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总裁办公室内。
乔秘书站在一侧，不敢说话。
早上苏念念那边接受采访的新闻，他花了不少时间去压，虽然主流媒体压下去不少。
可还有很多怎么都清理不干净。
这女人是疯了吗？
为了自己母亲，竟然拖老爷子下水。
厉行渊从老板椅上起身，拿了大衣准备出门，老宅电话就打来了，他看了一眼，并不想接，但老爷子一个劲儿的打，甚至直接打到乔秘书这里。
厉行渊最终被老爷子弄得没有办法，接通了电话，“爷爷，我不会离婚，你别再打电话了，难道你想自己的曾孙一出生就没了爸妈！”
厉老爷子冷哼一声，嗓音里全是怒意，“你这会儿倒是不想离婚，早干嘛去了？早提醒过你，别等人心都伤透了再来后悔！世上的事，哪能尽如你意？！”
“我不管你为什么不想和潇潇离婚，但我答应了文耀和潇潇，你尽早去把婚离了，我们厉家不能失信于一个亡者。”
“你非要用你那些对付敌人手段去逼潇潇，那你也别怪我这个老头子出手！”
不等他回答，那边已经掐断了电话。
男人原本淡漠的神情变得极其难看，握住手机的手，骨头咔咔作响，手背上的青筋暴凸。
乔秘书站在一侧，根本不敢搭话，也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凛冽的杀意，还有深埋于骨子里的偏执。
他想劝什么，却又觉得太多余。
老爷子看似处处维护太太，实则是心疼厉总。
可他却看不清，现在连老爷子都让他放手。
他和太太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乔秘书跟在他身后，直到上了车，才听见男人淡淡的声音，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去苏家。”
……
离医院最近的奢华酒店内。
厉子轩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青白的烟雾缭绕着他。
他眯眼看安静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潇潇，吐了口烟圈，这才淡笑出声，“沈丫头，好久不见啊！”
“东西。”沈潇潇没有与他多说话，直奔主题。
她又不是来与他叙旧的。
厉子轩挑眉看她，“我还以为你是来与我这二叔叙叙旧的，毕竟当年，我还真有心让你做我儿媳妇，可惜老头子偏袒厉行渊，非要你做他的老婆。”
“你说，如果当年你嫁给景瑞，会不会今天很多事就不一样了？或许景瑞也就不会死了？”
说起厉景瑞，厉子轩苍老的眼里忽然浮现出一抹恨意。
他恨老头子的偏心，更恨厉行渊。
沈潇潇神情依旧很淡，仿佛脱离了爱恨，再也经不起一点儿的波澜，“厉先生，你说的如果根本不存在。如果你想知道厉景瑞临死前的样子，那我可以告诉你，他死前对你这个父亲，对厉景阳这个哥哥是怨恨的。”
亲耳听到自己不过是个棋子，怎么可能不恨？
在厉景瑞闭眼的时候，沈潇潇想，他应该是恨的吧！
厉子轩微微一怔，眼底划过似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却也只是一瞬，而后他示意身后站着的人，将一个U盘递给沈潇潇。
沈潇潇接过递给景明，让景明查看，视频是不是合成，是不是拍得很清晰，有没有被剪辑过。
“沈丫头，你倒是变了不少啊！”厉子轩见她这么小心谨慎，不由得失笑，“我记得以前，你大大咧咧，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沈潇潇抿唇，“和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多了，自然得谨慎，不然我怕被你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大小姐，没有问题。”景明查了五分钟，确定没有问题，低头看向沈潇潇。
沈潇潇点头示意他将准备好的股权让渡书递给厉子轩，起身离开。
厉子轩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递给站在一旁的人，“收好，准备晚上回沪市，告诉景阳那边暂时收手。”
“老爷，股权到手，手里还有老爷子印鉴，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就算加上老爷子手上百分之二十，我们也不够，况且印鉴是假的。”厉子轩冷笑。
男人恍然大悟，“是苏念念母女骗我们？”
“不，是苏念念那个蠢货偷错了。”厉子轩淡淡回道。
“所以您才和沈潇潇做交易？”男人撇撇嘴，又道，“老爷子也太偏心了，当年强行让你把手里股份全转给厉行渊，一点都没给你留。还以为他对厉氏在乎，却转头随手就给了厉行渊媳妇儿百分之五……可怜我们景瑞……”
话没说完，厉子轩一个眼神扫过，他立即闭了嘴。
他总不会让厉景瑞白死。
……
沈潇潇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她抬头看天空飘起的大雪，目光晦暗。
视频里清晰的看到是沈文雪将黎婉华推下楼的。
而拍摄地是旁边的房间，那是厉景瑞在老宅的房间，视频应该是他拍摄的。
想起那个男人，她脑海里始终忘不了，他在死前睁大眼睛看她时的神情。
“大小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沈文雪这次证据确凿，她没有办法再洗脱罪名了，又加上之前苏念念和你对话的录音视频，她肯定会被判刑的。”景明站在她身边，兴奋的开口，“那个佣人，警察还没找到，不过对于这种反复改口供的证人，警局那边也会考虑她所说的真实性。”
只是用厉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换这份视频，着实代价有些大。
沈潇潇点头，“走吧，送我回医院，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
“大小姐，不是说您身体已经没什么事了吗？”景明有些不解。
沈潇潇微笑，“他不愿意离，不就是因为这孩子吗？”
景明像是猜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沈潇潇，“大小姐……”
再回头，女人已经迈步往他停车的位置走去。
……
迈巴赫在道路上疾驰而过。
乔秘书小心开车，从苏宅警告苏念念兄妹出来后，他已经绕了好几条路。
车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后实在忍不住，自作主张往医院方向开，毕竟太太在医院，他应该会想见太太的吧？
“厉总，苏明煦会将苏念念送走吗？”乔秘书想了很久，却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沈文雪进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苏明煦将苏念念送走，并不能解决什么。
厉行渊戾气极重，“她不走，那他就进去。”
乔秘书倒吸一口凉气，大概懂了。
是季城那边掌握了苏明煦的证据。
就在快到医院的时候，陆凛打了电话来，“行渊，你快看我发给你的视频录音！”