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姜渔今天中午在主厅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苏青檀一时也不知姜渔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寄人篱下,无可奈何。
但想到他今日表现,面对他人刁难时,却不卑不亢。
却与自己想象中的姜渔,有些不同。
想着,苏青檀便道:“多谢夫君体谅........不过,夫君倘若对我任何不满,亦可直说,不必有所顾忌。”
姜渔听了,却是摇头,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对你自然没有任何不满,府上的家仆皆对我毕恭毕敬,有求必应。他们虽不说,但我也大致猜到,是你在暗中打点的一切,我反而该谢你才对。”
苏青檀道:“夫君言重了,自你入苏家大门那一日起,便已是苏家的一份子。家仆们恭你敬你,也只是常事。”
“那倒未必,夫人不必这么说,我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
姜渔自然清楚,府上家仆们对自己的态度。
他刚与苏青檀成婚的那天,便已经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
只是当时的姜渔,满脑子都是生存之事,自然不会在意。
但苏青檀,却并不知道这点。
在苏青檀眼中,姜渔从入赘苏家以来,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听之任之的样子。
即使在大婚当夜,她提出与姜渔约法三章。
姜渔也是坦然接受。
甚至不问一句为什么。
以前只当他是随和的性子,但经过今日寿宴上之事,苏青檀对姜渔的性格,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不是那种听之任之的性格,相反,他的身上有一股傲气。
所以在面对陈玉堂,苏策,甚至是陈金旋时,姜渔都表现得不卑不亢。
像他这般心中有傲气之人,如今寄人篱下,想必心中不会像表面的这般风平浪静吧?
想着,苏青檀还是打算,把话与姜渔说开。
她看着姜渔,道:“夫君,可还记得大婚当日,我与你约法三章么?”
姜渔不知道苏青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点头道:“自然记得,你说你与我成婚,并非出于不愿,但因为一些原因,一到两年内,不能与我行夫妻之事。并要我在人前,不可与你表现出不合之相。”
苏青檀点头,道:“夫君当时爽快的答应下来,但却并未问及缘由。”
闻言,姜渔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那么,夫人是打算告诉我缘由了么?”
苏青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此意,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夫君这些时日以来从未问起?”
“你若不愿说,我问了也没用,不是么?”
姜渔当时,的确是这般想的。
不过,他没说的是,他在踏入苏府那一日,第一次见到苏青檀时,便知道苏青檀不是那种会刁难他人的人。反而是很多时候,她都在处处照顾姜渔的情绪,不让姜渔有任何寄人篱下的感觉。
姜渔对她,很难不生出好感。
大婚当夜,她提出约法三章之时,也是带着几分恳请的语气。
所以姜渔才没多问,直接同意了。
“的确如此.......”
苏青檀听了,也是点了点头,又道:“不过,如果那一日夫君执意要问,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让你知道我并非故意为难于你。”
姜渔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故意为难我,从我第一次见你时,我便知道你并非那般刻薄之人。相反,你很真诚,是我来到‘这里’,所见过的,唯一一个带着善意与真诚与我说话之人。”
“真诚.......?”
闻言,苏青檀也是不由愣了一下。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评价自己。
以往,他人若要夸奖自己时,无非是说她长得好看,或天赋卓绝,聪慧过人,或从她的其他外部条件中,找一个可以夸奖的点,大书特书。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真诚、善意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
烛光摇曳,苏青檀只觉火光微暖,熏得她脸颊有些微烫。
她道:“夫君夸奖他人时,用词倒是颇为特别.......”
“肺腑之言罢了。”
姜渔耸了耸肩,他知道人在被夸时,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便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只是道:“既然夫人已经打算告诉我缘由,我便洗耳恭听了。”
说着,姜渔便抬手示意苏青檀到坐榻处,边坐边说。
苏青檀也是点了点头,与姜渔一起在坐榻处坐下。
坐下后,她沉默了许久。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才开口道:“夫君,请恕我仍然不能告诉你真实缘由。只能告诉你,我如今所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在我的修为提升到灵变境之前,都须保持完璧之身。”
“特殊的功法?”
