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云华声色俱厉的样子,张云觉得她可笑无聊透顶,便想赶紧脱身。
他轻轻一笑道:“梁部长,我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有和于傲雪谈恋爱,我觉得我和她也不可能—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我却只是一个‘回乡知青’,而且,我的家庭贫穷,姊妹众多。我也知道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现在,我说清楚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走了!”
“走?你往哪里走?连你和我女儿谈恋爱这样的事你都不敢承认,这就说明你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你得把话说清楚了再走!”梁云华听张云说要走,她一脸的震惊道。
她实在是不相信,一个农村的泥腿子,竟敢这样和她这样一位部长说话。
“梁部长,我已经说清楚了,你的女儿在日记中写的话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确没有和她讲恋爱。如果你实在不信,那就把于傲雪叫来我和对质!”张云见梁云华本身就没有的事情却要无理地纠缠,心里也是很窝火,于是便提出和于傲雪对质。
“你和她对什么质?她今早晨一大早就去市里她的表妹家去了。要不,我为什么要叫你这会儿来呢。不过,我也不怕你狡辩,更不怕你不承认,下面,你再听我念一段给你听。”
梁云华冷冷地说到这里,又翻开了一页大声地念了起来:“张云,你知道吗?那晚,我们在山间的小路上狂奔,我突然跌落山岩,是你用你那粗壮而有力的胳膊一下抱住了我,而我,却禁不住一下把我滚烫的嘴唇印在了你那厚厚的厚厚的嘴唇上面。然后,我们俩还···”梁云华念的时候一字一顿,速度非常慢。
念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咬牙切齿了。
我的天!哪里有这回事啊!
张云再一次懵圈了。
张云那张英俊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怎么样?你还要狡辩吗?你不是说你没有和我的女儿谈恋爱吗?现在怎么说?”梁云华气得声音都颤抖了。
“阿姨,啊不,梁部长,我真的没有和你的女儿谈恋爱啊!像你的女儿如此的‘高大上,甜美白’,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根本就高攀不起!我怎么会去追求她呢。”张云 急得快哭了,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你怎么就这么不诚实呢?你明明就勾引了我女儿,你又为什么不承认呢?”梁云华冷笑起来。
她一脸的鄙夷。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张云气得浑身颤抖。
他这个人啥都能忍受,就是不能被人冤枉!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问梁云华道:“梁部长,你可以把于傲雪的日记给我看看好吗?”
“给你看我女儿的日记?你够格吗?”梁云华又是一声鄙夷的冷笑。
“···梁部长,你刚刚念的这一段,是不是于傲雪写的梦境啊?”张云突然惊问道。
“是呀。在日记的前面,她就写了‘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梁云华淡淡地道。
“梁部长,你怎么能够把梦境当真呢?而且,这也只是于傲雪她一个写的梦境,与我无关呀。”张云面对这样固执无理而又强势的母亲,他也是毫无办法了。
他只有流泪了。
他流出了委屈而悲伤的泪水。
“你还有脸来哭吗?你在怀疑我一个堂堂的部长的智商吗?我告诉你,从我女儿的日记,我就能够清楚而准确地判断,你在勾引我的女儿,而我的女儿也已经被你勾引得神魂颠倒,不能自拔了!”梁云华森冷地道。
从她的眼睛射出了仇恨而鄙夷的两束寒光!
似乎,这两束寒光要射穿张云的心脏!
对于这样一个自以为是,如此偏执的母亲,张云毫无办法。只有心中愤懑,委屈流泪。
见张云不说话了,梁云华认为张云是承认了。
于是,她便轻蔑而阴冷地说道:“张云,我劝你对自己的处境和身份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虽然,我们国家一直在男女婚姻问题上提倡的是‘男女平等,自由恋爱’。但是,社会的现实是这样的吗?肯定不是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种既能够彰显自己身份,又能够打击张云的自尊心的方式和语言。
“张云同学,你的爸爸和妈应该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吧?你的姊妹都很小吧?”想了一阵,梁云华便又装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用平静地语气问道。
其实,张云的父亲是镇政府的一个文书。要不,他根本就不可能到县中学来读书。
当然,一个镇政府的文书和县里面的干部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所以,他便点点头道:“嗯,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的姊妹连着我共有七个。”
“这就对了。你的父母是农民,那只能怪你的命不好,生在那样贫穷的家庭。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听,我说一句实话,你的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年下来有多少收入?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吧?
“而我的女儿命就好了,她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她有我们这一对当干部的老爸和老妈,不仅走到哪里都风风光光,而且,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我顺便告诉你一声,傲雪的爸爸可是县组织部的部长。”说到这里,梁云华的脸上不禁升起了一种骄傲之色。
见张云没有说话,梁云华又接着说道:“你的命不好是该的,谁叫你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庭呢?但是,我的女儿天生就是富贵命,就是上等人,一个上等人怎么可能和你一个低等人结婚呢?
“难道你要叫我的娇滴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跟着你去犁田耙地走田坎、走山路吗?”说到这里,梁云华的声音大了起来,脸也红了。似乎更加激动了。
这都是哪跟哪呀?死老婆子,我可根本就没有和你那宝贝女儿耍朋友啊!
张云委屈得又要高声地大喊起来了。
他想说:“你对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和你的女儿结婚。”他刚刚张了一下嘴,还没有发出声音来,那梁云华就像是知道他要说说什么似的。
她一下大声地叫了一声“张云”道:“张云,我想,你现在一定是在想为了追到我的女儿,你会去参加高考吧?参加了高考,读了大学就能够和我女儿的地位‘平起平坐’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首先,你能不能考起大学是一回事。就是你考起了,你还得经过政审一关。实话告诉你吧,在‘招办’我也是有熟人的,我敢说,即使你考起了大学也读不了大学。如果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说着,梁云华的脸上出现了那种嘲笑、戏谑和阴狠的笑容。
张云彻底无语了!
这特码的就是飞来的横祸哟。
现在,看起来对于这样一个疯婆子,一个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妇女,自己再一次不承认也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赶快脱身,张云决定戏耍一下这个“高贵的妇女”:“梁部长,我错了!通过你刚才苦口婆心的教导,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绝对不再和你那高贵的女儿在梦中相见了—当然,更不会在现实的世界中见到她。为了表示我诚心改过的决心,我向你写一份‘决心书’吧。”
听了张云的话,梁云华不禁心中一喜:“真的?那好,你马上就写,最好把它写成一篇深刻的检查,在检查中再表‘决心’!”
说完,梁云华便赶紧给张云拿出了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