自己的胸口。
大殿响起阵阵惊呼和抽气声,血溅大殿,这对于楚帝是多么大的羞辱。
宫内侍卫将楚婉宁的尸体抬走,可那留在大殿的血迹触目惊心,都在提醒着众人,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帝冷笑一声,眸中情绪惊涛骇浪。
“七皇女于牢中突发癫狂,神志尽失,胡言乱语不止,终自缢于殿上,散朝。”
太女楚恬恬还没有晃过神来,她呆呆的走出大殿,跟她斗了这么多年的楚婉宁死了?兴奋之余,她感到一股冷意从脚尖往身上蹿,她可真是大胆,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数落母皇的不是。
正在消化情绪的她抬眼便看到萧晚藜穿着一身红色官袍朝着宫门口走去。
太女眼睛一亮,叫住要出宫的萧晚藜。
“阿藜,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殿下慎言,微臣只是想要帮这位可怜的男子讨个公道罢了。”
“是是是!”
太女向萧晚藜身后看去,不由得笑道:“这男子是有几分姿色,想必他长兄也不差,怪不得能让楚婉宁摔跟头。”
“殿下,七殿下的下场是因为她勾结朝廷命官,结党营私。”
“你还跟小时候一本正经,好,咱们不提那已经死掉的人了,你身后这个什么安,你喜欢不,你要是不喜欢让给我如何?”
盛淮安还沉浸在大仇得报的恍惚中,听到楚恬恬的话后,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萧晚藜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