“嗯.......”
苏青檀点了点头,道:“至于更深入的缘由,我不能说。”
“我明白了。”
姜渔也点点头,道:“所以,你才说至少要一年以上,你才愿意与我圆房?”
“.......”
听到姜渔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苏青檀心中不由升起一阵羞意。
当初,她与姜渔约法三章时,可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她只得岔开话题,点头道:“此事,我从未告诉任何人,即便是爹娘和幼柠,也不知道。希望夫君日后,能替我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
姜渔自己也有秘密,不过,他却不敢像苏青檀这般,将自己秘密的一角透露出来。
哪怕苏青檀不会出卖自己。
她知道的太多,对她也没有好处。
来日自己的事情若是败露,那姜长逸父子,也绝不会放过苏青檀一家。
苏家在飞云城,虽是三大家族之一。
但若放眼整个大炎王朝,却也只是一介三流家族而已。
而大炎王朝,与羽朝圣地相比,却是如蝼蚁比之皓月!
羽朝圣地只需弹指间,便可让大炎王朝连国带人,一起灰飞烟灭!
所以姜渔必须守口如瓶,直到自己有实力反抗姜长逸父子为止!
想着。
两人又简单闲聊了一番苏家的琐事。
见天色不早后,姜渔才对苏青檀道:“夫人今夜会来我这里,想必是今日劳碌了一日,已经乏了,不如早些歇息。”
说着,姜渔便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来。
从床底拿出被褥床垫。
随后回到坐榻上,将床垫被褥在上面铺好。
并指了指床上,对苏青檀道:“夫人今晚便睡床上,如何?”
苏青檀闻言,却并未动。
只是看着姜渔铺在坐榻上的床垫与被褥,心中莫名升起一种过意不去的感觉。
她想到,这三个多月来,自己每次归来时,两人都是同房不同床。
平日里,自己不回来时,他至少还有床可睡。
但每当自己回房,他总要带着床褥,睡于卧榻上,久而久之,难保他心中会生出许多苦涩悲凉之意........
而事实上,苏青檀却是想多了。
姜渔当初与苏青檀成婚之时,满脑子都是生存之事。
故而苏青檀提出分开睡时,他没想太多,直接选择在卧榻处睡下。
久而久之,姜渔也习惯了。
此刻的姜渔,并不知道苏青檀脑海中正翻江倒海。
他见苏青檀不为所动,不由问道:“夫人是嫌这床睡着不够舒适么?”
苏青檀闻言,却愣了一下。
随即摆了摆手,摇头道:“不是,只是在想,我以前的一些做法,确实任性了些。”
“任性?”
姜渔不明所以。
苏青檀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夫君今日也颇为劳累,故而.......今晚若想睡床上,亦可.......”
苏青檀说完,便只觉屋内烛光映在人脸上,温度愈发灼热了些。
姜渔闻言,也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看样子,苏青檀是觉得抢了自己的床,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晚两人的交流,将彼此感情增进了不少。
她会心有所愧,倒也正常。
想着,姜渔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夫人便睡床上吧,我已习惯这卧榻,倒也没甚不适。”
苏青檀却问:“当真?”
“当然是真,夫人今夜何以变得如此客气了?”
姜渔笑道:“何况,我若睡了床,岂不是让你一个女子来睡卧榻?若明日让人瞧见,却也有失体统。”
闻言,苏青檀不由愣了一会儿。
才道:“夫君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话,着实羞人,苏青檀只觉烛光滚烫,难以启齿。
她只得迅速摇了摇头,道:“罢了,夫君自便。”
言罢,便兀自来到床边,放下垂帘后躺了进去。
姜渔见状,在短暂的懵逼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的意思是........
让自己与她一起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